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難搞的明妃

一時間，小全子痛苦地喊出一聲，臉龐被一道血痕烙上了標記，卻因為對權力恐懼和敬畏未敢高喊痛楚，只是一邊顫抖著雙膝倒在地上一邊低聲呻吟。

陳燁趁著小全子反應遲鈍的機會站了起來。

他看到揮鞭的人正是這個中等年紀、身材消瘦的御醫太監頭目，與之前在宮中聽到的各種描述如出一轍。

那人面容醜陋如猴子般狹長，渾身似乎骨瘦如材。

穿著的是尚善殿掌管執事的重要太監專用服飾——這種地位象徵是顯而易見的標記。

事實上，太監並非等閑角色，在皇宮之中擁有一定的等級區分；尚善殿更是其中四大部門之一，官員等級達到了八品高階。

但是這位新任執事卻有著明顯的權威姿態，背後還簇擁著十幾個小型侍衛，如果不仔細觀察還真以為是一些權勢顯赫之人的隨員，大過一品的規格也頗為不俗。

此人正是新來的尚善監大執事太監，姚廣坤。

在陳燁的眼神深處，閃爍出了一縷寒芒，然而這縷光芒所掃之處卻引來對面姚廣坤的冷笑，語氣中充斥的是不容質疑的冷漠：「怎麼樣？小全子，你不服？」

他拿著鞭子直奔陳燁而來，手臂揚起彷彿準備給這個一直以來沉默寡言的侍臣來一頓教訓。

而這時的陳燁沒有絲毫懼色，反而用一口粗氣穩住了自己的氣勢，如同猛虎般的沖了上去，直接踢中了姚廣坤要害。

姚廣坤被突如其來的痛楚打的措手不及，沒想到一向默默無名、很少有所行動的小全子此刻竟然膽敢反抗，頓時怒吼連連，猶如一團纏繞於地上的巨石，在眾人面前瘋狂翻滾，試圖藉此擺脫對手的威脅。

周圍的太監宮女到呼喊聲迅速聚攏過來，生怕錯過了在姚廣坤眼前彰顯忠心的時機，然而在心裡卻都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有些疑惑：

這所謂的"小燁子"到底做了什麼，敢在大庭廣眾之下挑釁尚善監大執事的權威？

他是在冒險嗎？

「還有誰敢挑戰？」陳燁眉頭深鎖，在角落內獨自冷靜注視這一切。

他輕聲開口，話鋒一轉，語氣卻帶著深深的不屑與嘲諷，「貴人欽點了我進入福壽宮服務，在明妃娘娘宮廷缺工之時我就是他們的唯一。你想想，要是我死了，又有誰願意站出來頂這個坑。」

「我倒想看看，沒了我，你們還打算誰來為福壽宮這個苦差事賣力。」

接著，陳燁視線如刀，指向了即將一擁而上準備發難的小太監，「是你！」

「還是你！？」

隨著這冰冷聲音的不斷重複強調，陳燁的內心激蕩起層層情緒浪花：這不僅僅是對威脅的一次反擊那麼簡單，更是對其下屬的一次深刻警醒——

面對權力的衝擊，在此之前務必想好自己將走向何處。

「誰敢動我，是找死嗎！」這話如雷霆在山谷間滾動，震撼了所有人的心弦，連最接近他身體的小太監都不由得顫抖了一下。

在這個權力遊戲中，每一個決策都至關重要，陳燁的選擇已然註定了他的命運——要麼勝利，要麼失敗，沒有其他的可能。

如果是我們平時討論的話題，能將一個侍奉貴人的機會從中善監管脫離出來，這原本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然而現在的情況卻是：

明妃宮中已有不少太監不幸逝去，坊間的傳言更是將明妃描繪成暴躁不屈的形象。

眾所周知，在福壽宮為仆侍，就像步入了一個傳說中的陰界，沒有人會想涉足此地，以免給自己招來不祥之事。

沒有人敢於輕舉妄動。見到簡裝出行的陳燁頓時鬆了一口氣，他也確實害怕會因此驚嚇不到這群年輕的太監們。

怪只怪身體里積聚了太多的能量，若是當時不用計謀偷襲他們，恐怕陳燁就難以戰勝姚廣坤這樣的強者。

別說在這麼多人的攻擊下支撐，哪怕面對一個孤立的對象也同樣足以使他吃盡苦頭。

然而忍辱負重並非是他這種人的風格。

「妙，好得很。小子，我可是小覷了你啊。」

「福壽宮可不是輕易就能踏足的地方，伺奉主上也不必去審視自身是否具備這樣的天份。本宮倒是要說一說了，以你的命數，又能在這個地方停留多少日月。」

姚廣坤怒氣填滿鼻孔，卻未曾料到簡短几句對話竟然能震懾住群太監的鬥志。

倘若使用強硬手段，他肯定能輕而易舉地擊垮眼前這個少年。

但是有個關鍵的問題在於：除去陳燁后，需要挑選一位新的太監接班；若是在這過程中心中產生任何動蕩，執事的他也逃不了受罰。

於是選擇了叫陳燁到福壽宮執行一些任務。

無論如何都只是兩日光景的生命。

姚廣坤哼了一聲，吩咐手下去將陳燁押至福壽宮，並進行登記報到。

這次行動沒有引起陳燁反抗的情緒，只是一邊與小全子交流了安心的話語，之後則在押送人員的監督下離開。

陳燁深知姚廣坤的性子，恐怕這會令小全子受到牽連，但他對此別無他法，只能將來日的好運歸咎於此。

更重要的是，無法再讓小全子繼續在中善監當差。

搖了搖腦袋，陳燁沒多作思考。

眼下最緊迫的事情不是未來的後果，現在最主要的就是在他到達福壽宮的初期如何保住自己的小命。

在宮廷之內，若是得罪首席太監還有尋找庇護者或鑽漏洞的可能，然而若是冒犯了皇帝或皇后，那麼失去性命不過是片刻之事。

更重要的是……

作為太監，為什麼要處理那種事情呢？

思慮間，陳燁跟著帶路人穿越宮廷內錯綜複雜的長廊，終於來到一片豪華的殿門之前。

宮中佳麗數千，但大多數宮殿都是屬於高位妃嬪才能享有。

如今皇后的位置高聳，福壽宮已經是皇城內數一數二的重要宮殿了。

不曾想到的是，在見到福壽宮的大牆之後，那帶路的太監立即轉身狂奔而去，如同前方有一隻可怕的野獸等待著他一般。太監只能從側門進入，並用力撞開半晌門扇。

門口出現了一個穿戴一品侍衛服裝的太監，對陳燁上下打量，他不敢掉以輕心，趕緊介紹起自己的情況。

這位太監聞言之後，眼中滿是疑惑之情。

"尚善監送來的普通太監，為什麼會獨自前來，而非隨內務府一起來？罷了，你來了正好。"他突然一把拉住陳燁的衣襟，迅速往宮中趕去。

陳燁瞬間愣住了，心想這人到底在玩啥招？

這時還未想太多。

嘭！

大殿中傳來瓷器落地的聲音。

「蠢材，還不快滾，擾皇后的心緒，看你有沒有命活了！」

緊接著，是一陣嚴厲斥責聲。

陳燁悄悄抬頭，看到宮女、太監跪在地上，一名大宮女正怒吼道，態度極其強硬。

我才剛進宮就出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