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服軟
楊華看了看遠處,道:「你先看著孩子,我去看看,有的已經挖好了,我去驗收一下。」周玉抱著孩子道:「去吧,去吧。」
楊華朝著站在溝面上的人群過去,人家來的人多,一人一小段就挖好了,村領導得拿鋼尺去丈量達到水流深度不,不達標的會影響放水,丈量達標的就可以回去了。
小海吃飽了,周玉將衣服脫下來,放到陰涼處,讓小海坐在上面,囑咐小丹看著弟弟,自己又下溝里接著做,朱家章見周玉下來了,也起身跟著一起干。
大炮筒家兩個人的地,分了兩米,來了五個人,早早的就驗收過了,扛著鋤頭從這邊經過,見周玉帶著老的老,小的小,道:「二叔,你上去幫妹子看著孩子,楊波到溝上倒土,我們來幫著一起弄。」
說著就跳下來,周玉婉拒道:「不用了,你們回去吧。」大炮筒道:「多大點事,我們人多,一下子就幹完了,你帶著孩子怎麼干?」
朱家章吭哧著爬上去,大炮筒的老婆劉曉芝不樂意了,撅著嘴,道:「要干你干,我干不動了。」
周玉看著那瘦小姦猾的女人,真不知道大炮筒怎麼就看得上,大炮筒柔聲道:「那你先帶著黨明回去,我帶著黨麗,黨軍一會就好了。」
劉曉芝鼻子里冷哼一聲,「別人給你什麼好處了,勤快的不得了。」
周玉本想忍著,但是一想,人不是自己叫來的,要吵你回去吵,當著自己的面你內涵誰呢,想著便抬頭道:「好處我們是給不起,左右不過是看著楊華還有幾分薄面而已,你要覺得不應該給這個面子,你儘管叫著回去。」
劉曉芝也不服氣,放下鋤頭要說回來,大炮筒急忙道:「你這個女人,老男人拿主意,你一個女人嘮叨什麼?趕緊回去做飯。
劉曉芝見一向體貼的丈夫當著這麼多人說自己,面子上下不去,一跺腳,鋤頭都不要了,叫著最小的兒子就往家走,大炮筒覺得男人的面子不能丟,向路上的兒女喊道:「還不下來,站在上面幹什麼?」
大兒子是大炮筒大哥的,女兒跟小兒子才是自己親生的,三個孩子都畏懼著大炮筒幾分,聽到叫喊,也趕緊跳下來。
旁邊的朱小偉不怕事大,笑道:「哎呀,還是要家裡有當官的,你看,幹活都有人幫著干。」周玉白了他一眼,道:「要不叫你家那位去當。」
大炮筒不留情面,道:「她家那位不行,她倒是可以試試,就那張嘴天上的神仙她都請得動。」
朱小偉撇撇嘴,道:「看你這話說的,人家不要呀,要是要,我也去。」袁德友站在旁邊罵道:「你這死婆娘,一天到晚的那都閑著,就是嘴不閑著,還不趕緊弄完回去,餓死了。」
「好啦,好啦,一天到晚的催個不停。」朱小偉埋怨著揮著鋤頭。人多力量大,有大炮筒跟他兒子的加入,朱家章又幫忙看著孩子,不到一個小時,四米的溝就修好了,楊華趕來的時候,大炮筒已經回去了。
朱家章見楊華過來,急忙站起身來,要拉楊華,楊華側身躲過,楊波在旁邊抖鞋子里的泥巴,喊道:「爸爸,我外公知道是他不好,今天一大早就帶著我來幹活了。」
楊華沒說話,對周玉道:「你先帶著孩子回去,我還有一會才能走。」周玉不想多管他們之間的事,背起孩子,楊華道:「鋤頭放車裡,等下我拉回去,你帶著小丹先走。」
周玉嗯了聲,牽著小丹就走,朱家章忽然攔住周玉道:「你勸勸他,他現在就聽你的話呢。」
周玉皺眉道:「勸什麼,你們怎麼了?」朱家章看著周玉,一臉疑惑,又不敢提昨晚的事,周玉見他不說話,也不跟他啰嗦,轉身就走。
溝修好了,水一放,插秧就是這兩天了,家家戶戶忙著平整水田,村裡的幹部都在抓春種,楊華整日忙的不見人影。
周玉縫縫補補,活做的差不多了,忽然想起自己那白眼狼弟弟,也不知道上次放出去的風聲有沒有效果,想著,就起身到朱美瓊家假裝借家什打探打探。
這一打嘆,周玉可開心了。
上次周玉對朱美瓊漫不經心的幾句話,朱美瓊回娘家一說,娘家有個堂叔在鎮上當個小官,邀功心切果然就通知計劃生育的。
