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獨寵之無期
陳及岩不厚道的笑了,拽回她的胳膊壓回懷裡:「好了,我相信你,不用發誓。」
「那你要永遠相信我。」
「嗯,永遠相信你。」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的慢慢轉小,終於為這個悶熱的午夜帶來一絲涼意。
屋內,昏黃的燈光柔和溫馨,得到安撫的人終於安下心來,精神和身體上的雙重勞累,使得她漸漸的萌生了一絲睡意。擁著心愛的人入睡,原來可以這樣美妙。
時間早就過了鹿英英平時睡覺的點,眼皮上下打架了好一陣,可她實在不忍心這麼美好的夜晚用來睡覺,所以不住的用力拍臉蛋,嘴裡也不停著碎碎念,恐怕一不留神就會沉沉睡去。
陳及岩也一樣,可是看她因強忍著睡意而泛紅的眼圈,又心生不忍。
所以輕聲在她開口:「老婆,我們睡覺好不好?」
「不要不要,我還有好多話要跟你說!」聽到他說睡覺,她瞬間來了精神,掙扎著抽出身子,試圖坐起身。
陳及岩按住不老實的小女人,牢牢的把摟在懷裡,循循善誘:「有什麼話我們明天再說也來得及啊,你看你困得。」
「可是,我還沒表揚你把屋子弄的這麼漂亮呢!有花藤還有珠簾,跟我夢裡的一模一樣,我簡直愛死了!」
「哦?是嗎?那是不是要有個獎勵?」
說著用手指了指嘴唇。
鹿英英會意,迅速上前「啵」了一下。然後又叨叨絮絮的又念了一會兒,定好了婚宴宴請名單、蜜月時間和地點。
好不容易等她的嘴停了下來,牆上的時鐘已經又轉過了一圈,可是就在陳及岩以為她終於肯乖乖的睡去的時候,她「不負眾望」的又爬了起來。
「及岩及岩,我忽然想到一個問題。」
「嗯,你說。」陳及岩很無奈,但還是好脾氣的聽著。
「你剛剛那什麼的時候是不是弄在裡面了?」
「……」大驚小怪的就為這個啊。
「怎麼了?」
「你說怎麼了,我還不想懷孕啊,生孩子什麼的太恐怖了!」
「沒關係」,陳及岩也困得不行,「你今天應該是安全期。」
「哦……可是還是有一定幾率的呀!」
陳及岩覺得,或許洞房花燭夜就該**一夜,否則,有人會一直喋喋不休下去的,至於睡覺什麼的,還是以後再說吧!
翻身把愁眉苦臉的人重新壓回身下,兩人正好都還裸著身子,再來一次毫無壓力,最後結束時,鹿英英操著明顯已經體力透支的聲音不忘軟軟的提醒:「老公,不要在裡面……」
可是已經晚了。
事後,鹿英英終於再也沒體力管懷不懷孕了,拖著酸軟的身子就想睡去,可剛剛完事的人此刻卻異常的興奮。抱著她討論是生女孩好還是生男孩好。
半晌,懷裡的人已經支撐不住甜甜的睡去,只有他一個人帶著傻笑自言自語:「生女兒吧,向你一樣。」低頭在她額間印上一吻。
只是後來,陳及岩不知道的是,老天如願的讓他生命中有了一個女兒,可是誰告訴他,女兒應該是醬紫的嗎?唉,不提也罷……
陳總要女兒的願望很快就實現了,因為在洞房后的第二天一早,某個還在睡夢中的人就被胃裡的一陣翻騰叫醒了,往廁所跑了無數次后終於在陳及岩的提點下才後知後覺的想到了懷孕的可能。
他倆從沒做過避孕措施,她仔細回想,好像真的好久沒有來月事了……
不敢怠慢的去了醫院,結果證明,這個小生命已經兩個月了。兩人算算時間大驚,這該不會是第一次的時候就有的吧?
