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震驚教授
迷迷糊糊之中簡玉感覺嘴裡被灌進了一股苦澀的液體,讓她忍不住想嘔吐。
「違反校規...開除...」
「一年級學生...剛入學...」
她感覺身邊有兩道聲音響起,說的是她半懂不懂的英文,怪吵得慌。
但她的潛意識還是捕捉到了「開除」兩個字,這讓她心中一陣歡樂,甚至掙扎著強行睜開了眼,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密室里了,而是在一個白色的、滿是病床的屋子裡,似乎是校醫院。
她轉頭望向聲音來源。
卻見她的床左側是一個鷹鉤鼻、大黑袍男人,頭髮油的跟幾天沒洗過一樣,此刻正用兇狠的眼神瞪著她,她毫不懷疑如果眼神能殺人,她已經死了幾百次了。
她又扭過頭看向床右側,哦,是她的校長,白色大鬍子,還穿著睡袍,藍色的眼睛里全是審視。
不講衛生、不喂寵物...現在是對這位校長的印象。
她身體不由得朝左側挪了挪,雖然左邊這位教授頭也很油,但起碼有股清新的藥味兒,跟中藥房有的一拼,比起右邊不乾不淨的校長,她寧可選擇油頭。
但這在鄧布利多和斯內普眼中卻是她害怕這位和藹可親的校長,寧可尋求油膩膩老蝙蝠庇護的表現。
二人一同露出了彷彿吃到鼻屎味怪味豆的臉色。
若是普通學生,鄧布利多肯定要以此調侃這位陰沉沉的老夥計一番。
但現在他們面前的,是一個開學第一天,就用神秘手段過五關斬六將,闖入四樓走廊禁區,妄圖盜走魔法石的酗酒新生!
他活了足足一百多年,除了那個人外,都沒有見過如此膽大妄為的學生!
斯萊特林...盜取魔法石...而且還是孤兒院出身...這簡直是在他的雷區疊buff!
難道黑暗勢力已經在隱蔽之處,滲透到了未入學的新生身上了嗎?
這個念頭讓他感到難過和悲哀。
另一頭他的老同事已經開始嘶嘶地噴洒毒液了:
「或許尊貴的簡小姐覺得,自己在分院儀式上的表現還不夠驚人,需要在開學第一天夜遊城堡、闖入禁區盜走魔法石,以這種方式讓自己全校出名。」
「愚蠢、莽撞、白痴,恐怕你的大腦里裝滿了鼻涕蟲。」
「真可惜,你是我學院的學生,否則我一定會向校長提議把你開除。」
什麼?要開除自己!
天底下還有這等好事!
雖然眼前這位黑漆漆教授說話喜歡用很多簡玉聽不懂的形容詞,但她還是很敏銳地捕捉到了「開除」兩字。
看看,這就是親教授啊!
雖然看著陰沉沉,但他善解人意啊!
簡玉的眼神中立刻帶出了几絲感激和動搖。
這感謝的眼神是什麼鬼?
斯內普只感覺自己不自在極了!
只不過說了一句不開除她,這個女孩就激動成這副模樣?
他人生中的32年從未接受過來自學生的、如此真摯的感情,這讓他感覺渾身都有螞蟻在爬。
對面的鄧布利多也捕捉到了二人之間的互動,他藍色的眼睛忽閃忽閃:
「孩子,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和我這個老人家去校長室聊聊?」
簡玉聽懂了這句話,想必鄧布利多是要帶她去校長室商量開除事宜。
走走程序嘛,任何一個學校都這樣!
她很是愉悅地點了下頭,翻身下床。
唔...糟糕!頭還是好暈,站不穩!
摔倒前她一把扯住了前面黑色的長袍子,只聽「滋啦」一聲,清脆的布帛撕裂聲響起,鷹鉤鼻教授的黑漆漆長袍被她從腰線處齊齊扯開!
「你是巨怪嗎?」
斯內普氣的脖子都漲紅了,狠狠地從她手裡扯回那截黑色布料。
「咳咳...」簡玉有些尷尬,扯碎一件教授的大衣並不在她計劃範圍內。
她也沒有想到這袍子質量如此之差,她決定等她去了倫敦,開起中醫館,就給這名教授訂購十套大黑袍!
但她現在還不知道他的名字,以後要怎麼找人呢?
於是在昏暗的城堡走廊上,她問出了那句讓人瞳孔地震的話:
「What'syourname?」
斯內普的臉黑的跟炭一樣,今天他真是開了眼,一位斯萊特林的學生,站在他面前,闖出這麼多亂子...居然不知道她院長的名字!
