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心境失守

楚無名深入挖掘風笑天的記憶深淵，不僅翻閱了風笑天自身的經歷，更意外地發現了以白霜和沈冷為主角的記憶片段。

這一發現令人震驚，唯一的解釋便是，白霜和沈冷的靈魂已被風笑天無情吞噬。

這只是楚無名心中的一個推測，他並未停止對風笑天記憶的探索。他心中最渴望一窺的，便是那傳說中吞噬天地的修鍊秘法。

想到此，楚無名便繼續接納著進入腦海的記憶。

白霜率領著無量界的精銳，正以破空之勢，帶著無邊的靈壓，一步步逼近紫虛界的領域。

他們的到來，如同浩渺星空中的璀璨星辰，照亮了通往紫虛界的征途。

在紫虛界的密地之中，風笑天正端坐在一片古老的石陣中央，他的眉頭緊擰，彷彿承載著千斤重擔，身軀不由自主地微微顫抖。

他的面色如同變色龍般變幻莫測，時而蒼白如紙，時而赤紅似火，每一種變化都映射出他內心深處的煎熬與痛楚。

風笑天所修習的噬天食地訣，乃是一種極端霸道的功法，它擁有吞噬天地間靈氣的能力，甚至能夠掠奪生靈的精氣和神魂。

然而，這門強大的功法並非沒有代價，它對修鍊者有著近乎苛刻的要求。

尤其是當風笑天吞噬了其他修士之後，那些靈力和神魂中蘊含的怨氣便在體內交織混雜，形成了一股難以駕馭的力量。

為了將這些駁雜的能量化為己用，風笑天不得不進行長時間的閉關修鍊，通過煉化過程，將這些怨氣和靈力徹底轉化為自己的力量。

倘若稍有差池，未能將這股力量徹底馴服，那麼等待他的將是靈力的猛烈反噬，屆時，後果將不堪設想。

風笑天連續不斷地吞噬了兩群修為深厚的修士，而且這兩次吞噬的時間間隔極短，使得他來不及徹底煉化這些駁雜的靈力。

隨著時間流逝，他體內的靈氣開始失去控制，原本如同狂濤巨浪般的靈力，現在卻像是幾頭狂暴的野獸，在他體內的經脈中肆虐衝撞。

風笑天的面色愈發蒼白，如同被嚴冬的寒霜覆蓋，他的嘴角漸漸滲出了一縷殷紅的血跡。

那是靈力失控的初步徵兆，也是他體內風暴的外在體現。

風笑天深切地感受到，那些被他吞噬的修士們的怨氣，如同化作了無數張牙舞爪的惡魂，它們在瘋狂地撕扯著他的神魂，衝擊著他靈魂的最深處。

他緊閉雙目，努力靜心修鍊，試圖鎮壓住這股即將噴薄而出的怨氣。

然而，無論他如何巧妙地運轉功法，那些怨魂的怒吼聲卻愈發尖銳，它們彷彿在他的意識海中肆無忌憚地狂舞。

就在這時，一聲尖銳的鬼嘯突然在寂靜中爆發，如同雷霆萬鈞，風笑天的腦海為之震撼，他的眼中瞬間閃現出血紅色的幻影。

那是由他曾經吞噬的修士們的殘魂所凝聚而成，它們扭曲變形，面目猙獰，匯聚成一個龐大的黑色怨魂，帶著無邊的仇恨和憤怒，猛然向他撲來。

「風笑天！把我的生命還來！」

一聲凄厲的嘶吼穿透了寂靜，彷彿直接刺入風笑天的靈魂深處，讓他心神劇震，思緒瞬間變得混沌不清。

他那原本堅如磐石的心境，在此刻徹底崩潰，意識之海像是被狂風暴雨侵襲，掀起驚濤駭浪，充斥著無盡的負面情緒。

恐懼、憤怒、仇恨……這些陰暗的情緒如同泛濫的洪水，迅猛地吞噬了他原本清澈明凈的理智。

風笑天的身體不由自主地劇烈顫抖，他的雙拳緊握，直至指關節泛白，青筋在皮膚下凸起，如同一條條蠕動的蚯蚓。