周富有說來也好運,當天恰好帶著媳婦孩子去老丈人家,計劃生育撲了個空,在老丈人家住了幾天,又回村裡,才知道計劃生育的正在找他們。嚇得當天連夜又跑回老丈人家。
這回去的急,空著手去的,住了兩天,老丈人就不高興了,臉不是臉,鼻子不是鼻子的,對著雞罵豬的,對三個外孫女也不客氣了,大呼小叫是常事。
丈母娘倒還客氣,就是話里話外提醒,屋子太小,住不了那麼多人,許惠芬也開始陰陽怪氣的罵他沒本事。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縮著脖子過了幾天,丈母娘也不客氣了,對著三個丫頭不在事」小公主,小寶貝」張口就是賠錢貨,吃白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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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富有是出了名的疼媳婦女兒的,這看臉色的日子是一天也呆不下去了,可是回去就保不住許惠芬肚子里的孩子,為此專門花錢請人看了,這一胎一定是兒子。
但不回去,一大家子又沒有什麼安身之處,吃喝拉撒都要錢,自己的錢都給了許惠芬,每次問她拿錢,她都說這樣花錢,那樣花錢,三瓜兩棗能花多久的,現在是生無分文里。
白天丈母娘又罵罵咧咧的,晚上,原本三個女孩睡的房間,丈母娘忽然給鎖上了,說許惠芬的弟弟要談媳婦了,那間房要空出來翻修一下做婚房,周富有知道,這事趕自己走呢。
許惠芬在母親離開房間后,坐在床低聲哭泣,罵道:「早知道你是個沒本事的,你看看你大姐,那麼大的年紀,雖說嫁的是個二婚的,可人家那日子過的,又是新房子,又是不罰款的,還不是人家男人有本事,我跟著你就是東躲西藏的。」
周富有見她哭,心疼的不得了,道:「我也沒辦法呀,我賺的錢多少不也都交給你了嗎,現在我也是身無分文的。」
「你是怪我不會當家了?」許惠芬轉過頭怒視著他,周富有察覺話語不多,急忙道:「不是的,不是那個意思。」
「那你是什麼意思?」許惠芬咄咄逼人,周富有想辯駁,又不知道怎麼說,只得長長嘆了口氣,蹲在地上不做聲。
許惠芬又開始哭哭唧唧:「你就不能叫你大姐幫幫你,她能蓋新房,還能拿不出幾千塊,你去給他借呀。」
周富有抓著頭髮道:「上次她搬家,我就去了,想著收了的禮錢就全拿回來,可她說當天就叫討債的拿走了,沒有了。」
「錢沒有,米總有的吧,她不是每年都往你媽那裡成袋的送嗎,今年我們沒糧食,讓她給幾袋不行嗎?虧你還是她弟弟呢。」
周富有道:「我說了,可她就像變了個人一樣,你上次也見過的,你說什麼,她都裝不知道,沒錢沒糧,說的滴水不漏,我總不能去硬搶呀。」
許惠芬氣急,順手將枕頭向他砸過去,罵道:「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是要帶著一大家在我娘家白吃白喝嗎?我一個嫁出去的姑娘,拖家帶口的在娘家混吃,我們不要臉,我爹媽還要臉的。」
周富有接住枕頭,心道:「怎麼就白吃白喝了,我拿來的東西還少嗎,一回不拿,我就成了白吃白喝的。」可這話他也只敢腹誹一下,說出來,許惠芬不得鬧翻天。
三孩子見母親發火哭泣,最小的女兒也嚇的哇哇哭泣,許惠芬一邊哄女兒一邊哭,嘆自己命苦。
周富有頭低的更低了,半天才道:「要不把女兒送回去給我媽帶著,總不會餓著,我們兩個大人躲出去也方便。」
許惠芬道:「就你家那老不死的,會給我們帶?你姐家那個放她那裡,每年不也得給不少糧食,就一個小丫頭能吃多少?」
周富有急道:「我姐是我姐,我是我,你沒看到,每次下去,我媽對三個女兒的態度比對我姐家的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