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八九. 局勢

「其實我還想多看看如今的中原了，蒙元塗炭了上百年，終究再次掌握在漢人手中安定了幾十年的中原，畢竟也許以後很長時間內，中原就又要陷入戰亂了。那時候一切又將不同！」唐大少爺很有文藝味道的說著。

「你是說如今皇太孫朱允炆和燕王朱棣之間的事情嗎？」庄青霜提起了注意力，畢竟這件事情關係太多，不說關係著中原安危這樣的事情，其實很多人關心的不過是自己的小家的安全，庄青霜也並不例外。

西寧派崛起的背景決定了沒有辦法從這樣的爭鬥中脫身，哪怕為了自己的父親，庄青霜也會關注這件事情的，如今聽到唐書講述，庄青霜也不禁詢問起來，唐書的見識和智慧已經表露無疑，更何況作為大秦的皇帝，他的認知肯定有著很大的可信度，而且莫名的庄青霜感覺唐書的言語中還隱藏著其他的意思。

庄青霜還在等著唐書的回答，卻見唐書停住了言語，頓時有些急了，不由自主的晃了晃唐書的手臂，這時候似乎已經忘記了唐大少爺如今還是重病號，可見唐大少爺的忽悠功力的強大，還是說唐大少爺的偽裝能力下降？

唐書朝著狀似撒嬌的庄青霜示意了一下，庄青霜看了看周圍頓時明白了過來，原來已經到了。面前就是一棟格外別緻的庭院，院門前以及有幾個人在等待著了，都是眼巴巴的看了過來，卻不敢打擾。

庄青霜小臉頓時通紅，感覺自己有些亂了分寸，甚至想著自己就連到這裡多長時間都不知道，臉頰猶如火燒，連忙低下頭不敢多看，恨不得地下能夠有個裂縫讓她鑽進去。庄青霜都不記得自己什麼時候如此尷尬過了。

這還根本怪不得別人，換了其他時候，庄青霜早就為了避免尷尬一溜煙的跑了，但這個時候卻不行，庄青霜終於想到了唐大少爺的傷勢了，想著自己的責任總是不能逃避，當然，這也是因為如今庄青霜對唐書的感覺完全扭轉的關係，不然的話，直接將唐書丟在這裡也就好了。但如今庄青霜卻還是不想離開。

也不知道她是想要聽著唐大少爺繼續忽悠下去那。還是想要了解一下唐書的傷勢到底如何。

這時候庭院前的幾個人已經走了過來，扶住唐書朝著院里走去，唐書招呼了庄青霜一聲，同時也有管家在一邊引領著庄青霜，這些人表現都極為坦然，也消除了庄青霜很大的尷尬，走進院里之後，庄青霜忽然想到了什麼。

打量著四周，眼眸中多出了一些疑惑。唐大少爺似乎可以感應到她的內心一般。在一邊解釋解釋了一下，

「這裡是之前安置的，不過後來金陵城大亂，我們就搬到了城外。這裡只是偶爾來住一下，因為比較著急，就直接先到了這裡，如果你想見一見憐秀秀她們的話。回頭我帶著你去別院，在城外的山上！」

庄青霜頓了頓，似乎想要解釋自己並沒有那個想法。不過又不知道該怎麼說自己的想法，只能什麼都不說了。

來到房間后，頓時有著一個仙風道骨似的老人幫唐書治療起來，不管是造型還是動作都很是唬人，讓庄青霜看的一愣一愣的。還真以為唐書的傷勢多麼的嚴重那，在一邊抿著嘴，絲毫不敢打擾，唐書看著心中偷笑。

這個大夫自然是真實的，對於這個方面唐書可是非常重視的，所以創造人物的時候，總也是會選擇結合了前幾個世界名醫的能力來創造出來，不只是醫術就連武功也是頂尖的，這樣的人物的動作，庄青霜自然看不出破綻。

「好了，少爺。已經沒事了，不過下次少爺還是注意一些，明明運氣就能抵禦住這樣的攻擊，偏偏要硬接，結果讓真氣岔路。」老大夫有著責怪的說道，說著悄悄的瞥了一邊的庄青霜一眼，繼續說道，

