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榮國府可不是個軟柿子
賈政沒有在意史溁沒有對賈赦的行為表態,而是接著問道。
「敏......兒,我下衙回來聽淑華和我說敏兒病了,是很嚴重嗎,是什麼病?母親您慢慢說,兒子在呢。」
倒是王氏感覺到了史溁的做法和以往的不同。
要換做以前老太太,肯定是要訓斥兩句賈赦的,今天竟然一個字都沒提,就好像沒聽到一般。
王氏覺得自己得更加小心一點,不能隨便發表自己的意見,老太太今天看著就不對勁。
現在老太太明著說是那個小姑子賈敏的事,自己還是躲在賈政後面的好,可不能上趕著觸老太太的霉頭。
可是她聽到了什麼,自己這個蠢笨的夫君怎麼把自己給帶上了,這話聽著就像是自己刻意隱瞞了真相一樣。
別人不得認為自己根本就沒把賈敏這個小姑子放在心上啊。
雖然別人也不見得多在意賈敏,但是明著大家都是做出一副十分關心賈敏的樣子,自己當然也不能落後了。
誰讓老太太看似最偏袒自己的夫君,自己這個嫂子可不得做個榜樣立著,好堵上府里別人的嘴。
那個小門小戶出來的邢氏,可沒少在房裡編排自己的不是,要是自己再不謹慎一些,就要落人話柄。
她看得出來,老太太嘴上說最喜歡自己夫君,其實最疼愛的還是老太太的幺女賈敏。
不然憑什麼賈政的婚事就是要和自己代表的王家聯姻,賈敏就可以嫁給她心愛的人,不用管賈史王薛四大家族的利益。
史溁看向了一直都沒有說話的賈赦,想讓他來說,就見賈赦的臉色已經緩了下來。
一直坐著生悶氣的賈赦看到史溁看他的目光之後,表情上還有些意外和不可置信。
隨即賈赦就調整好了自己的神情,快得連一直追隨著史溁目光的賈政都沒有發現。
「二弟,是這樣的,你聽我給你講。」
「今日林家這幾個婆子來報信的時候你不在,這件事你不清楚也不怪你。」
「可你不知道啊,信上說咱們妹妹敏兒病了有一個多月了,到現在一直都未見起色。」
「這林家老太太覺得敏兒的病嚴重了,怕敏兒有個三長兩短的,這才派人通知咱們府上。」
賈政聽聞臉上露出驚詫的神色。
「敏兒她比咱們都小上好幾歲,正是身體康健的好時候,怎麼會生這麼重的病?」
賈赦見到他臉上的擔心不似作偽,心下有些欣慰,賈政雖然總和他在母親面前爭寵,但是對敏兒這個妹妹還是有幾分感情的。
隨即耐心地給賈政解釋起來。
「老太太聽聞敏兒病了,一時急火攻心這才暈了過去。」
「原來是這樣,怪不得我一下衙,就有府里的小廝慌慌張張地跑過來,說老太太暈倒了。」
賈政點了點頭,隨即又對著賈赦問道。
「那剛才是怎麼回事,大哥怎麼在母親面前打人了,我和淑華來得晚了些,只聽得屋內有些吵鬧,不太清楚情況。」
「剛才?」
賈赦冷笑了一聲,撇了那婆子一眼,復又對賈政解釋道。
「剛才就是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婆子,她竟然敢當著母親的面造謠敏兒。」
「還說敏兒沒給她們林家延續香火,就算是林家嚴加管教,也是不妨事的。」
賈政聽聞了剛才發生的一切之後,臉上的神情也冷淡了下來,看向地上萎靡不振的婆子的目光也透著徹骨的寒意。
自家的妹妹是沒給林家添個男丁,但是妹妹也是給林家生了一個姐兒的,又不是沒給林家生孩子,更何況他們林家還以為榮國府不知道呢。
要不是三年前,她們家老爺子突然沒了,妹妹、妹夫兩個人不好要孩子,怎麼也輪不到他們林家這樣說嘴。
一個不知道打哪來的賣了身的下人,就敢在朝廷欽封的超品國公夫人面前大呼小叫,被踹了是她活該。
要是榮國府的哪個下人敢這麼干,哼哼,有他們好果子吃。
「母親,兒子認為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應當向林家討個說法。」
「林家這是不把我榮國府放在眼裡,敏兒可不能白白受委屈。」
賈政到這裡,也不再針對賈赦了,在他看來林家是沒把榮國府放在眼裡,更是在挑戰他這個榮國府主人的權威。
堂堂國公府嫡出的小姐,下嫁到你們林家,不好生供著,竟然還用后宅這些見不得人的手段來虐待。
真是給了他們林家好大的狗膽。
林家早就不是什麼勛貴人家了,他們家先祖的爵位本就不高,降爵世襲之下,林家早就從勛貴的名單上除名了。
要不是這一代林如海考中了探花,他們林家就要從此沒落了。
哪怕是為官,林家也是比不上有著爵位在身的賈家的。
當初要不是妹妹敏兒在人海里一眼瞧中了林如海,本來老國公是要給敏兒說一門門當戶對的親事的。
林如海來迎娶的時候,千般萬般地保證會對敏兒好,這才多長時間就變卦了。
真當我們賈家好欺負,任你們捏扁搓圓了?
賈政的話一出,坐在他身邊的王氏也點了點頭,滿眼都是贊同的神色,顯然是對自己夫君的態度十分滿意。
賈赦看了一眼賈政,沒有計較他話中我們榮國府這句話的含義,隨即也向史溁勸道。
「母親,林家欺人太甚,兒子認為還是應當早些將妹妹和外甥女接到家裡才是。」
「妹妹這病定然都是林家那老太太作的,今個見林家這婆子的態度,想來我那外甥女在林家老太太眼裡也不是很重要。」
「以往是咱們府里不知道,現在知道了要是還放任妹妹和外甥女待在林家,還不知道得被這些狼心狗肺的東西給磋磨成什麼樣呢。」
「母親,還是趕快把妹妹和您那外孫女接了家來吧。」
賈政也在此時附和道。
「是啊,母親,咱們不能讓林家就這麼輕慢咱們榮國府的人啊。」
史溁靠在床上由王熙鳳親自壘起來的軟枕上,將屋內眾人的表情盡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