「你腦子裡裝的都是芨芨草嗎?我想分院儀式上應該有教授介紹。還是說你的耳朵全被鼻涕蟲塞住了,讓你聽不見聲音?」
簡玉一臉茫然。
這教授怎麼又開始拽形容詞了,聽不懂。
「好了西弗勒斯,等我們到了地方再說,畫像都被吵醒了。」鄧布利多開口。
他怕自己再聽下去會笑出聲來。看威名在外的斯內普教授吃癟,是他無聊校長生活中的一大樂子。
況且學生闖禁區是個嚴肅的問題,在這種場合勾起嘴角總是不合時宜。
簡玉明白了,這名教授原來叫西弗勒斯。
他們走過一段獅鷲形狀的旋轉樓梯,來到校長室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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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蜂蜜滋滋糖。」鄧布利多對著門口處一個奇醜無比的滴水嘴石獸說出口令。
門開了。
簡玉在一張椅子上坐下,看著屋裡的擺設。
圓形辦公室的牆上掛滿了畫像,他們在相框里閉著眼沉睡。另一側分院帽擺放在架子上,也在打著呼嚕。一隻金紅色的大鳥——像紅腹錦雞,聽到響動在架子上微微睜開眼瞼,它似乎很虛弱。而辦公桌上擺滿了文件,擱著幾支羽毛筆。
而更引人注意的還是左側桌面上的糖果罐子。裡面塞滿了奇形怪狀的糖果和巧克力,有的甚至在裡面微微跳動。
「孩子,要來點蟑螂堆嗎?新鮮的,很美味。」見她一直盯著糖果罐,鄧布利多抓出些糖果發出邀請。
然而簡玉看他的眼神已經到了極度嫌棄的地步。
不講衛生、虐待寵物、吃蟑螂...每一件事情都感覺不像好人干出來的。
見簡玉堅定搖頭,鄧布利多隻好遺憾地塞到了自己嘴裡。
「Well...我們來聊聊禁區的事吧。」他十指交叉,藍色的眼睛看向簡玉,「簡小姐,你是怎麼通過那些關卡的?」
簡玉又懂了,這是在問她如何通過考驗的。
她陷入了沉思,該如何用自己貧瘠的英文回答這個問題呢?
半晌后,她言簡意賅:「喂狗。」
難怪他們走入三頭犬的房間時,空氣里瀰漫著一股晚餐的味道!
鄧布利多和斯內普面面相覷,三頭犬的弱點是音樂,聽到音樂它們就會呼呼大睡,但他們從未想過喂狗...這種神奇的操作!
斯內普想到了什麼,從懷裡掏出小瓶,倒出一點粉末,仔細觀察。
「確實是三頭犬的毒液,腐蝕了魔鬼藤。」
「還有新生的烏頭屬植物,是唾液帶來的影響。」
能夠驅使三頭犬為她做事,或許這位簡小姐有著研究神奇動物的天賦!
這下二人看她的眼神都不一樣了。
這名新生...或許赫奇帕奇才是她該去的學院。鄧布利多這樣想著。
「原來是這樣,孩子,赫爾加會喜歡你的。」他臉色溫和了不少,但眼中審視絲毫不減,接著詢問,「那你是怎麼不用鑰匙打開這些大門的?」
簡玉抽出魔杖,放到了辦公桌上。
鄧布利多一隻手拿起了這根彎彎曲曲的魔杖,不,比起魔杖,他更願意稱之為麻花。隨後他用自己的魔杖對其施了幾個閃回咒,魔杖毫無反應,它的杖芯確實從未發出任何咒語過。
見校長磨磨唧唧地端詳魔杖,簡玉很是奇怪,不就是用魔杖做了個萬能鑰匙嗎,至於研究這麼久?
她滑下椅子,走上前拿起這根麻...魔杖,開始硬拗——動作馬上被校長制止了,他正用一種複雜中帶著心疼的眼神看著她。
「孩子,我並沒有讓你退學的打算,不要這麼對待自己的半身。」
他以為簡玉在自己的逼問下自暴自棄,想要拗斷魔杖退學。
然而接下來的一幕驚掉了他的半月形眼鏡。
這個女孩將魔杖往他的辦公桌抽屜鎖孔里一插,「咔吧」一聲,鎖就打開了。
「噢...原來是這樣...」他再次接過魔杖,輕輕撥動了兩下,它似乎很柔韌,可以隨便扭轉彎曲,在外力下也不會折斷。
「桃花心木,孩子,你很適合變形咒語。」他又發現了簡玉的一項天賦。
鄧布利多將魔杖還給她,語氣又溫和了不少:「那麼我們只剩下兩個謎題了,你是怎麼通過棋盤和魔葯關的?」
簡玉再次開始思考,她想說自己站在偏右邊的白色棋那一方...右邊怎麼說來著,哦,right!
