第199章 萬萬不能出售
「娘！我懂，我懂！我現在就綉，一直綉到天明！」
董白想要逃跑，女人又叫住了他：「青蓮，你又不是不清楚！
這樣吧，你先到半塘去，等綉庄恢復了元氣，再給你贖身如何？」
「別，別！沒門！」
董永壽的吼聲，從內室中傳了出來！
然後是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
兩人嚇了一跳，連忙往屋裡跑！
費了好大的勁，才將董永壽攙扶到了床榻之上！
「沒有！沒有！這朵蓮花，絕對不能賣！」
董永壽緊握著妻子的雙手，滿臉痛苦之色，額頭上冷汗直冒：「我的病，無藥可救，能不能救就不救！
可是，這朵蓮花，卻是萬萬不能出售的！
綉庄要是沒銀子了，還能找人借！
如果銀行不願意貸款，那就到西廠里去，西廠的利息只有八分。
另外，西廠還能借給我們一筆絲綢呢！
我去看了一下，他們的產品，跟蘇杭那邊有的一拼，但是售價，跟蘇杭那邊的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只要綉庄恢復正常，我們就能度過難關！」
「夫君，我倒是想到了，去西廠那邊，或者是去西廠那邊，向他們借貸一些東西！不過……」
女人有些尷尬，看著董白，搖搖頭：「不過，他們都是殺人如麻的主！
欠錢莊的債，若是還不起，大不了把自己的孩子都給賣了！
要是還不上西廠的款子，就是殺頭的下場！
我也聽人說，工人們漲工資，也是他們先動的手！
你告訴我，我們能不能向西廠借點銀子？
西廠的東西，我們怎能賒賬？」
女人說的很有道理，也很有道理。
董永壽已經病入膏肓，本來還打算反駁幾句，但此刻，他心中一慌，哇的一聲，噴出一大口老血，昏厥了！
白秀眉將自己的夫君安排妥當，然後把董白也喊過來。
「青蓮，你哥哥年紀輕輕，爹爹病重，我這個當母親的，真的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也看見了，是誰來追我們的！
然而，他們如此催促，銀行卻不願借貸！
那西廠的金銀綢帶，豈是我們所能染指的？
你也不是不清楚，這麼多年來，你給我的錢，沒有上千也有八百！
雖然你是我的閨女，但我對你也不薄啊！
我們董家雖然算不上什麼豪門大族，可你好歹也是董家人啊！
附近幾個村子的姑娘，都對你佩服得五體投地。
青蓮，看在你的份上，看在董家綉庄的份上，我先忍一忍吧！
你不用擔心，等綉庄恢復了一些元氣，我會立刻給你贖回的！
而你，依舊還是蘇州董家大少！
如果沒有人要，那我這個當媽的，就把你撫養成人！」
「娘，我——」
董白咬牙切齒的點了點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
這個買賣，就這樣定下來了！
只是，白秀眉怎麼也想不到，董白的贖身之事，永遠無法完成！
哪怕是給她十倍，一百倍，一千倍，她也救不回來！
「董？青蓮？吟詩作對？會彈琴？還會畫畫？」
老鴇將信將疑，目光在小丫頭身上掃來掃去，又在小丫頭身上掃來掃去，怎麼都覺得順眼！
唯恐白秀眉改變主意，爽快的給了她五百兩的銀票！
老鴇在契約上簽字之後，這才放下心來。
白雲飛有一種感覺，眼前的少女，絕對不會比柳如是和寇白的家族弱！
「董白的名字，真的很難聽啊！
青蓮二字，實在是俗不可耐，與現在的讀書人格格不入！」
老鴇想了想，嫣然一笑：「不如，你將自己的國籍改成「董小宛」如何？」
董小宛，也就是南都教坊司的人，陳燁、魏忠賢，第一時間就知道了！
這些年來，東西二廠一直在監視著教坊司，並且在國內尋找一些特別的人名，但是，這些事情，都是秘密進行的！
無論是教坊司的人，還是各大妓院的老闆娘，都不會想到，有人要找的人，會是誰！
陳燁百分百肯定，董白就是他一直在尋找的董小宛！
魏忠賢比他還著急，根本不看他的畫像，直接把人送到了蘇州！
雙方你來我往，各種算計，都是為了得到董小宛！
就這樣，董小宛在「某些人」心目中的地位，節節攀升！
這才過了數日，居然已經超過三十萬兩銀子！
陳燁也好，魏忠賢也罷，都是一群猴子！
老鴇就算再不聰明，此刻也明白了其中的蹊蹺！
在蘇州，她的關係還是很不錯的！
稍微一問，就知道買家是誰了！
天音閣，天仙閣，仙音閣，這可是秦淮河上有名的青樓啊！
董小宛能被他們看中，必然有其道理！
所以，她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
他打定主意，絕對不會把這塊肥肉賣掉！
最壞的結果，就是留著吧！
既然自己也能活命，那就拼一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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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若是勝了，那蘇州府瀟湘閣，將是僅次於天音閣，天仙閣，仙音閣的存在！
如果是的話，那就賺大發了。
老鴇的出現，讓陳燁、魏忠賢都很是苦惱！
這是必然的！
東西二廠勢力再大，也不能強迫一個娼妓賣身！
就像周由檢這樣的皇帝，也不能隨便找一個妓院里的姑娘做妾！
周由檢固然要面子，陳燁、魏忠賢卻要面子，要的是妓院的規則，要的是自己的產業！
事實上，在這個年代，妓院的規則很多！
妓院里的老闆娘，可以自由地販賣和販賣妓|女，但不能強迫任何一個妓|女為奴，更不能強迫任何一個妓|女為樂！
不然，萬一碰上個潑辣的婊子，那就是雞飛蛋碎，秦淮河上又多了一條屍體！
這樣的情況，差不多每月都有！
到時候，吃虧的肯定是老鴇！
「廠爺，李香君在前，董小宛在後！」宋哲也是一臉的無奈：「那我們要不要，殺了瀟湘樓的老闆娘？
早些年，她的老闆娘蘇迎夏，就是被殺的！」
「卧|槽！這也是你能想到的！」
陳燁啪地一聲，狠狠地摔在桌子上，瞪著松喆。
蘇迎夏自殺，看似是自殺，其實是被人害死的！
不過，也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她自己跳下去的！
她要用自己的死亡，讓柳如是「一人多賣」，讓所有人都產生矛盾，好讓她對周延儒有一種復仇之心！
而現在，她成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