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今生亦有緣分

「拿兩套衣服，一雙鞋子，襪子和內衣物這些。」她內衣物拿了三套，襪子也挑了兩三雙，總會有地方給她換洗的。

慢慢緩過來的攤主瞄了一眼她背上鼓囊囊的背包，原本壓下去的小心思又冒了上來：「五斤糧食。」

包豆豆瞥了一眼他，隨手從槍套里掏出一把手槍：「兌換中心兩斤米也能換一套乾淨衣服，你就這點東西跟我開口要五斤？」

攤主迎來了今日第二次的驚嚇：哪裡來的煞星！這買賣不得還還價嗎？

「姑奶奶，您拿好！可，可別走火！哎喲！嫌貴您還還價！還還價！」

撥動扣扳機，槍上膛。

「三斤！三斤！啊不！！兩斤！兩斤！！一斤！一斤也行！！」

「哎喲，姑奶奶，我叫您姑奶奶可以不！我也要養家糊口啊！您給我留點成不！」

「給我裝好。」

包豆豆眼神詭異：果然少BB兩句能解決的事情，就不要嘴碎。

攤主苦哈哈地拿起衣服鞋子塞進一個塑料袋內：「今天倒大霉了，怎麼遇到這麼個煞星。」

「煞星」本人：你要這樣我可就要讓你獲得一次被搶劫的體驗卡了哦！

兩斤米背包里取出來丟到他的攤子上，拎著袋子轉身就走，在附近的攤子又轉了一圈，用泡麵和壓縮餅乾換了乾淨的毛巾和睡袋，她要為了外出做準備。

就在她準備離開的時候，就看到有一個少年低著頭坐在地上，懷裡的攬著一個七八歲模樣的孩子，垂著眼帘，他的攤位前散亂著手電筒、牙膏、衛生巾、紙巾、甚至還有消毒水和繃帶等，他的物資比較雜亂，偶爾有人上前交易，轉了一圈倒是沒怎麼見到衛生巾，這個對於女孩子來說必備的東西，算是緊俏貨，兌換中心的價格都不便宜。

「牙膏牙刷杯子、衛生巾怎麼賣？」

「牙膏牙刷杯子成套兩顆晶核，衛生巾一包兩顆晶核。」

包豆豆噎住：你搶錢呢？難怪賣不出去。

「兌換中心也才這個點東西全買也不過兩顆晶核。」

「這玩意兒兌換中心限購。」他頭都不抬，語氣冷淡的很，絲毫不擔心沒人買一樣。

包豆豆眉頭一挑：「哦？你不限購？你有多少？」

「你要多少？」少年略有些不耐煩，「不買別碰！」

包豆豆蹲下來，伸出的手頓了頓，輕笑出聲：「這麼凶啊？先給我拿個五包，牙膏牙刷牙杯也要。」

少年人微怔，抬眸撞進一雙琥珀色的眼眸，少女與他同歲，五官精緻，若是忽略掉她臉上的鮮血……當然絲毫忽略不掉！

看著面前像個漂亮女鬼的姑娘，少年人只覺得太陽穴突突直跳，下意識攬緊了懷裡的人：「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包豆豆見到少年人的容貌的時候閃過一絲詫異，目光落在了他懷中的人身上，是個小姑娘，臉上帶著異樣的紅暈。

「你叫什麼名字？」

「豆包？是個好名字，和我妹妹一樣……是個沒福氣的名字。」

「豆包，你做我妹妹吧！我以後會保護你！」

「豆包，我們都好好活著，等末世結束，我們帶著小豆包一起去海邊看日出！」

「不要！！豆包！！」

包豆豆對上他黝黑的眼眸那一刻，剎那間回想起臨死前那一抹修長的身影瘋狂地吶喊著沖向自己，沒有半點猶豫和遲疑。

那一雙眼睛里滿是悲痛和瘋狂，還有雷電噼啪的聲響。

她努力回想了一下當時除了被撕咬的痛外，大概一定是有他的異能會不會把自己裸露在外的骨頭烤得黢黑。

包豆豆垂下眼眸，原來曾經我們離得就那麼近，只是一個飽受折辱，一個在這冷漠且人人自危的世道中失去了至親。

再次見到你，我是高興的，蘭舟。

想當她的哥哥一直是賀蘭舟自己一廂情願的想法，她從來沒有喊過一聲哥哥，不過他在拓荒軍的那幾年結結實實地將她當做了自己的妹妹，她不喜歡做別人的替代品，但不可否認自己是接受了他的照顧。

包豆豆目光落在他懷裡的小姑娘身上，眼眸掃過零星的幾樣貨品：「你這可不像有很多貨的樣子。」

賀蘭舟蹙著眉頭，他注意到對方裙擺上的猩紅，有些警惕：「貨在別的地方，你如果要我可以給你帶來，不過你要支付兩個晶核的定金。」

基地的醫療資源並不充裕，藥物更是緊缺，看病吃藥在末世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就這十幾二十顆晶核怕是不夠。

包豆豆從包里取出十五顆的晶核換掉了塑料袋裡的衣服：「你的這個價格在集市裡賣不出價格，這裡十五個晶核，攤子上我全要了，賣不賣？」

賀蘭舟的手指因為用力有些發白，語氣里半點情緒也瞧不出：「賣，我那邊還有一些物資可以賣給你，要嗎？」

「二十晶核兩粒退燒藥，人命還是這麼不值錢。」

她年紀不大，言語里滿是薄涼和嘲諷。

「你妹妹熬不過太久，你可以拿著晶核先去換一顆葯，然後你來……」包豆豆報了張氏兄弟家的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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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日子好歹也是一起走過，她也不是冷血動物，受過他的情，也是要還的。