「就算是玩耍也要注意身份啊，不用斗轉星移之類的武功將攻擊反轉開來，也不能硬吃一記，玩笑要注意一下分寸，這次還好，畢竟少爺的功力已經到了一定的水準，換了更強的攻擊，事情就會變得很麻煩了！」

老人言語很是清淡，但內中的意思，卻是讓兩人全部聽明白了，庄青霜連忙垂下頭，一臉的羞赧，雖然老大夫沒有說清楚，顯然是認為唐大少爺和她之間打鬧時才過分了，這無疑是懷疑兩個人之間的關係了，但這個時候庄青霜卻是沒有勇氣反駁什麼，畢竟唐書的傷勢是她弄出來的，而且聽大夫的言語，原本唐書根本不用受傷的。

唐大少爺心中讚歎老人的演技，表面上卻是很平淡，點點頭，「我知道了，平大夫，你先下去吧！」

等到老人走後，已經有侍女送上茶點什麼的，看著庄青霜在那裡垂著頭一動不動的樣子，唐書笑了笑，招呼了一聲，任何事情都需要有分寸，就像是唐大少爺如今的動作也是如此，太過就會造成麻煩了。

所以唐書也沒有再提及傷勢什麼的，反正老大夫的話，庄青霜肯定記在了心裡，唐書就沒有必要多說，甚至還要刻意的忽視這個方面，這樣一來的話，庄青霜反而會印象更為的深刻，所以這時候唐書直接岔開了話題，

「之前說起中原即將大亂，你猜想的事情時其一，朱元璋暴斃，留下皇太孫朱允炆以及燕王朱棣，兩人之間肯定會有所衝突，畢竟皇位太過吸引人了。天家無親情的話某種程度上還是很有道理的，起碼對於朱允炆以及朱棣是正確的，如今的風波詭譎你也體會到了，朱棣敢來京城自然不是因為他放棄了。

哪怕他放棄了皇位，卻肯定也不會願意放下自己的生命，所以他是有著底牌的，最起碼他也能夠保證自己安全的離開金陵城，他才會到這裡，估計他也想著在金陵城能夠直接讓他自己登上皇位，不過那不現實。朱允炆也不是傻子，更何況金陵乃是朱允炆的大本營。最有可能的結果就是朱棣離開，之後雙方大戰！」

庄青霜被這個話題轉移了注意力，抬起頭來望著唐書，這時候也是點點頭，這也是她的想法，乃至天下大多數會被影響到的人都是如此的想法，只不過想法終究只是想法，推測也只是推測，未來會如何，誰也不能肯定。

所以越是這樣的情況。越是讓眾人難以抉擇。所以就連莊青霜這個以往並不理會這些事情的女孩子都為此擔憂，西寧派那麼多的人丁的未來掌握在手上，任誰也不敢大意的。庄青霜想了想，終於忍不住的開口詢問道，

「唐……嗯，伯英，你感覺雙方哪個最有可能勝利？這陣子家父可是很苦惱那，皇太孫雖然有著正統的名號，但是畢竟年輕。而且燕王朱棣掌握著諸多善戰的軍隊，西寧派和朝廷牽扯的太深了，必須要參與其中……」

「這個還真不好說，燕王朱棣很有帝王氣魄。收容了不知道多少人才，就連大臣和將領也有不少被他拉攏的。而朱允炆在這個方面雖然不足，但他也有著自己的力量，朱允炆的祖母是單玉如。這個名字你或許有些陌生，不過天命教的應該就印象深刻了，單玉如就是天命教的教主。也是朱元璋的皇妃，他們也掌握了巨大的力量！」

唐書講解著，這份秘密讓庄青霜真的震驚了，畢竟天命教可是過街老鼠早就消聲覓跡了，誰能想到天命教竟然進入了皇宮之中，庄青霜到底太過年輕了，她父親西寧派的掌門庄節或許有所猜測，卻不會告訴她。

「這，這怎麼可能？」庄青霜喃喃說道，這實在出乎她的意料，天命教的名頭她聽說過，如果隱藏了這麼多年，而且是隱藏在皇宮之中，那麼很可能也掌握了偌大的力量，說實話，西寧派因為以往的緣故，本就傾向於正統，但是想著名門正派西寧派或許要和天命教聯手，庄青霜就是一陣陣的彆扭。

