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難道已經辦成了?
兩人聽后,下意識對視一眼。
裴今宴的眼神冷漠中,帶了一絲笑意——我說得沒錯吧,她會想盡辦法滿足你的願望,我賭贏了。
裴今酌眼神略有慌亂,他讀懂了堂兄的眼神,匆忙狼狽地收回視線,心頭亂騰騰一片。
裴今宴,「蘇小姐請講。」
蘇明妝便道,「剛剛我回學士府,與二哥閑聊時,偶然聽到一個信息:如今鎮戍關與蒼風國交戰如火如荼,而駐守鎮戍關的吳元帥卻急需一種將領:熟讀兵書、思維變通,想來戰況有變。吳元帥已急報到兵部,讓兵部緊急幫他物色人才。」
裴今酌聽見后,心中瞬間激動起來——熟讀兵書、思維變動,說的不正是他嗎?他想去!他想建功立業,他想賺賞銀!只要他打勝仗,就不愁銀子,大伯母和母親也用不著這般焦急了。
裴今宴唇角扯出一抹苦笑,又很快隱藏,正色道,「你的意思是,讓今酌去?現在的問題並非今酌是否願意去,而是二叔不同意,只要今酌開口,二叔就和他斷絕父子關係。」
蘇明妝微微一笑,「如果是兵部指名道姓地要人呢?如果是皇上下發聖旨呢?軍令如山。」
裴今酌瞳孔震動——太對了!好方法!但……即便他武科舉童試為案首,卻也是無名之輩,又如何讓皇上親發聖旨?
蘇明妝聲音平靜空靈,若潺潺流水,「兵部有位侍郎姓馬,馬侍郎他為人變通,若有勛貴子弟想在武科舉中拿到名次,便找他想辦法,你們也是勛貴家族,應該知道這件事。」
「……」裴今宴。
「……」裴今酌。
蘇明妝從兄弟二人迷茫的眼神中,得到答案——難怪夢中被人害殘,消息是真不靈通啊。
裴今酌心狠狠一落,「蘇小姐,你是說……武科舉有弊!?」
蘇明妝嘆了口氣,「武科舉與文科舉的區別,你們應該知曉。武科舉規模小、參加人員多為勛貴,怎麼可能會幹凈?」
「……」兩人再次沉默。
「但……我上次得了案首……」裴今酌道。
蘇明妝,「其他人不打點,我是不信的。就算國公府不與其他家族交往,你們耳濡目染應該也知他們的行為作風。我猜,可能是武科舉的作弊方式特殊,不一定能作弊成功。」
裴今酌口中狠狠咬著牙,「可惡!這樣腌臢、又浪費時間的武科舉,為什麼非讓我參加?」
蘇明妝是來送信息,而非聽裴今酌抱怨,繼續道,「我的意思是,如果堂公子真想參軍,可以試著從馬侍郎那入手。為吳元帥選人才,是兵部的工作,你拿一些銀子,讓他通融、保密,我認為馬侍郎定會願意!畢竟你不參加下一屆武科舉,對他們的生意,也是一件好事。」
說著,從袖口掏出幾張銀票,「這裡是一千兩,堂公子若需要便拿去,權當我借你的,等回頭你打了勝仗,不愁賞銀,到時候再還我就是。」
放下銀票后,蘇明妝便起身,「我的信息已傳到,如何決定便與我無關了,告辭。」
「等等!」裴今酌急忙叫住,突然又意識到堂兄在旁邊,沉默片刻,道,「謝謝堂嫂!」
「??」蘇明妝。
「……」裴今宴。
蘇明妝想糾正,但轉念一想——她現在還沒和離,裴今酌叫一聲堂嫂不為過,呵,他以為她是為了他好,所以感動?
蠢貨!
心中鄙夷,但臉上依舊掛著淡笑,「客氣了。」
說完,不再理會兄弟二人,翩然離去。
少頃,
人走了,書房內依舊維持著詭異安靜。
裴今宴率先打破僵局,淡淡道,「你知道我和她沒感情,我們很快和離,所以用不著顧忌我的心情,刻意用『堂嫂』這稱呼撇清關係。」
「堂兄,你還要騙自己到什麼時候?你大方承認不就行了?」裴今酌氣急敗壞道。
裴今宴瞬間冷了臉,「閉嘴!別以為你有幾分聰明,就能把別人看透。我怎麼想,用不著你揣摩;我想怎麼做,自有我的道理,也用不著你來指手畫腳。人生是自己的,自己管好自己就行。」
說完,起身匆匆離開。
裴今酌瞠目結舌,「不是……你……」
可惜,堂兄已沒了人影。
裴今酌跌坐在椅子上,苦笑,「我成了多管閑事?真是……都什麼事嘛?」
他抬眼,看見剛剛蘇明妝座位旁邊的小桌上,靜靜躺著幾張銀票。
「……她連我囊中羞澀,掏不出銀子都想到了?她到底想做什麼?」
……
夏,越來越深了。
天氣越發炎熱。
房間里,穿著輕薄的蘇明妝斜靠在軟榻上,扇著扇子。
「王嬤嬤,你有沒有一種感覺,今年尤其熱?」蘇明妝有氣無力道——因為太炎熱,她的荷包做不下去,連書都看不進去,只難受得緊。
王嬤嬤在旁邊為小姐打扇子,「今年和往年差不多,只是從前小姐在學士府,最熱的時候便取了冰塊,每天消耗兩塊大冰,房內便涼快了的。此外還有酸梅湯、冰沙消暑湯。」
蘇明妝急忙道,「王嬤嬤你別給我扇,自己扇就行了。我穿得少,你比我更熱。」
她在自己房間,髮髻打開,身上披了個薄麻遮羞,但王嬤嬤以及丫鬟們還穿戴整齊,如何涼快?
「奴婢不熱。」王嬤嬤堅持為小姐打扇子。
蘇明妝直接坐了起來,一把擦掉臉上的汗,「算了,我也不要骨氣了!之前我想著,要志氣,不去娘家搬冰塊,現在……現在我認慫,讓人去要點冰塊回來。」
之後鬱悶的嘟囔,「國公府真是的,連冰塊都不留一些?夏天可怎麼過啊?」
蘇明妝話音剛落,就聽窗外、院子里傳來丫鬟的問安聲,以及裴二夫人的聲音,「你們家小姐在嗎?」
「回裴二夫人,在的。」
「進去幫我通報聲,就說我有要事。」
「是。」
蘇明妝也顧不上熱與不熱,急忙坐正了身體——難道裴今酌去找馬侍郎了?難道已經辦成了?否則裴二夫人不會這麼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