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 第一百零二章:故人重逢
那屋頂之上射箭之人身著侍衛官服,只匆匆對「桑榆」點了下頭,說道:「夫人稍待,溪和先生馬上就到。【更新快請搜索//ia/u///】」腳尖幾個起縱間,兔起鶻落般飛速消失在了「桑榆」的視線中。
「桑榆」雖與她心心念念的少爺相認,卻無奈是被俘之中;原以為這次逃脫掉了,商三少又被歹人擄劫而去。「桑榆」呆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心中悲痛,蹲地痛哭起來。
兀自飄在空中的牧桑榆見商三被擄也是大吃一驚,有心跟上去看下那老二去往何處,無奈跟了一會兒就被未知力量扯回到了「桑榆」身邊。也只得按下焦急,在那兒無奈盯著「桑榆」痛哭。
好在果如那侍衛官所說,「桑榆」並沒哭多久,溪和先生就到了。
孫溪和騎馬而來,他急匆匆轉過街角,就看到了蹲地痛哭的「桑榆」,繼而想到她所遭受的一切,皆因自己而起,心中且疼且愧,一時之間竟有些膽怯,不敢上前。
「桑榆」卻已聽到了馬蹄聲,她站起身來,木楞地望著孫溪和,一時也不知道該如何反應。這孫溪和,她也是認識的,往事也大略記得,只是那些日子產生交往的人,畢竟不是這個她。
孫溪和看到「桑榆」用一種近乎陌生與呆愣的目光看著自己,只覺心中再次鈍鈍一痛。這下子倒是緩過了神來,飛速下馬,將馬韁往後一撇,自有後方隨員接住,他三步並作兩步,搶到了「桑榆」身邊。
待走到近處,發現「桑榆」鬢髮凌亂,容顏憔悴,眼神躲閃,只當她有傷在身又受驚過度,心裡更加惶急慚愧,連忙沉聲問道:「傷在哪裡?可還無礙?」然後又問道,「南山人呢?你們沒在一起?」
孫溪和一提季南山,「桑榆」當即想起了被擄走的商三少,當即大哭道:「哎呀,少爺!溪和先生,少爺被賊人擄走了,還請你救一救他!」
孫溪和詫異道:「少爺?你是說商家老三?」
「桑榆」不禁又哭出聲來,連連求道:「我才剛剛與少爺重逢,我不想就這樣和他分開。拜託你了,溪和先生,求你務必將他平安救回。」
孫溪和聽得眉頭微皺,卻也不曾說什麼,只略回了一下頭。後頭有侍衛回道:「先生請放心,大頭領已追蹤而去。」
孫溪和沉聲下令:「加派人手,嚴密搜索,務必將人找到,安全帶回。」想了下又道,「還有我那記名弟子,著人留意著些,找到后立即將人帶回宮中。」
身後隨從人員自行領命而去,只餘下兩人,應當是孫溪和的貼身護衛,仍一左一右地護衛在後,眼神戒備地盯著四周。
孫溪和看向「桑榆」,沉默片刻后,問道:「傷可還好?能否騎馬?」
「桑榆」點頭道:「可以,少爺教過我騎馬的,只是我的手腕傷了。」說完將袖口往上抖了抖,露出紅腫潰破的手腕一下,隨即又將袖子抖了回去。
孫溪和心下不由又是一痛,趕忙道:「此處不宜久留,事急從權,我來帶你吧。」說完向後方一伸手,接過遞來的馬韁,一手向「桑榆」伸去,想要攙她上馬。
「桑榆」卻面色遲疑起來,直到孫溪和不解地看過來,才不情願地扶在他手上,借力上了馬。
一行幾人騎馬趕向皇宮,牧桑榆自然也是飄在半空跟著。她將孫溪和緊皺的眉頭與眼睛里的疑惑看了個透徹,又見他幾次不著痕迹地打量身前馬上的「桑榆」,嘴角微抿,不知在想些什麼。牧桑榆不禁有些想嘆氣。
果然,什麼都是要名正言順的才好。像她穿越之初,毫無記憶,小心翼翼,生怕露出什麼破綻來。而什麼都想起來,並且拿回身體主動權的正主「桑榆」,卻不屑掩藏什麼,說話毫無顧忌。
只是,孫溪和是何等聰慧人物?早已起疑了吧?這樣「坦率本真」真的好么?
想到這兒,牧桑榆不禁甩了甩頭,將這些念頭趕出腦去。如今她已決定不與正主爭搶身體,還想這些做什麼,之所以留在這兒,不過是想知道個結局,確認下季南山等人的安危罷了。
季南山本就無恙,很快被侍衛找到,帶到了宮裡,見到了孫溪和。聞聽「桑榆」已被搭救回宮,當即就要過去探望團聚,卻被孫溪和叫住了。
季南山迴轉身來著急地道:「先生,可還有什麼要吩咐?」
孫溪和低垂雙目,邊寫著什麼邊道:「她剛剛睡下,傷處也都敷了上好的藥膏,並無大礙,只是一番奔波與驚嚇是一定的了,且讓她睡個飽足吧。」
季南山聞言,面色恍然道:「先生說的是,還是先生想的周到。她既已安全,便是萬幸,該當先好好休息一下,不急不急。」
話雖然這樣說了,季南山卻還在那裡小步地踱來踱去。
孫溪和筆下一頓,又想起「桑榆」不肯去睡,一直為了商三少落淚求他的畫面。最後迫於無奈,給她用了強力安神的藥物,她才沉沉睡去。按劑量來看,怎麼都得睡個一天一夜吧,到時候商三應該也有消息了,對她有個交代,也省得她不住纏問攪鬧。
孫溪和想到這裡,再看看那邊心神不定的季南山,嘆口氣道:「南山,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待季南山終於在廳中坐定,孫溪和從書桌后抬起頭來,問道:「你今日早間趕到城門救下桑榆時,她……怎樣?」
這話,孫溪和也不知道該如何問才好,果然季南山只是道:「當時場面很亂,我只掃了她一眼,自然很是憔悴。」
孫溪和改變問法道:「那她……可有說過什麼?或者可有什麼反常的舉動?」
聽到孫溪和這麼問,季南山似是想到了什麼,臉色忽然一白。孫溪和立刻追問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南山,你細細說來!」
卻不料季南山臉色慘白了一會兒,小聲回道:「沒什麼。沒什麼反常的。」
孫溪和又豈是這樣好糊弄的,他立刻站起身來,嚴肅道:「南山,你必須細之又細地告訴我,這非常重要。我懷疑,這個桑榆是假扮的。」在季南山震驚鄂然的目光中,他又道,「雖然我已查過,她沒有戴什麼人-皮-面-具,但這世上相似之人還是有不少的,只是沒想到能到足以亂真的地步。」說完忽然又道,「也不是。桑榆的確不在三葉鎮了,他們能抓到真的,也不必找這麼一個假的來;既找了假的,也不應該露出什麼明顯的破綻來。」思來想去似乎又糊塗了,他嘆口氣道,「總之,這裡面是有問題的,你還是先把你看到的反常之處說出來吧。」
季南山這才緩緩道:「她……早起在城門口,將我……推開,撲進了商三少懷中。」說完,不知道是氣憤還是惱怒,面色又由慘白變得脹紅。
孫溪和道:「對了,商三!竟然忘了這個關鍵之人!」他開口朝門外喊道,「來人!」「再給我傳令下去,務必將那被擄之人找到救回,一定要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