想著，庄青霜忽然有些黯然起來，其實不是沒有其他的辦法，庄青霜之前就聽一些長老們說過，西寧派可以服從朝廷的調遣，只是聽從朝廷的命令，這也算是一種辦法，表面看來是傾向了皇太孫朱允炆。

不過卻可以和燕王朱棣也解釋一下，西寧派不參與雙方爭鬥，只服從朝廷的命令，這樣或許能夠得到朱棣的認可，不過說到底，如今是朱允炆掌握著正統，朱棣到底會不會怨恨也說不定。所以長老還有著另外的提議。

這個提議就關係著庄青霜了，很多人都知道，燕王朱棣的世子小燕王朱高熾很是傾慕庄青霜，如果暗中定下婚約，或者讓庄青霜和小燕王朱高熾交流一下的話，或許就可以兩全其美了。不得不說這是個很不錯的辦法。

只不過庄青霜會受些委屈罷了，但是為了偌大的西寧派，為了以往享受的待遇，這樣的事情哪怕庄青霜再怎麼不願意，最終也有可能會變成事實，在這樣的年代中，女兒家為了家族犧牲的事情太常見了。

哪怕是庄青霜自己再怎麼不願意，想到西寧派想到自己的親人們，其實也已經考慮這個情況了。想到這裡，庄青霜越發的黯然，這也是為何庄青霜一直和虛夜月無法真心相處的緣故了。庄青霜自覺自己不必虛夜月差。

但是兩人的生活卻是完全不同，虛夜月可是隨心而為，但是她卻不得不接受命運的擺弄，再怎麼大度的人也難免會產生一些不甘，庄青霜就是如此，但還是那句話，她似乎並沒有其他的選擇，庄青霜的目光變得凄然。

原本因為和唐書聊得愉快帶來的輕鬆心態也一掃而空，整個人空落落的，目光茫然，神遊天外。

「不過我所說的中原大亂，並不只是他們造成的而已。事實上，朱允炆和朱棣相爭，或許會混亂一時，卻並不會持續的太久。他們之間只是朱家人自己的爭鬥，後面的情況才會席捲整個中原！」唐書繼續說道，

原本還心中黯然的庄青霜聽到這裡也不由愕然起了好奇心，抬起頭定定的注視著唐書。

「你忘了我的身份了嗎？我來中原一個是為了遊覽，另外也是做一些準備，大秦雖然在征伐東瀛和南洋，但是並不會一直糾纏在海外的，你也聽我說過司天監的卜算，我們終究是要回來的，現在準備的已經差不多了。就算是朱家內部平穩，大秦依然會進攻中原，要將中原掌握在自己的手中。」唐書神情淡然，但言語的含義卻不同。

庄青霜怔住了，她只感覺自己腦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但是那種震駭卻是一直存在的。

庄青霜並不知道大秦到底有多強的實力，但只是通過對唐書的了解，她就很清楚來者不善，震駭之後，庄青霜反而徹底的冷靜了下來，說到底，不管是庄青霜還是西寧派，他們都不是那種多餘忠誠於朱家的人。

甚至可以說，唐書這番話也給庄青霜帶來了一個特別的轉機，讓她有些莫名的期待起來，那是一種能夠擺脫如今命運的可能，心中千頭萬緒，但這個時候庄青霜卻又不知道該詢問唐書一些什麼，所以張張嘴還是無言。

「原本大秦就準備將東瀛徹底拿下之後，就進攻中原。對此我也是同意的，所以家中急著讓我回去，保證安全。不過我並不想就這樣的離開，畢竟作為皇帝終究要為大秦做些什麼的，雖然大秦實力很強，根本不在意如今大明也是最強大的時候，但是能夠減少一些傷亡也是好的！」唐書笑了笑，繼續說道，

「所以在中原遊覽一番之後，就要離開之前，我做了一件事情。進入了皇宮，殺了朱元璋！」

聽到這裡，庄青霜目光都定住了，完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只是怔怔的，腦子中也是轟隆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