在風笑天的意識深海中，混亂如同狂潮般肆虐，怨氣如同劇毒的蛇蠍，緊緊纏繞著他的靈魂，讓他幾乎喪失了對肉體的掌控力。

他的呼吸變得急促而紊亂，氣息在胸膛中翻湧，靈力在經絡間瘋狂肆虐，如同脫韁的野馬，將他的經脈推向崩潰的邊緣。

「不能慌！必須穩住心神，我的仇怨尚未得報，我還沒有登上那無上的寶座！」

風笑天在內心深處嘶吼著，不斷地提醒自己，他努力運轉著噬天食地訣，試圖將那股狂亂的靈力重新納入掌控之下。

然而，那些怨氣似乎被賦予了某種邪惡的意識，它們在他的功法運轉下反而變得更加狂暴，以更加兇猛的姿態反撲而來。

每當風笑天試圖平息體內狂亂的靈力時，那些怨魂的尖叫便愈發尖銳，它們如同餓狼般企圖撕裂他的神魂，將其徹底吞噬。

一股劇烈的痛楚從識海的最深處爆發，風笑天的意識瞬間凝固。

他的身體彷彿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拖拽，墜入了深不見底的黑暗深淵。四周是完全的黑暗，只有無數怨魂在黑暗中瞪視著他。

它們扭曲的面容上掛著猙獰的笑容，發出刺耳的呼嘯聲，瘋狂地向他靈魂的核心猛撲而去。

「風笑天，你終將為你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不知是出於他自身的潛意識作祟，還是那些逝去的修士們凝聚的無數怨念交織成的咒語，那個聲音始終在他耳邊迴響，揮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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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笑天的額頭布滿了細密的冷汗，他的心神如同風中殘燭，搖曳不定，隨時可能熄滅。

在這一刻，他終於明白，自己是過於急功近利了。也終於認識到，自己不僅小覷了噬天食地秘技的兇險，也輕視了連續吞噬強者靈魂所帶來的嚴重後果。

他意識到，如果無法迅速平息這些洶湧的怨氣，他可能真的像功法中記載的那樣，喪失靈智。

更甚者，他的靈魂可能會在這些怨魂的衝擊下支離破碎，最終他將失去所有的思想，淪為一隻沒有意識、只會殺戮的行屍走肉。可此時他根本就沒有任何辦法。

風笑天僵硬地盤坐在冰涼的石台上，他的身軀如同隨時可能崩潰的古老石像，面無血色，蒼白得如同剛揭下的宣紙，額頭上冷汗淋漓，如同暴雨般不斷滴落。

他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地輕微顫抖，那雙曾經銳利如鷹的眼睛逐漸變得空洞無神，彷彿他的靈魂已經飄離了這個世界，去向了未知的彼岸。

「怎會變成這樣……」

風笑天喃喃自語，聲音低沉而顫抖，透露出難以掩飾的震驚與恐懼。他從未料到，自己竟會在如此關鍵的時刻，面臨精神崩潰的邊緣。

腦海中，那些怨氣彷彿化成了一隻無形的巨掌，緊緊地攫住了風笑天的靈魂，它們如同貪婪的寄生蟲，一寸寸地侵蝕著他的意志力。

風笑天的視線逐漸變得朦朧，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變形，幻覺如同破碎的夢境般紛至沓來。

