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孟文逸的策略

只見一位老人靜靜地站在王府門前，歲月在他臉上刻下了深深的溝壑，卻無法磨滅他眼中的矍鑠光芒。他身著一件略顯陳舊卻整潔的長袍，那長袍的顏色已不再鮮艷，卻沉澱著歲月的痕迹和知識的厚重。

他的身軀微微佝僂，但脊樑依然挺直，彷彿承載著一生的堅守與執著。滿頭銀絲在微風中輕輕飄動，與那銀白的鬍鬚相映成輝，透出一種歷經滄桑的莊嚴。

他雙手攏在袖中，目光堅定地注視著王府大門，神情中既有對權貴的不卑不亢，又有對真理的執著追求。儘管年事已高，但他周身散發著一種沉穩如山的氣勢，彷彿是一位見證了無數風雲變幻的智者。

此刻，他站在這威嚴的王府門前，宛如一座古老的豐碑，不為權勢所動，只為心中的信念和正義默默堅守。

韓力迅速放下了準備抬起的腳，往門口老人跑去。

「學生韓力，見過先生！」韓力跑到老面前，執以弟子禮。

「韓大人客氣！老朽並未教過韓大什麼，不必行如此大禮」老人也對著韓力回禮。

「先生桃李滿天下，不記得韓力也很正常，韓力早些年在王城，曾在先生門下，學習過一段時間，雖然時日短，先生所教，韓力受用終生。一日為師終生為師，韓力畢生銘記先生。」韓了說完再次行禮。

老人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欣慰之色，他輕聲說道：「韓大人如今已是涼州的刺史，真是年輕有為啊。」

「先生過獎了，韓力能有今日，全賴先生昔日的教誨。今日得以再次見到先生，韓力真是萬分欣喜。」韓力謙虛地說道

老人打量了一下韓力，點頭道：「看來你在涼州的這些年，成長了不少。」

「先生今日來此，是有何事呢？若有韓力能幫忙的地方，先生儘管開口。」韓力恭敬地問道。

「老朽來此求想要見見這位壽王。」老人說完轉頭看了看王府。

「既然如此，就讓學生為先生引薦？」韓力說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有勞了！」老人點了點頭。

「這位是老朽的弟子，林博濤！」老人指著一旁的年輕人對著韓力說道。

「見過韓大人！」林博濤對著韓力行禮。

「小師弟！」韓力也還禮。

「讓我帶進去吧！你等在此守候。」韓力接過守衛手上的拜帖，帶著老人進入了王府。

跟韓力商議了半天的姬武，感覺挺費腦，正準備躺下休息一下，卻是看見遠處韓力去而復返。

「你怎麼又來了？」等韓力走近，姬武疑惑問道，感情你感覺不到累嗎？看到韓力身後跟著那位老人，姬武一怔。

「王爺！微臣為您引薦一下。」韓力說完，側身半步，讓出了旁邊的老人。韓力對著老人說：「先生！這位便是王爺。」

接著韓力又對姬武說道：「王爺！這位乃是當代大儒，孟文逸孟先生！」

「老朽見過王」老人率先對著姬武揖禮，笑容卻是有些耐人尋味。

「孟老客氣！」姬武雖然不知道面前這位老人是什麼身份，但是看韓力那個樣子，這老人恐怕身份也不簡單，姬武不管三七二十先回個晚輩禮。

「這位是先生的弟子，林博濤！」韓力跟姬武介紹林博濤。

「小生見過王爺。」林博濤上前對著姬武行禮。姬武對著林博濤點了點頭，算是認識了。

「曹公看坐！」幾人見過禮后，姬武對著遠處的曹吉祥喊道。

不多時，曹吉祥便帶著人搬來了桌椅。姬武沒看的是，曹吉祥與孟文逸見面時，彼此都點頭示意。

「不知孟老來找晚輩有何要事？」眾人入座后，姬武率先開口問道。

「老朽為王爺所設學府而來！」孟文逸也不拐彎抹角，直接說明來意。

「哦！有何不妥之處嗎？」姬武問道。

「大善！我東周泱泱大國，雄踞八州，高祖在世時，城中道闊直，車水馬龍，繁華殊異。鋪肆林立，貨賂琳琅滿目，自各方之賈人云集，交易之聲不絕於耳。皇宮金碧輝煌，琉璃瓦於陽光下閃耀耀目之芒，彰示無上之威嚴。

