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2章 手足無措
陳父的手剛觸碰到明睿那如粉雕玉琢般的臉蛋，小傢伙立馬吐著粉嫩嫩的小舌頭，咧嘴笑了，這次的笑容，比之前更加燦爛，可愛極了。
「哈哈，我這孫子咋如此可愛呢！」陳父那爽朗的笑聲，如同一陣春風，傳遍了房間里的每一個角落，就連窗外的鳥兒也被驚得四散飛去。
小溪看到公公臉上那如陽光般溫暖的笑容，試探地說道：「爹，您要不要抱抱明睿？」
本以為已經有了五個孫子，公公不會那麼喜歡小兒子，原來一切都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好啊！」陳父立馬點了點頭，對於已經帶大兩個孫子的他來說，抱這個剛出生四十多天的孩子，就如同囊中取物一般容易。
小溪便上前把小兒子抱起來，輕輕地放入公公那寬闊的懷中。
可能是在搖籃里待得太久，有些百無聊賴，陳父剛接過小傢伙，明睿就眉眼彎彎，再次露出一個如天使般可愛的笑臉，讓人看了心都要化了。
「現在這孩子笑得可真早，記得你們姐弟幾個都差不多兩個月大，才會笑。」陳父小心翼翼地抱著懷中的奶糰子，那喜愛之情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
「可能與那時家裡日子不好，娘懷孕時吃不到什麼好東西有關係吧！」
陳家旺覺得只有這一個可能，畢竟那時父親一人賺錢，要養活他們一家六口，娘哪裡捨得亂花錢啊！
「嗯，可能是吧！說起這個，我就覺得無比愧疚，那時日子過得捉襟見肘，真沒給她買過啥好東西，懷你那陣剛好是冬天，你娘就想吃口酸的，可卻捨不得銀子買酸梅，便去大缸里撈酸菜解饞。」
提起曾經那些苦日子，陳父就覺得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不是生養自己的爹娘，而是那個在他一貧如洗時，還願意與他同舟共濟的老婆子。
如果沒有她的辛勤付出，家裡也不會有如今這幸福美滿的生活。
女子嫁人猶如第二次投胎，不怕你所嫁之人一貧如洗，就怕所嫁之人既貧窮又懶惰，毫無上進心，且不知疼惜你。
還好婆婆賭對了，嫁了個勤勞且體貼入微，對她千依百順，寵了她半輩子的如意郎君。
小溪打心眼裡羨慕老兩口的感情，兩人相濡以沫數十載，幾乎從未紅過臉。見婆婆心情不佳，公公立馬放下身段，使出渾身解數去哄，婆婆著實過得幸福美滿。
陳家旺聞聽此言，笑著說道：「如今好了，娘喜歡吃啥，您就給她買點啥，不要心疼銀子。要不，您給我捎個信，兒子給您買。」
心中卻暗自嘀咕，難怪長大后對酸菜毫無興趣，敢情是在母親肚子里時吃膩了啊！
兒子心中所想，陳父又豈能知曉，只聽他說道：「你娘這輩子節儉慣了，哪裡捨得亂花錢。就連你們平時捎回去的東西，她也不捨得吃，大多都給了你大哥大嫂。說是她年紀大了，不愛吃零嘴，不過都是些託詞罷了。再說，我和你大哥一同生活，怎能讓你給家裡買東西呢！畢竟他得了大半家財，也只分了你六畝田。」
不得不承認，陳父確實是一位好父親，能將一碗水端平，從未要求讓條件優越的小兒子，多幫襯日子一般的大哥。
在他看來，日子過得好壞，全憑個人本事。有能力你就享受美好生活，腦子不夠靈活，那就老老實實在家耕種那一畝三分地，也不至於餓死。
「爹，話可不能這麼說，您雖將大半家財都留給了大哥，但您生病不適時，也是大哥大嫂在旁悉心伺候，我和二哥卻未必能做到時刻守候在您身旁。所以，就算給您二老買點什麼，那也是理所應當的。您可千萬別這麼說，若是大哥聽到，該多傷心啊。」
陳家旺真心覺得大哥大嫂做得很好，沒有像別家那般，對老人呼來喝去，甚至讓老人食不果腹。
聽村裡人講，如今老宅那邊，杜氏愈發瞧不上公婆，對老夫婦倆整日罵罵咧咧，心情好時，興許還能給口飽飯吃，反之，餓不死就行，還說他們活著就是浪費糧食。
「放心吧！你大哥的性子我再清楚不過，就算當著他的面說這些話，他也不會生氣，因為這都是事實。」
由於懷中還抱著小孫子，不便擺手，陳父就搖了搖頭。
誰知他懷裡的小糰子看到祖父搖頭，再次咯咯地笑出了聲。
「你看，連明睿都覺得我說得對。」陳父看到小孫子的笑臉，便低頭在小傢伙那如蘋果般可愛的臉蛋上親了一口。
可能是被鬍子扎到了，明睿立馬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怎麼還哭了呢！可是哪裡不舒服了？」陳父抱著小孫子，向小溪投去求助的目光，眼中滿是擔憂。
「應該是您的鬍鬚扎到了他，沒事的爹，您別緊張。」小溪笑著搖了搖頭，把小兒子從公公懷中輕輕地接了過來。
小傢伙回到娘親的懷中，似乎更加委屈了，那哭聲越發大了起來。
「都怪我，來時竟忘記刮鬍子了，這才扎哭了明睿。」陳父看著哇哇大哭的小孫子，自責得像個做錯事的孩子，站在那裡手足無措。
「爹，沒事的，小孩子哭兩聲，又哭不壞。」陳家旺見父親這般模樣，趕忙安慰道。
小傢伙哭著哭著，就像一隻可憐的小貓咪，開始往娘親的懷裡拱，不用想都知道，這是在幹嘛！可不就是在尋找那甘甜的乳汁。
陳父看到小孫子的動作，頓時恍然大悟，領著明軒和婉寧就像護著兩隻小雛鳥一樣，離開了房間。
祖孫三人剛到院中沒一會兒，房間里的哭聲便像被施了魔法一般，逐漸小了很多，一點點徹底沒了聲音。
明軒和婉寧拉著陳父就來到鞦韆架旁，非要讓祖父坐上去盪鞦韆。
「寶貝們，祖父是大人，只有小孩子才盪鞦韆呢！」陳父滿眼寵溺地揉了揉明軒和婉寧的小腦袋，輕聲哄道，那聲音彷彿春風拂過大地，溫暖而輕柔。
奈何倆兄妹執意要讓祖父盪鞦韆，為了哄孫子孫女開心，陳父只好順從地坐了上去。
從遠處看去，就是明軒和婉寧一邊一個，在後面推祖父盪鞦韆，其實不然，都是陳父自己腳上稍稍用力，鞦韆便像一隻輕盈的蝴蝶，在空中翩翩起舞，畢竟他們還那麼小，哪能推得動一個成年人。
陳家旺和小溪聽到院中時不時傳來的歡聲笑語，嘴角不禁微揚，那笑容就像春天裡綻放的花朵，燦爛而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