她這兩個月竟絲毫沒有察覺!也沒有一點孕前反應,直到今天才有了嘔吐的**。
鹿英英十分后怕的回想自己這段時間生冷不忌,其他的也沒怎麼注意,唯恐影響孩子。陳及岩則是懊惱自己作為孩兒他爹,竟沒有第一時間發現,而且在最重要的時候他竟沒陪在她身邊。
不過醫院的檢查結果給他們吃了一顆定心丸,報告一切正常,醫生告訴他們小胎兒正以十分健康的姿態迅速成長。
這天大的消息很快就驚動了雙方的家長,就連遠在芝加哥的兩位老祖宗,都漂洋過海的趕了回來。
而作為當事人,前一晚還虔誠祈禱不要孩子的鹿英英,也是一夜之間忽然就轉變了態度,以不抗拒的態度默默接受了新生命的到來。
可是她卻很不高興,而究其原因,就有了下面這一幕對話。
「陳及岩,你快跟我道歉!」鹿英英雙手叉腰站在床上,趾高氣昂的對陳及岩興師問罪。
陳及岩一頭霧水:「道歉?我做錯什麼了?」
「你自己想,昨天晚上說了什麼大逆不道的話了?」
「好,我想,不過你先坐下,站那麼高危險。」先敷衍的答應下來,然後輕手輕腳的把她扶下床,唯恐有什麼閃失。
滿足的享受著老佛爺級別的至尊待遇,鹿英英依舊不依不饒:「想出來沒有?」
「沒,你就直說吧!」
「好,那我就說了,你昨晚憑什麼說我胖、若、兩、人!今天的事情證明我這分明就是兩個人!」
陳及岩看著她氣鼓鼓的小臉,忍不住伸手捏捏:「所以呢?」
「所以這充分說明我、一、點、都、不、胖!」
陳及岩:「……」
「嗯,你一點都不胖,不過我以為你要獎勵我的金口玉言。」
「還敢說,都怪你的烏鴉嘴,現在好多好吃的都離我而去了……
※※※
雖然早就定好了日期,可今時不同往時,肚子不等人啊,所以原先定好的家宴不得不提前舉行。
雖說是家宴,但陳家在g市畢竟算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加上宋建新這邊的關係,所以雖然陳及岩並沒有公開婚訊,但不少較少往來的親朋乃至商場上的生意夥伴都慕名而來,用盡各種手段只為得到一張邀請函。
所以家宴也就不得不演變成了婚禮,只是考慮到英英有了身子,形式上簡單了不少。
這一天很快就到了,鹿英英一大早就被叫起床,此刻乖乖的坐在化妝間的里,任由造型師在她臉上一層又一層的抹了很多東西,又是乳液又是乾粉,這些化妝品都在陳及岩交代下換成了孕婦適用的、刺激感最小的,所以她也不用擔心對胎兒會有什麼傷害。
很快妝容就搞定了,接下來就剩下頭髮還自由放養著。造型師職業的詢問英英需要什麼髮型,是披肩還是挽發。因為注意到她后肩上的胎記,如果挽發加上露肩禮服,胎記是一定會露出來的。
詢問間恰巧陳及岩推門而入,顯然他也聽見了造型師的詢問,看了英英一眼,很快幫她做了決定:「頭髮就散著吧。」
造型師表示沒問題,可一直坐著沒說話的人卻開了口:「挽起來。」
鹿英英一開口,陳及岩臉上的錯愕一閃而過,意味深長的看著目視前方、沒一絲表情的鹿英英。
造型師的目光在兩人之間流連了好久,不知道到底該按誰的意見來,為難的看了一眼陳及岩。
過了好半晌,陳及岩才開了口,語氣聽不出什麼不對勁:「聽她的吧。」
一頭柔順的長發在造型師的手中彷彿有了魔法,不一會功夫便全部都到了自己該有的位置,一個優雅大方的新娘頭就完成了。
完成了自己的工作,造型師收拾好傢夥事就走了,室內只留下陳及岩和鹿英英二人。
薄薄的白紗在她身上閃著瑩潔而純凈的光,層層疊疊輕紗瀰漫,她身上生來就帶著的靈動和美麗,讓人移不開目光。
陳及岩遠遠的看著,目不轉睛。
英英提起長長的裙擺,自遠處緩緩地向他走去,走向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
執手相望,無語勝千言,默默相守,此生終不渝。
「及岩,我知道你的顧慮,但是我,遠比你想象的堅強!」
會場內,賓客已落座,等待新人入場。
禮堂的大門緩緩打開,一對金童玉女自門后緩緩走出來。頓時,歡呼聲一片。司儀煽情而質樸的開場,引導著他們完成一項項必不可少的程序。
待簡簡單單的「我願意」三個承載了所有諾言的字一說出口,掌聲雷動,所有在場的人都歡呼著祝福這對新人,包括坐在最角落裡的胡正雲夫婦。
當他們接到陳及岩打來的電話,說他們失散多年的女兒很有可能就是他新婚的妻子鹿英英時,這對承受失子之痛多年的夫妻倆內心的震撼難以形容。匆匆趕到婚禮現場,看著台上身著白紗,言笑晏晏的美麗新娘,因失去女兒而精神恍惚了二十年的劉曉娟抱著丈夫失聲痛哭,原來,她的囡囡一直這麼幸福的生活著。
二十年前,他們悉心呵護在掌心的小公主忽然失蹤,同時不見的,還有在家裡伺候了多年的保姆。
當時,胡正雲動用了黑白兩道的所有人脈,都尋找未果。她就這樣從他們的生命中消失了。
失去愛女的劉曉娟自此患上了深度抑鬱症,且神智不清,胡正雲不得不忍痛把她送到芝加哥療傷,避免熟悉的環境引發她回憶起傷心往事。
劉曉娟在異國他鄉一待就是二十年。
或許是血濃於水,或許是緣分使然,從芝加哥的街頭邂逅了去旅遊而迷路的鹿英英后,劉曉娟的抑鬱症開始一天天的好轉,前些日子才回了國,沒想到,竟會接到陳及岩打來的電話。
電話里,他說,早在很久前他就猜到英英可能是他們失散的女兒了,可是他一直私心的隱瞞了這個秘密,他誠懇的跟胡正雲道歉,說他只是不想英英得知這個消息後會承受不了。
可是,剛剛在化妝間,她的所說所做讓他明白,或許她早就知道了自己的身世,並很坦然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所以他才擅自做主,讓一切真相大白。
婚禮還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鹿英英臉上一直帶著幸福的笑。很早之前,她媽媽就告訴她,一個女人最好的嫁妝就是一顆體貼而溫暖的心,而一個男人最好的聘禮就是一生的疼愛和遷就。
她遠遠的望著角落裡那對淚眼婆娑的夫婦,心中從未有過的平靜,朝著他們的方向微微一笑,然後牽著她生命中最重要的男人,帶著這份最可貴的寵愛,一起走向未知而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