於是她抬頭堅定地對著校長開口:「Istandontherightwhiteside!」
什麼!她竟然有這麼高的覺悟?
鄧布利多非常震驚,一個剛入學的新生,居然如此堅定地說出自己站在正確的白巫師這一邊,他仔細端詳簡玉的眼神,只能看出一片赤誠。
這樣的赤子之心,他如何能磨滅?
任何的不信任都是對孩子的傷害。
他不準備繼續問下去了,自己已經一百多歲了,對一個十一歲的孩子,他應該更寬容一些。
「好孩子。」他站起身來,閉著眼長長地嘆了口氣,「我很高興你能擁有這樣的想法。但是你還是個剛入學的學生,這些應該讓我們成年巫師來承擔。」
一隻粗糙的大手輕輕撫摸上了簡玉的黑髮。
「我知道你來到那裡,是為了證明自己的勇氣與無畏。事實上,勇氣並不獨屬於格蘭芬多,歷史上也有不少有勇氣的斯萊特林...」
「況且,過度的勇氣和自信就會變成魯莽和自大,倘若你沒有想到這些辦法,很可能我們只能找到你的屍體。」
「為此,我不得不給斯萊特林扣100分。」
鄧布利多睜開眼看向斯內普,他果然正在散發冷氣,為了丟失的學院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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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弗勒斯,請帶簡小姐回去休息吧。」
他又看到簡玉眼中滿是淚水,深感這孩子可能是被自己的批評和扣分嚇到了,連忙寬慰道:「你是個優秀的孩子,擁有珍貴的品格和天賦,會有一番成績的。」
不!我不在乎這些!簡玉心中的小人正在嚎叫。
我的退學大計,泡湯了!
那塊紅彤彤的石頭,她的驚喜,也沒了!
她不由得流下了寬麵條淚,而校長似乎有些不忍心,又給她抓了一把蟑螂堆。
一手蟑螂,她哭得更大聲了。
斯內普冷哼一聲,丟下一句「跟上」,黑漆漆的破袍子一甩,就出了門。
他是懂這一類斯萊特林的,一個個特能裝,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
待二人出了門,鄧布利多卻怎麼也靜不下心來。
擾亂他心情的有兩件事。
一是他得重新引誘幕後黑手,二是簡玉這個斯萊特林。
他背靠著椅背,雙手交叉在胸前:「或許,我們的分院太草率了......」
熱愛冒險,富有勇氣,為了證明自己而夜遊...這些特質出現在了一個斯萊特林學生身上,讓他不由得反思自己過往的教育,是不是磨滅了某些人的本性。
「唉——」
......
卻說那頭斯內普帶著他眼中的巨怪新生氣勢洶洶地走在樓梯上。
「簡小姐。」他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簡玉,聲音暗藏怒火。
他在休息室門口停下了腳步,一個利落轉身,黑袍掀起一陣微風。
「你最好能謹言慎行,不要表現得和那些蠢獅子一樣魯莽,這不會給你在斯萊特林的處境帶來任何改善。」
簡玉抬起頭,望著斯內普教授的眼睛,試圖讀懂他的情緒。
冷漠的,似乎沒有多餘的情緒...
「純血!」休息室的門打開了。
「你的寢室在最裡面那間。」黑袍子逐漸遠去。
簡玉撓撓頭,試圖分析理解話語中的含義。
「斯萊特林...環境...改善?」
他是不是說讓我改變斯萊特林的環境?她這樣想著。
沒想到這名教授看起來冷冰冰的,內心卻很環保主義。
她打量了一下休息室,窗戶外是黑湖底,有一群群的小魚和大章魚在遊動。室內的壁爐里燃燒著一些木材,正噼啪作響。沒什麼照明,燭火搖曳下屋裡很是昏暗。
難怪要她改善環境呢!
在這麼個陰暗潮濕的地方看書寫作業侃大天,不得老寒腿和青光眼才怪呢!
既然她不小心撕破了人家的袍子,還暫時退不了學,那就只好想辦法改變斯萊特林的環境,回報一下這位院長了。
不過顯然不是今天...她實在是太累了,需要睡一大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