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就是疑心病重,她親大伯怎麼可能害楚楚
送走所有賓客之後,陸長源疲憊的揉了揉太陽穴,看向夫人吳氏:「都是你教出的好女兒,若不是她一萬個不樂意,我哪需要大辦宴席疏通關係。」
吳氏是陸緱梓的母親,也是陸長源的正妻,她眉目低垂,輕聲細語道:「梓梓不願意自有她的道理,她的心氣和傲氣你又不是不知道。」
「她有什麼道理?你說說看。」
吳氏伸手扶上陸長源的太陽穴,輕輕揉著:「老爺你想想看,二皇子正妻側妻都已經娶了,梓梓去了受欺負不說,也更難有出頭之日。」
陸長源眉頭緊鎖:「這我又何嘗不知道,有我這個爹在這,哪有人敢輕視她?」
吳氏搖搖頭繼續說道:「陸楚楚向來乖順,又和梓梓情同姐妹,若是踏著這塊墊腳石,梓梓將來必是皇后貴妃,您豈不也面上有光。」
陸長源思索幾分,輕輕的點頭:「夫人言之有理,去端盆熱水,我要泡泡腳。」
丫鬟得了吳氏的吩咐走出房間,便看到一個人影閃入院子,定睛細看竟是二小姐陸緱梓。
陸緱梓拉住丫鬟的袖子問道:「父親母親休息了嗎?」
「回小姐的話,還沒有。」
「正好我有事要稟報父親。」
陸緱梓的眉目間全是喜色,推開門便大喊:「父親,陸楚楚同意了。」
陸長源聽到這震耳的聲音,放鬆下來的表情瞬間嚴肅起來:「有沒有一點大家閨秀的樣子!」
顧不上許多,陸緱梓眉飛色舞的行禮:「給父親請安。」
「起來吧。」
「父親今日辛苦了。」
陸長源看了陸緱梓一眼,輕哼一聲:「你知道就好,今天王員外提起來他家幼子,自從上次見過你便念念不忘,你卻怎麼也不肯見人一面,你告訴父親心裡究竟是怎麼想的。」
陸緱梓捋了捋耳鬢的髮絲,翻了個白眼:「就他也配?」
「王員外家境殷實,更是對咱家生意照顧有加,你若是嫁過去,定不會叫你受欺負。」
「父親,我將來要嫁的必然是王公貴戚,才不要隨便找個阿貓阿狗便湊活了。」
「我是管不了你了,讓你母親管吧。」
吳氏倒了杯水遞到陸長源面前:「老爺先消消氣,梓梓也是想著為家族光耀門楣,女子不比男子可以建功立業,若是能擇個好夫婿,陸氏也能錦上添花不是。」
陸長源一腳踹翻端著熱水的丫鬟,熱水潑濺了陸緱梓一身,吳氏驚魂未定的舉著茶盞。
「都是你教出的好女兒,說話做事沒有一點規矩和教養!還想著嫁給權貴,人家難道眼睛是盲的,會看上她?」
陸緱梓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衣衫下擺浸在熱水裡:「父親這話便不對,當下婚約講究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女兒的婚事全仰仗爹爹。」
說罷,她抬眼看到陸長源的表情緩和了一些繼續說道:「那王員外的幼子只是個統領,門不當戶不對,若嫁於他,豈不是讓朝廷上下都恥笑女兒。」
聽聞此話,陸長源氣的眼睛都睜圓了:「平日里你母親嬌慣,說話口無遮攔,我如此打算,便是想著若是日後你在夫家得罪了人,看在你爹爹我的老臉上,也會寬宥些。」
吳氏看向陸長源,又看了一眼陸緱梓:「快給你爹爹認錯。」
陸緱梓眼珠子一轉,低聲下氣的說道:「女兒知錯了。」
陸長源揮了揮手:「你若是真心知錯,日後便少惹些事端,我也能少操些心。」
「女兒真心知錯了,聽說這兩日皇家要在城外舉行蹴鞠會,女兒想著,父親可否弄來兩張請柬。」
陸緱梓剛說完,陸長源氣的胸口劇烈的起伏,指著陸緱梓看向吳氏:「看看你的好女兒,方才我說的話一句都沒有聽進去。」
看到父親怒氣沖沖,陸緱梓連忙轉身趴在吳氏的腿上:「母親,你看爹爹,女兒此番出去見見世面也好,總不能像那貧賤家的女兒似得見識短淺,日後定是要被輕視的。」
吳氏嘆了口氣,輕撫著陸緱梓的髮絲:「你爹爹說的有理,你若是在那種場合出了什麼岔子,得罪了什麼人,日後的名聲才是緊要的。」
「女兒才不是為了自己,那陸楚楚小門小戶的哪見過這些,女兒也不過是想著能帶她去見見世面,日後嫁人也不會讓人說陸氏的女兒沒有見識。」
陸緱梓拉出來陸楚楚做擋箭牌,陸長源似是想說什麼,最後也只是嘆了口氣:「請柬好弄,遣人拿兩張與你,你多跟楚楚學一學,不要總是惹是生非。」
「爹爹放心!」陸緱梓得了陸長源的準話,喜的面上都是褶子,更顯得容貌磕磣。
晚上,陸家。
陸楚楚抱著踏雪剛入家門,便看到喜上眉梢的父親母親站在門口迎接。
母親更是拉著陸楚楚的手笑的皺紋都出來了:「我聽家丁來信說,你大伯做媒,撮合了你和雲氏的婚事,這可真是不枉你父親和你大伯親兄弟一場,有這種好事第一個想到咱們家。」
陸長方倒不如妻子那般欣喜,反而心事重重:「我倒是覺得,這事兒有些蹊蹺。」
「你就是疑心病重,她親大伯怎麼可能害楚楚。」
「你糊塗,商人逐利,若是有這等好事,怎麼不讓她女兒陸緱梓去。」
「陸緱梓那模樣哪有楚楚好,他倒是想,雲氏也不樂意。」
陸楚楚看到父親母親這般,只覺得頭有點疼:「女兒坐了一天馬車有些累了,先回屋休息了。」
「也是,舟車勞頓一天,累壞了吧?晚點我讓廚房做點銀耳蓮子羹,到時候讓丹谷端過去。」
丹谷行了一禮:「夫人,我這就去盯著廚房做。」
晚上,陸楚楚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父親的話在耳邊無比清晰,但是陸緱梓是對自己最好的堂姐,怎麼會呢?
清早,窗外傳來叮叮噹噹的聲音,陸楚楚翻了個身蹙眉喚道:「丹谷,外面怎麼了?」
「小姐,夫人聽聞你的婚事定下來了,正敲鑼打鼓的給你置辦嫁妝呢。」
「八字尚未有一撇,母親便這般張揚。」
陸楚楚瞬間沒了困意,起身坐到梳妝鏡前:「丹谷,快給我梳妝。」
「小姐,還有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