賀蘭舟抿著唇，將妹妹小心放平，然後將所有的東西直接用鋪地上的布粗暴地一裹遞給了包豆豆。

看著對方雙手遞上，那雙漆黑如星夜般的眼眸重新燃起幾分希望的光芒，包豆豆輕笑一聲：「原來……你的眼睛這麼好看。」

前世沒了妹妹后，哪怕後來遇見她，他的眼睛里也沒有過光，他的好就像是在通過她彌補那個早逝的孩子。

賀蘭舟微怔，沉默了片刻：「價格合適，可以給你一顆。」

「？」不是，你禮貌嗎？我看著就很像是個變態？

翻了個白眼，把晶核丟給他，轉身就走。

這臭小子，還是跟前世一樣讓人討厭。

異能覺醒后就算不獸化她也有著豹子的速度，飛速地回到家，那兩個爛人氣息已經有些微弱得像是快熄滅的燭火。包豆豆懶得多看一眼，把東西往桌上打開，發現裡面有一塊香皂和一小瓶的洗髮露，還有個保溫杯、潤唇膏、針線包，還有些發繩和水晶手鏈、實木珠串。

包豆豆：不是，這個白痴有沒有點常識？這些玩意兒在吃喝稀缺的末世能換個屁的晶核。

基地里的倒是有供電供水，但水電費貴的離譜，眼下又不用她付晶核，自然要痛痛快快地洗個澡，狹小的廁所連個鏡子都沒有，換上新的衣物，褲頭有些寬，但有拉繩倒也不影響，以後多吃點也會胖回來。

摸摸自己身上沒有半兩肉，包豆豆嘆了口氣，再摸摸濕漉漉的頭髮早知道應該再瞧瞧能不能買個梳子和吹風機。

無奈用毛巾裹著頭髮熬了一鍋粥，粥煮得要些時間，包豆豆一邊等著一邊漫不經心地解了毛巾坐在乾淨的凳子上開始擦頭髮。

賀蘭舟來的很快，似乎生怕她反悔一樣。

包豆豆打開門，看到他背著那個小姑娘，額頭上有細密的汗珠，氣息不穩有些微喘。

「進來吧。」包豆豆微微側身，賀蘭舟剛踏進屋子就想轉身跑，門啪嗒一下關上了，他面色一白。

包豆豆有些煩躁地撓撓濕漉漉的頭髮關上門，一轉身就看到這傢伙看到張氏兄弟的斷臂和濺在地上的鮮血，儼然一副「果真如此，吾命休矣」的神情，她拳頭癢了。

「這兩個畜生還沒死，哦不對，那個斷了胳膊的估計快了。」包豆豆見他不動，「我是被他們拿一顆三級水系晶核從我爸手裡買來當玩物的，看見沒，這地上的鞭子和那鐵鏈，都是他們為我準備的，我不反抗，還等著當聖母白蓮花用愛感化他們啊？」

包豆豆說著發出一聲嗤笑：「說起來這一顆三級晶核倒真是難得一見，瞧我這張臉還值點錢。」

三級晶核不過是那兩個人無意中撿漏到的，當做普通寶石在酒館炫耀的，包路山正愁著怎麼打通工程隊的後門，見這寶石極為漂亮，便提出拿自己女兒來換這個石頭，雖然包豆豆不知道包路山究竟是怎麼說服他們的，回想起來，她大約是那一日徐依依好心燒了水讓她洗漱后換了一條裙子坐在門口擦頭髮吹風的時候見過吧。

她是知道自己的五官很好，以前讀書的時候也沒少有人跟她表白，讀書又好，在學校里也是小有名氣的。

賀蘭舟並沒有放下警惕之心，只是看著包豆豆濕漉漉凌亂的頭髮，濕漉漉的頭髮搭在臉頰邊，剛洗過澡，臉頰染上紅暈，嫣紅的薄唇輕輕抿著。

原來她長得這麼好看。

「看什麼？」

賀蘭舟移開視線，有些心虛地嘀咕了一句：「你這頭髮濕漉漉也不梳理整齊。」

提到這個包豆豆嘖了一聲：「屁，明明是你這一堆沒用的雜物里連個梳子都沒有。」

賀蘭舟：真是喜怒無常的女人，哦，不對女孩，瞧著也跟自己年紀差不多，或許更小呢？不過這年紀下手這麼狠……果然還是挺變態的！

「我有梳子，你要梳一下嗎？」

絲毫不知道自己「變態」的標籤進一步被放大的包豆豆忙是點點頭，下意識地搬了個凳子坐在他面前，半晌見他沒動，包豆豆一下回過神來，這不是前世。

賀蘭舟：驚恐……她這是什麼意思？

包豆豆：這下尷了個尬，在線等怎麼破僵局？

「哥哥，你給姐姐梳梳頭。」小小的奶音沒有什麼力氣。

地板都快用腳趾摳出三室一廳的包豆豆突然鬆了一口氣，轉身說道：「把梳子給我吧，我自己來。」

賀蘭舟看著她臉微紅，臉上也沒有那麼僵硬，將妹妹放到椅子上，讓她趴著更舒服一些，就將包豆豆的肩膀掰回去：「我給你梳吧，我那邊還有吹風機，晚點拿了給你，天不涼，但頭髮濕噠噠還是容易生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