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內心震撼

第65章 內心震撼

車夫先是為主子們打開車門,之後跳下馬車,又放下車凳。

坐在車廂門口的裴今宴自然先行下車。

當下了馬車,看著面前烏泱泱的人時,表面雖平靜,實際上內心已忐忑起來。

他發現素來跟著蘇明妝的王嬤嬤離得很遠,完全沒有上前伺候的意思,猛然想起來——現在應該是他照顧蘇明妝。

趕緊轉過身,

當看見蘇明妝剛剛鑽出車廂,還沒下車凳,這才暗暗鬆了口氣:來得及。

另一邊,蘇明妝出了車廂后,便去找王嬤嬤等人的身影。

見眾人離得很遠,便明白其意,視線投向站在車凳旁的男子——今天可能要麻煩你了。

裴今宴解讀了女子眼神,微微頷首,之後伸出手去。

蘇明妝看著男子那隻瓷白修長的手掌,也是暗自掙扎,畢竟夢裡,她很害怕這隻手。

但這麼多人在,周圍還有一些看熱鬧的路人,她也不能丟了學士府的臉,不能讓人看笑話。

只能看似自然,實則僵硬地把手遞了過去,放在男子手掌上。

裴今宴——她穿得也不少,為何手這麼涼?

裴今宴——該死,接下來怎麼辦?這麼攤著讓她當扶手,還是應該握住?別人都是怎麼做的?

他回憶父親和母親…

因為父親公事繁忙,他記憶里,很少見兩人同時乘車。

他又回憶二叔和嬸母…

每次不等二叔反應,嬸母就會一個箭步竄下馬車。

另一方,蘇明妝一隻手輕搭在男子掌心,另一隻手努力按住自己層層疊疊的裙擺,

從前有雅琴她們扶著,她不用怎麼看路,畢竟身體重量都在丫鬟們的身上。

但今天,她被扶著,還不如不扶。

不僅不能把重心交出去,還白白浪費一隻手——要不是裝成被扶,好歹她還有兩隻手按著裙子。

蘇明妝正暗暗吐槽著,突然只覺得腳下一空——糟!真是怕什麼來什麼!

電光火石之間,她只覺得搭在男子掌心的左手被快速包裹,緊接著手被那人一拉,力量之大,她整個人好似被吹起的樹葉,不受控制地向前跌去。

下一瞬間,落入一個陌生懷抱中。

還沒等她作出反應,再下一瞬間,人已經穩穩落地,耳畔響起男子快速的輕聲,「剛剛冒犯,實在抱歉。」

蘇明妝這才意識到,她被裴今宴抱下了馬車。

王嬤嬤沖了上來,「小姐您沒事吧?」心中埋怨——什麼狗屁文武雙全的安國公,扶個姑娘下馬車都不會,就這?還殿前司呢?

「沒事。」說話時,蘇明妝看了男子一眼,一語雙關。

既是回答王嬤嬤,也是回答裴今宴。

隨車隊回來的蘇管家上前,待下人們問安后,便殷勤道,「小姐,國公爺,請入府吧。」

蘇明妝用指責的眼神,看了一眼蘇管家——應該夫前婦后,怎麼能把對她的稱呼放在前面?

蘇管家別開視線,只當沒看見——國公府讓堂堂蘇家小姐住在那麼一個破院子,還想讓他好生招待?做夢!

蘇明妝如何看不出蘇管家的想法?也是無奈。

她是被蘇管家看著長大的,之前在雁聲院,蘇管家的臉色可不好……也是她的失誤,她不應該讓蘇管家到雁聲院,應該讓他等在前院。

蘇明妝去看裴今宴,見其一貫的冰塊臉,好像也沒什麼額外意見,便安了心。

一年後和離歸和離,現在面子上,還是要過得去的。

兩府掐起來,沒有贏家,只會雙雙淪為旁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所以說,家醜不可外揚。

「王嬤嬤,別忘了例行打賞。」

王嬤嬤陰陽怪氣,意有所指,「小姐回門那天,不是已經打過賞了?難道隨便回來一次,就打賞一次?」

刻意在「回門」二字上,下了重音。

還沒等蘇明妝回答,就聽裴今宴說道,「這次理應我賞,上次因皇差而缺席,一會我會親自向學士和學士夫人謝罪。」

王嬤嬤一愣,沒想到那死冰塊竟這麼上道,一時間也挑不出理,「是,國公爺。」

蘇明妝見事情過去,也放了心。

隨後,一眾人進了學士府大門,未在前院停留,直接去了後院。

學士府與國公府這種君主御賜的府邸不同,其使用的是祖宅,佔地面積極大,甚至超過親王府邸,按說,這不合乎規矩。

京城宅院無論是佔地面積,還是房屋規格,哪怕是一磚一瓦都是有級別要求,可不是誰想用什麼就用什麼。

但蘇家的情況特殊,這祖宅延續了五百多年,流水的皇帝、鐵打的蘇家,所以每位皇帝看在蘇家為中流砥柱的份兒上,也就格外開恩了。

這是裴今宴第一次真正進入蘇家,內心震撼。

這便是……世家?

裴家雖有爵位,但因為家風清正,很少逢場作戲,除了幾個真正關係要好的親朋好友,便沒什麼社交了,所以裴今宴很少見豪華府邸。

震撼之餘,心裡也是暗暗捏了一把汗。

他任職殿前司,經常在宮內行走,看多了宏偉宮殿,但今日入蘇家門,依舊被震驚,這……真的合適嗎?

皇上不忌憚蘇家、蘇家人才輩出,尚且可行。

但凡有一項缺失,可怎麼辦?

裴今宴突然意識到自己在想什麼,立刻提醒自己別再瞎想,不可隨意揣摩聖意。

隨後,便收斂心神,繼續前行了。

行了大概一刻鐘的時間,路過不少亭台樓閣、走過不少飛虹廊橋,終於要到主院——家主蘇學士所居住的院子。

蘇明妝側過頭,小聲解釋道,「其實平時不用走這麼遠,可以先乘坐馬車到離目的地近的小門進入,然後走不多時便到了。你這是第一次來,為表達重視,特意讓你從正門進。」

裴今宴瞭然地點了下頭,因為靠到近,又聞到女子身上的芬芳香氣。

也許剛剛車廂狹小,或在馬車內太緊張,他只聞香氣卻分辨不出。

此時在室外,他聞出來了,是梔子花香,

好似一陣清風拂過梔子花,花瓣飄動,傳出的淡淡香甜。

可以濃郁,可以清新,是個很複雜的花香,就好像難以琢磨的她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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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第一敗家女,竟學琴棋書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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