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激發器

「幾點啦？都早上10點了，早上班了！」

兩個人都大吃一驚，慌慌張張地要去上班。

老曹說：「不急不急，我登記了來，你是租房的吧，跟你說啊，馬上要改制了哦，這個房子就不是所里出租了哦，是分到房子的職工，也就是這個房子的主人是你的房東了哦，你以後房租費直接交給房主，就不找我們了哦。哦，對了，你這個房子的主人是萬常有」。

老曹邊說邊朝向李大利：「你們單位的老萬」。然後老曹神秘兮兮地和李大利說：「改制真來了哦，大環境要變嘍」

李大利也不管那些，急匆匆地跑向單位辦公室。

辦公室里一個人都沒有，幾個辦公室都是，就看會議室大門敞開一點縫，裡面燈光亮著。

李大利趕緊跑進會議室，看張主任正在說話，也沒敢聲張，偷偷地坐到後排一個位置上。

張主任看到了，說：「你來的正好。正要說你呢。現在市裡信息港立項，陳局對你很大期望，說你研究生期間和你們導師研究的那個人工智慧是今後趨勢，讓你好好準備下立項資料。然後轉向大家：大家應該都聽說了吧，改制，真的要實施了。今年是最後一年國家投入，以後國家就不管了，全部自負盈虧。最後一年，我們要抓好這個機會，今年信息港立項，陳局說給我們所爭取到了3個指標，只3個了哦。大家都好好整理下，大家多年研究的項目儘可能都申請成功，能打包的打包，儘可能我們曾經的付出都能得到支持。」

會散后，大家各自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邊工作邊小聲議論：「真改制了啊？」

李大利也不關心這些，只是這耳朵進那耳朵出。

下午快下班的時候，隔壁辦公室的老萬笑眯眯地來到李大利身旁，說：「甘水你認識啊，可以哦，倆人還跳舞，跳了一晚上？」

李大利回道：「哪哦，別聽老曹亂說。」

下班后，李大利回到他那間小屋，準備下點麵條隨便吃吃。

這時，甘水也不敲門，直接進來，說：「哥，今晚上到我屋裡去吃飯，我們主任要來，說帶了一些好吃的。」

李大利說：「我不敢去你那屋了，有人傳我們倆在你那個小屋跳了一晚上的舞呢」

甘水哈哈大笑：「哈哈哈哈，也是啊，你記得我們昨天晚上幹什麼了啊，我怎麼迷迷糊糊地感覺我們變成蠶了呢」

李大利說：「我也是迷迷糊糊的，反正感覺不正常，我不去」

甘水求李大利：「來嘛來嘛，我們主任很嚴肅，我不敢和他單獨在一起，他說來我又不好拒絕」

李大利說：「你們主任是不是姓黃啊，我昨天晚上怎麼好像見過他似的，不是嚴肅啊，神經病一樣的人」

甘水說：「我也是迷迷糊糊的，但我們主任就是很嚴肅，不是神經病，快點快點，我們主任要來了」說著拉起李大利就往樓上走。

李大利無奈只能跟著去，剛進那間小屋不久，甘水的主任就來了。

甘水說：「黃主任好，還好找吧」

黃主任說：「好找好找，你忘了，是我幫你選的這個宿舍哦，你住著還行吧」

甘水說：「行行，對了，黃主任，這是李大利，在樓下住，他計算機所的」

黃主任對李大利點了點頭，說：「看我給你帶的什麼，啤酒，豬耳朵，豬肚，花生米，還有這個，我炸好的蠶蛹，椒鹽味的哦。」

甘水趕緊擺好桌椅，請黃主任坐下。大家還互相謙讓了一陣。

大家邊吃邊聊，酒過三巡，黃主任話突然多了起來，問李大利，聽說你們要改制了啊，李大利說是。黃主任說他們也要改制了。

兩個年輕人對改制沒有概念，問黃主任改制怎麼了，看大家都緊張兮兮地。

黃主任說：「1993年左右開始國企改制，現在科研院所也啟動改制了，改制的目的就是要建立產權清晰、權責明確、政企分開、管理科學的現代企業制度，實現股權多元化，激活發展動力。具體也沒搞這方面的研究，也不是很懂，但有一點可以明確，就是以後所不叫所了，改成公司了。國家也不發錢了，自負盈虧。」

「但有一個不好的是」，黃主任有點憂心地說：「因為企業所有人要保障賺錢，那種不賺錢的基礎項目肯定會大幅度砍掉，要保證賺錢啊！」

這時，黃主任轉眼看到了那個小盒子里蠕動的兩隻蠶。

甘水馬上解釋，上次不小心帶出來的。

黃主任說沒事沒事。

突然感慨到：「這就是才與不才之間啊。你們看這蠶，它是好蠶嗎，也是也不是。你看這個肥的，跟你差不多。邊說邊看了眼甘水，甘水笑。這個瘦的，又和你差不多，又看了眼李大利。它這個也好也不好的蠶，就不會被我選中當做我的實驗動物。這是它的幸運，也是它的不幸。你說它不被我選中，僅僅是延長了一些生存時間，但價值也沒那麼大，但沒被我利用的，也許還有其他價值。說不好說不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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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主任邊感慨著邊站起身，說：「走了走了，回去有事。對了，給你們一個東西也。」說著掏出一個小盒子遞給甘水。

隨後，竟然擺動著雙臂，大搖大擺地走出房門，邊擺還邊唱：「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噠.......」

看著黃主任的背影，兩個人都覺得好笑的很，他怎麼突然變成這樣了啊。

甘水讓李大利看那個小盒子，就看一閃一閃的閃著光。問這是什麼啊。

李大利拿過來仔細翻了幾下，說：「激發器，應該是激發器。」

甘水問：「什麼激發器哦。」

李大利說：「激發，激發，就像你們生物里用的那個激素，激素，促進一個事物快快成長。」

這時，就看那個激發器發出的光圈越來越大，越來越大，一會藍光，一會紅光，一瞬間，又突然一片黑暗。

伴隨著眼前的一片黑暗，李大利和甘水又感覺墜入了深淵，還是和上次一樣，先是驚恐，后是漂浮享受。

飄飄悠悠地墜地時，環顧四周，還是那個中間有大屏顯示器的基因組實驗室。

又落在了顯示屏前面。

一串串滾動的數據又讓李大利，變成蠶寶寶的李大利專註地看。

也變成蠶寶寶的甘水，吐出一根蠶絲，纏住李大利，把他身子轉過去對著實驗室大門。

一會實驗室大門打開了，黃主任把燈打開，邊唱歌邊搖動著走到了一個顯微鏡前，並且從一個箱子里拿出一個托盤，托盤上有幾個槽，左邊的槽里擺放著鑷子，夾子，刷子等物品。右邊的槽要大些，擺放著透明塑料盒，塑料盒裡裝著蠶和桑葉。

黃主任打開塑料盒，用鑷子小心地撥動蠶，邊撥動邊說：「再吃點再吃點，我的小寶寶。我們比之前計劃提前了哦，馬上就要改制了我怕我們這個項目被砍，我們要先出成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