軍陣嚴整，士卒身披精良之甲胄，手持鋒利之兵具，操練之聲震耳欲聾。戰馬嘶鳴，旌旗飄揚，所至之處，敵者聞風破膽。其鐵騎縱橫沙場，開疆拓土，戰功赫赫。

農田袤無邊際，阡陌縱橫，水利設施備具，歲歲豐登，倉廩充實。百姓安居樂業，民風淳樸，人人對邦國忠心耿耿。

文化繁榮昌盛，學府眾多，學者雲集，詩詞歌賦、經史子集傳於世，諸國紛紛遣使者來學交流。

貿易四通八達，商船遠航海，將本國之特產運至遠方，帶回奇珍異寶，邦國財富源源不絕。

然而，如今國力逐漸削弱皆因士族林立，寒門再難出貴子。

其於地方常自成一體，掌大量之土地、人口及財富，使中央政府之權分散削弱，難以有效行全國之統治與管理。

塞阻下層有才之士之晉進通道。此致國家不能充分納優才為之服務，官員素質參差不齊，難以有效治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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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族大並土地，隱匿人口，致國家稅收減，財賦收入不足。同時，其經濟特權亦壞社會之公平競爭，阻經濟之發展與繁榮。

異之士族間為爭權利，常相傾軋、爭鬥不休，引致政治動蕩與社會混亂，耗國家之大量精力與資源。

久享特權及優渥之生活，易變貪圖享樂、不思進取，乏對國家發展與改革之積極推動。」孟文逸說這裡便停了下來，端起茶杯喝了起來。

姬武「.......................」

我不就問了一句，你老人家直接長篇大論，給我議論國事，還有你說事就說事，整的口吐珠璣，聽得我半懂不懂的。姬武心中腹誹，正欲開口說話。

孟文逸沒給姬武機會，喝完茶後繼續說道：「王爺開歷史之先河，不問出身，唯才是用，令老朽佩服。我儒家有句老話，有教無類，老朽將之視為圭臬。今，王爺開設學府，通告全國，招賢納士，老朽不才，願意為王爺盡一份綿薄之力。」

「好！太好了！若是得先生相助，我涼州最高學府，將會成為真正的最高學府！」

孟文逸說完，姬武正想開口，卻是被韓力這一聲好，生生的憋了回去，差點沒給姬武憋岔氣。

韓力說完，便哈哈大笑了起來。

姬武等了一會兒，他怕等一下又有其他說話憋著自己，見大家都看著自己的時候這才開口：「孟老能來我涼州學府，晚輩求之不得。學府還沒祭酒，孟老就委屈一下吧！」

「王爺不再考校一下老朽，萬一老朽是欺世盜名之輩，豈不有損王爺威名？」孟文逸笑著問姬武。

「不用！孟老方才對於我東周之言論，放眼我整個東周又有幾人分析得如此透徹。有如此眼光，其才能又能差到哪。」

「那老朽便卻之不恭了！」孟文逸起身對著姬武揖禮，姬武也起身回禮。

對於這種情況眾人都是皆大歡喜，隨後更是暢所欲言，聊起涼州的發展。

「王也覺得涼州如何能算得上真正的富足？」孟文逸問道。

「涼州就像這棵樹一樣。」姬武指著院子里的一棵樹說道。

「想要長成參天大樹，就必須要有肥碩的根係為樹提供養分。百姓則是涼州的根系，百姓富足就是讓樹根肥大，只有百姓富足了，涼州才會源源不斷的有養分吸收，涼州才會被反哺長成參天大樹。」

「哈哈........王爺此言妙哉妙哉。」孟文逸拍手叫好。

「可若是這樹根長了蠹，就算根系再肥也會被蠹吃個乾淨。」孟文逸又道。

「孟老是說士族？」姬武問道。

「不錯！雖說姬家先祖立國確實藉助了士族之力，可如今這些士族已經長成了蠹，蠶食這東周的根，王爺想要肥這些樹根，必然和這些蠹成為天然的敵人，無關對錯，立場不同。」孟文逸點頭說道。

