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9章 算什麼東西
夏婉婉聞言,心中頓時恍然。
合著這位自打進門起,就沒把她看做正常的客人。
念及此處也不免覺得有點哭笑不得。
稍作遲疑組織了一下言語,方才開口道出來意。
「不瞞劉爺說,我今日來南港街確有一事。」
迎著劉爺不置可否的目光,她語氣變略有些猶豫。
「非是公事,也和五爺無關。」
「我方才在南港新城那邊,看見您手底下人,帶走了一個二十歲上下的女子。」
「故而特意從巷中小路至此,想問問劉爺那女子是誰?」
話音剛落,劉爺原本稍微鬆弛的情緒再度緊繃。
他語氣凜然,眼中帶著幾分氣急的冷笑。
「夏小姐,竊以為這個玩笑並不好笑。」
「你不覺得你這番話,從頭到尾都顯得很矛盾嗎?」
「既是為尋人而來,為何反要問我對方是何人?!」
說到最後,劉爺上半身微微前傾,聲音中滿是壓抑的怒火。
夏婉婉卻也沒被他嚇到。
不過礙於自己有求於人,且言語的確容易讓人誤會。
便不假思索的輕輕揚起素手,巧笑倩兮的出言安撫。
「您先別生氣。」
「也怪我話沒說清楚。」
許是劉爺還沒摸清她的來意,竟也暫時壓下怒火,一言不發的凝視著她。
「您在自己的地盤上辦事,原也和我沒有任何關係。」
夏婉婉也感受到他愈發不耐的態度,用一種盡量舒緩的語氣說出這話。
「我方才問那女子身份,只是為了確定自己有沒有認錯人。」
劉爺抬了抬眼皮,不耐煩道:「認錯了如何?沒有認錯又如何?」
「倘若說她是你的朋友,想求著我放她一馬大可不必。」
「想從我手裡要人,便讓趙五爺親自來。」
他這會兒也從夏婉婉的姿態和言語中,揣摩出對方的來意。
大概率是想讓他高抬貴手,把幫著路漁娘的那女人給放了。
倘若是為此而來,那劉爺便沒了分毫忌憚。
既和趙五爺無關,他也犯不著講什麼江湖道義。
再說就算是趙五爺親來,也得按規矩辦事。
不付出點代價,空口白牙想跟他要人絕無可能。
他背後的肖先生和趙五爺身後那人,可是毫無迴旋餘地的死敵。
夏婉婉自是察覺到他態度的強硬。
實際上這種情況就是死局,除非那身居高位的兩人握手言和。
否則身處趙五爺的陣營,註定了劉爺會給她幾分顏面,卻給不了她體面。
劉爺冷著臉看向身段誘人的旗袍女,嘴中冷冰冰蹦出一句話。
「至於你,可以滾了。」
夏婉婉這時才伸手端起早已涼透的茶水一飲而盡。
一旁的余鵬飛目不轉睛的看著她貼在茶盞邊緣的紅唇,咕咚咽了聲口水。
他心中無比糾結。
可終歸還是色心和僥倖佔據了上風。
萬一幫著夏婉婉出頭,兩人便有更進一步的可能性呢?
「劉爺,您別動怒。」
余鵬飛擺出一臉卑微的笑容,姿態放的很低。
「夏小姐無心得罪,您寬宏大量別和我倆一般見識。」
劉爺落在夏婉婉身上的目光瞬間看了過去。
直至此時,余鵬飛才感受到夏婉婉方才到底承受了多大的壓力。
他不是沒見過有權有勢的人。
從那些人眼中可以看到隨和,強硬亦或是高高在上。
獨獨看不見對人命的漠視。
他甚至感覺,這老頭手中,八成沾過人命。
「你算什麼東西!」
劉爺用手撐著椅子站了起來,慢吞吞的走到余鵬飛面前。
看見對方眼中的低三下氣,喉嚨動了動,憋出一口痰沖他臉上吐了過去。
余鵬飛見狀,趕忙偏了偏頭,避開這一口濃痰。
還沒來得及鬆口氣,他便覺得肚子上猛地傳來一陣劇痛。
緊接著便被一隻手扯住頭髮,往下用力一拉拽倒在地。
連人都沒能看清,就連挨了數腳,只覺被踩得隔夜飯都要噴涌而出。
劉爺看著蜷縮在一起,鼻涕眼淚直流的余鵬飛,這才不緊不慢的開口。
「行了。」
夾克男田哥這才停下了腿上動作,狠厲的說道:「沒見識的狗東西,劉爺賞你還敢躲。」
余鵬飛抱著肚子沉悶哀嚎,哪還有餘力回應他。
田哥這才沖著劉爺拱了拱手,「您交代的事都辦妥了。」
劉爺摩挲了一下扳指,也不顧還有外人在場,微眯著眼說道。
「路漁娘不想體面,那就只能按我一開始的想法來辦。」
「等把囡囡養上兩年,送給肖先生,他肯定很喜歡。」
田哥似乎並不想談論這個話題,「劉爺,跟路漁娘一起那個女人,怎麼處置?」
劉爺遲疑少頃,才緩緩搖著頭道:「多事之秋,用不著增添許多無謂的麻煩。」
「她來歷不明,關上一段時間,等我料理完南港街的事,再放掉便是。」
田哥壓根沒有質疑他任何決定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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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劉爺說完,指著蜷縮在地的余鵬飛又問:「這頭蠢豬怎麼解決?」
沉悶的哀嚎聲微微一頓。
余鵬飛強壓著身上的疼痛感,等著接受命運的審判。
他這會兒無比悔恨自己為什麼要趟這趟渾水,安安穩穩在公司里吃吃女下屬的豆腐多好。
這個姓劉的老東西,堂而皇之當著他的面談論一些秘密,怎麼看都不像是要放了他的樣子。
「那當然得看夏大小姐的意思。」
劉爺似笑非笑的垂眸看著夏婉婉,似乎想從她嘴中聽到也一些軟話。
畢竟他和趙五爺雖不對付,但表面上也算融洽。
今日好不容易抓住對方心腹的錯處,要是能逼其道個歉,也算讓姓趙的吃一回癟。
田哥也是雙手環抱,不懷好意的看著氣質極佳的夏婉婉。
隨著時間的推移,劉爺和田哥臉上的表情,都變得有些難看起來。
夏婉婉竟沒有任何出言解釋的意圖,甚至都沒從座位上起身。
似是察覺到兩人咄咄逼人的目光,她不慌不忙的提起水壺又添了一杯水。
「劉爺,水有些涼了。」
她忽地抬起頭,嘴角掛著一抹淺笑。
也不待劉爺開口,便接著說了下去。
「您讓我走也好,滾也罷,對於我來說都沒有任何區別。」
「我自始至終都沒有得罪和挑釁您的意思,想確認那女子的身份,也是有不得已的原因。」
「哪怕僅僅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是她,我就必須得來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