他看到了熟悉的修鍊道場，看到了往昔同門師兄弟的身影，還有那些已經長眠於黃土之下的摯友。

他們的面容在他眼前一一閃現，眼神中充滿了譏諷、怨恨和冰冷的審判。

「風笑天，沒想到你也會有今日之境！你也不過是個凡人！」

在風笑天的意識深海中，一位他曾吞噬的修士的聲音如影隨形，那聲音銳利如刀，無情地割裂著他的理智。

「你曾何等傲慢，修鍊噬天食地訣，意氣風發，不可一世。如今，卻要栽在自己的貪婪之下，哈哈哈……」

「給我閉嘴！」

風笑天面容扭曲，痛苦地咆哮，但他的聲音似乎被那無盡的嘲諷聲所吞沒。

他的意識如同被撕扯的布帛，分裂成無數的碎片，思維陷入更加深重的混沌之中。

他在虛空中徒勞地伸手抓取，卻只觸及到一片空曠和虛無。

他彷彿感覺到，就連自己的存在也在那無盡的虛空中逐漸消散，變得越來越模糊。

驀然間，風笑天的腦海中掠過了血影劍的幻影，那把賦予他秘技，與他靈魂共鳴的神奇靈寶。它曾是他的驕傲，他的力量所在。

但，令人心碎的是，自從血影劍吸納了一股強大的血脈之力后，它便如同冬眠的巨龍，靜靜地蜷縮在他的丹田最深處，對他的每一次召喚都無動於衷，不再顯現出往日的鋒芒。

「血影劍……你為何在此刻沉睡……」

風笑天低聲呢喃，聲音中充滿了無法言說的失落與苦澀。他的心中，像是被抽去了最後一根支柱，空落落的痛楚難以名狀。

他心中明了，儘管血影劍靈性非凡，但它終究只是一件靈寶，無法為他承擔這場靈魂的災難。對它的依賴，已經變成了他逃避自我無力感的借口。

然而，風笑天未曾意識到，這一切的根源，除了他連續吞噬修士而不曾及時煉化、消除隱患之外，更在於他內心世界的微妙變化，為那些怨念提供了可乘之機。

隨著實力的不斷攀升，他的慾望也如同脫韁的野馬，變得難以駕馭。

「我不該如此貪婪……」

在心神即將崩潰的邊緣，風笑天的思緒意外地恢復了片刻的清明，他無奈地苦笑，眼中閃過一抹悔恨的光芒。

這一刻，他深刻感受到了自己的愚蠢和盲目。

那些怨氣的侵襲並未因他的悔悟而有所緩和，反而更加狂暴，它們如同肆虐的狂潮，幾乎要將他的靈魂徹底吞沒。

「風笑天，你根本不配掌握這份力量！」

識海中的幻象愈發清晰，那些怨魂的尖叫、怒斥和嘲諷交織成一片，無情地撞擊著他的每一寸神識。

往日的自信與驕傲在此刻如同破碎的鏡片，四散飛濺。

他似乎能預見自己被怨氣吞噬的景象，變成了一具毫無生機的殺戮機器，失去了自我，只剩下空洞的靈魂。

風笑天艱難地深吸一口空氣，儘管他的意識如同被濃霧籠罩，模糊不清，但他仍然拼盡全力維持著那即將熄滅的最後一抹清醒。

他對自己低語，聲音雖微弱卻堅定：

「我必須活下去……我不能在這裡倒下……」

然而，他也清楚地意識到，僅憑這一絲不屈的信念，已無法抵禦怨氣那狂風驟雨般的侵蝕。

他的神智如同沙漏中的細沙，正一點一滴地流逝，幻想與現實的界限變得模糊，痛苦與無奈如同雙蛇盤繞，不斷地撕扯著他的心靈。

風笑天的意識正站在崩潰的邊緣，他的識海內怨氣肆虐，如同狂暴的巨浪，不斷翻滾，企圖吞噬他那即將熄滅的最後一絲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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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思緒如同被風吹散的沙粒，意識逐漸朦朧，彷彿他正在墜入一個沒有盡頭的黑暗深淵。

突然，懸挂在他胸前的那塊玉佩突然發出一聲細微的破裂聲響，一股浩瀚無邊的能量從中噴薄而出，如同劃破夜空的閃電，迅速貫穿風笑天的四肢百骸。

這股力量宛如一股清澈的泉水，在瞬間湧入他的腦海，堅固地守護著他的靈台，將那即將失陷的神志重新穩固，為他帶來了一線清醒的光芒。

「這是……」

風笑天的雙眸在一瞬間恢復了些許清明，儘管他的四肢依舊軟弱無力，身體仍舊被濃厚的怨氣所纏繞，但他的靈台中心，那一片清明之地卻暫時得以穩固。

他低頭凝視，只見胸前的玉佩已經化作一縷青煙，在空氣中漸漸消散，最終變成細小的粉末，隨風飄散無蹤。

「又是你救了我……」

風笑天的心頭一陣顫動，那陪伴他度過無數歲月的玉佩，竟在此刻燃盡了所有力量，拯救了他的靈魂於水深火熱之中。

玉佩消逝所帶來的輕微痛感很快被一股奇異的感覺所取代，那感覺如同遊絲般在腦海中悄然蔓延。

他靜靜地感受著，那股能量雖然暫時穩固了他的靈台清明，卻如同殘燭之火，正逐漸黯淡，一點一滴地逝去。

這股力量，宛如臨時搭建的堤壩，雖能短暫抵禦洪水，但隨著時間的流逝，風笑天清晰地感受到，守護靈台的那道防線正在緩緩瓦解。

雖然這一過程極其緩慢，但那種消逝的趨勢卻是不可逆轉的。

「終有一天……你的力量也會徹底消失……」

風笑天的心頭掠過了一抹苦澀與不安的情緒。

他明白，這股帶來短暫的清醒的力量，不過是暫時的庇護，而那股如同洶湧波濤的怨氣，依舊在暗中潛伏，未曾真正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