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媽媽的愛
沈明是他們村裡最有出息的後生，在部隊當兵，而且還很有潛力，可惜最後還是死在了戰場上。
那時候，原主才五歲多點。
哪怕有撫恤金，可楊芳為了讓她們母女倆，日後有個依靠，經過別人的介紹，嫁給了女主沈萍的父親沈向山。
沈向山的原配，是因為生女主沈萍而死。
他本來也沒打算再娶，之所以答應媒人相看，也只是因為那媒人是他的一個親戚。
沒想到，就是這場相看，他便對楊芳一見鍾情，非她不娶。
正好，楊芳也滿意他的條件。
雙方各帶一個閨女，他還是機械廠的工人，分得有房子，父母都在鄉下，一般不會輕易打擾兩人過日子。
最重要的是，沈向山沒有兒子，只要她給他生了一個兒子，沈家還不是任由她拿捏。
這些年以來，沈家的錢都牢牢掌控在她的手裡，沈向山對她的一兒一女都疼愛有加。
楊芳心疼地摸摸自家閨女的手，「曼曼，離婚的事，媽媽是過來人，還是希望你考慮清楚，婚姻不是兒戲。」
「雖說作為丈夫，陸正國不是一個好的選擇，但他能力不錯。」
「本來已經戰死的人，突然回來了，這就說明，他現在的職位絕對不低，只要不出事，日後的地位也絕對不會低。」
「你跟了他，以後起碼衣食無憂。」
「現在你們的事已成定局，要是能過下去，還是過下去，實在過不下去，媽媽和你爸也會支持你。」
沈曼沉默片刻，書中，陸正國以後在部隊的地位確實不低。
原主死後，他沒有再娶，而是默默幫助著沈萍，好幾次沈萍和顧揚的感情，出現了危機，基本上都是陸正國站出來給她撐腰。
現在是1974年，正處於十年特殊時期，在這個年代離婚確實不太好，尤其是她現在的名聲已經很差了。
當初原主下藥爬床的事，雖然大部分人不知道具體的情況，可只要一想到，原本屬於妹妹的未婚夫，最終卻娶了姐姐。
在結合原主這張嬌媚的臉，以及平日里那些男人對她的愛慕，大部分人基本上都猜到了。
所以，現在離婚不是明智之舉，這樣只會把事情變得更糟。
除非她能夠擺脫勾引妹夫的名聲，又或者等到高考恢復后，考上大學再跟陸正國正式離婚。
沈曼一點點在心中分析利弊，最終決定暫時不離婚，等時機合適了再離婚。
她重新挽上楊芳的胳膊，「媽，我想了想，這婚暫時不離了，至於以後如何，走一步看一步吧。」
楊芳點點頭，「既然你想好了不離婚，你還是要把一些精力放在男人身上，牢牢掌握家裡的財政大權，免得他出去偷腥。」
男人什麼的都在其次，錢和東西到手就行。
沈曼有些無奈一笑，「媽，我餓了，我們還是早點回去吃飯吧。」
她沒打算跟陸正國長久發展下去，在婚姻期間，也不想跟他產生過多的牽扯。
她反正是看出來了，陸正國估計也是這麼想的。
楊芳嘆了一口氣，也沒再說些什麼，心裡卻是已經開始為閨女打算起來，以後的每個月，要多為她存一筆錢。
如果兩人真的走到了離婚那一步，有了錢，也算是有了一條退路。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沈家所在的大雜院。
沈家跟陸家離得不遠，兩家住的大雜院也就隔了幾條街道，都是在安縣的機械廠上班。
兩人剛從前院走進去，楊嬸正在院子里洗衣服，遠遠就瞧見了她們的身影。
「呦，阿芳，你家曼曼回來了，好些日子不見，曼曼的這張小臉更俊了。」
在這大院里的，誰不知道沈家的大閨女啊，之前沈曼還沒嫁人的時候，大院里還有兩個年輕的後生，因為她鬧了起來。
雖然當事人沒有明說，是因為誰起爭執的，不過大伙兒心裡都清楚，除了這大院里的一枝花沈曼之外，還能有誰。
楊芳不動聲色將自家閨女擋在身後，笑著跟人打了個招呼。
「楊嬸，洗衣服呢，聽說你家小梅要去下鄉了，咱們當父母，該給孩子準備的東西，還是要準備起來。」
「小梅要去的地方，可是一不小心可是會凍死人的。再過不久，就快入秋了，什麼被子棉衣的，該給孩子準備的，也早點準備起來。」
此話一出，楊嬸的臉色瞬間變了，她訕訕一笑，「……哈哈，是該準備起來了。」
楊芳笑了笑，「我們就不打擾你洗衣服，先回去了。」
說完，直接拉著沈曼離開，等周圍沒什麼人了，楊芳給沈曼解釋道。
「打人就該往七寸上打，你楊嬸子嘴巴碎，遇到什麼都好奇。不過她也好面子，表面上看，她對家裡的孩子一視同仁，實際上，她比誰都偏心。」
「他們家孩子多，小梅排在中間，最不受重視。明明這次應該是老大去下鄉，可誰叫你楊嬸心疼大閨女，於是托關係將小梅的年齡改大，讓她替她姐姐去下鄉。」
「甚至一點東西，都沒給小梅準備，這不是讓那孩子去送死嘛。」
「別人看破不說破，就是怕她那張嘴巴，我就不一樣了，誰敢拿你和你弟弟嚼舌根，我就敢讓她不痛快。」
男人對她確實沒那麼重要，可孩子不一樣，無論男孩還是閨女，都是她拚命生下來的寶貝。
沈曼眼眶微微泛紅，直接撲進了楊芳的懷裡，「媽，你真好。」
她現在無比確定，眼前這個媽媽，就是她在現代的媽媽，因為這句話，她媽媽也曾說過。
楊芳有些無奈地摸摸她的腦袋，「你是我親閨女，我不對好，對誰好。」
很快，兩人走到了沈家門前。
楊芳掏出鑰匙開門進去。
屋內的人聽見動靜，立馬從沙發上起身走了過來，「明川，你大姐和那媽回來了。」
一旁寫作業的小男孩，眼睛瞬間亮了起來，一下子丟掉手中的筆，跑到了門口，撲進了沈曼的懷裡，小腦袋蹭了又蹭。
「姐姐，你終於回來了，我都好久沒看見你了。」
這是沈曼同母異父的弟弟沈明川，如今才十歲。
站在角落裡的沈萍，瞧著這一幕，眼底閃過一絲諷刺。
明明她才是沈家真正的女兒，此時此刻，偏偏像一個外人，彷彿他們才是幸福的一家四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