「王爺！既然聊到了這裡，老朽便問問王爺，王爺已知將會和天下士族走上對立面，可有想過怎麼解決這事？」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姬武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以王爺之才，老朽相信面對士族突然刁難可以處理得很好，若是提前了解一下敵人的手段，也能防範於未然，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損失。」孟文逸道。

「孟老若是士族之人，將會用什麼手段來對付我？」姬武笑著問道。

「老朽將聯合整個涼州士族，官員集體辭官，官府將停止運轉。再派一些地痞流亡四處燒殺搶掠，到時候，整個涼州將亂成一團。稍微裹挾一些百姓將事情鬧大，王也的安全到時候都沒辦法保障。不過此計適用於整個東周不適應用涼州。王爺平李成之亂，手握不兵權，又修建學府，天下學子蜂擁而至。即便是亂也就幾日功夫，王爺大軍一到鎮壓一切鬧事者，再迅速補上一些有才之士，此計可破矣。」

不等眾人開口，孟文逸接著說道；「其二。士族將全面收縮糧食賣出，提高糧食價錢。市面上的糧食越來越少，價格越來越貴。士族們不費吹灰之力，只需等待，涼州自會大亂。」

「先生，此計何解？」問話的是韓力。

「玉林紙在我東周盛行，如此大規模傳播，遲早會被泄露出去。為何我們不主動泄露出去。」孟文逸說完看著姬武。

「孟老的意思是用造紙術與士族換糧食？」姬武皺著眉頭。

「是換糧食！但不是跟士族換。而是跟丹霞國！丹霞國與涼州之間」孟文指著北邊說道。

「先生那可是敵國！」韓力有些不解。

「那又如何？紙對他們說很重要，但是對涼州來說重要嗎啊？拿不重要的東西換糧食，糧食可活命，你覺得值嗎？有了糧食度過了這兩年後，待涼州民富之時，士族又能拿涼州怎麼辦？」孟文逸說話，韓力沉默了，確實像先生所說，並且就算他們不拿去換糧食，這東西遲早也會被丹霞國得到。

「孟老此計甚好，只不過.............」只不過有了更好的打算，姬武話說一半，便沒有繼續開口，他覺得還是先不讓太多人知道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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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是擔心不好與丹霞國之人交涉此事？老朽與丹霞國丞相倒是相識，可代為引薦。」孟文逸會心一笑。

「若是如此，我涼州無憂矣。」韓力哈哈笑道。

「若是真到了那時候，晚輩再勞煩孟老。」姬武應承道。

「食君之祿忠君之事。」孟文逸笑著回道。

見事情都辦妥了之後，孟文逸向姬武提出告辭。姬武便讓韓力將孟文逸安置到學府去，被孟文逸以要尋友給拒絕了。

姬武看著孟文逸師徒二人離去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王爺！」元吉見姬武站那裡很久了都沒動，忍不住叫了一聲。

「這位大儒你們還有印象嗎？」姬武回過神來，對著元吉、曹吉祥說道。

「沒印象！王爺之前見過他？」元吉問道。

「我們剛來涼州城的時候，當時我們在茶館跟兩個老人交談，一個是文淵，另一位就是這位孟老了。」姬武道。

「王爺記性可真好，末將是一點印象都沒有。」元吉摸了摸頭笑著說道。

孟文逸與林博濤出了王府後，孟文逸尋了一個方向，便帶著林博濤走去。不多時，兩人來到了涼州一處比較大的府邸，孟文逸向門童說了幾句，門童便帶著兩人進入了府邸，門童隨後關上了府邸大門。

兩人進了府，就看見院子里有人迎接二人。

「文老頭！跟老夫還這麼客氣！哈哈...........」孟文逸對著院子里的人說道，此人正是文淵。

「哈哈..........孟老頭，你可是貴客啊！老頭子我，不能不來接你！」文淵笑著回道。

「叫叔伯！」孟文逸對著林博濤說道。

「叔伯好！」林博濤上前對著文淵行晚輩禮。

「這位是？」文淵問道。

「老朽關門弟子，林博濤。」孟文逸道。

「能得孟老頭看中，你小子肯定有些過人之處吧！」

「叔伯過獎了。」

「哈哈............走！裡面坐下聊，老朽略備薄酒。」文淵側身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老夫聽說在王城賣的清雅釀甚是好喝，今日有這佳釀吧？」孟文逸笑著說道。

「管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