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路西法的觀測（狸狸寶寶禮物加更）

回到城堡的宴會廳。

車賢秀餓的不行了，跟著娜迪亞一起去後面的廚房。

不去不知道，一去嚇一跳，廚房的冷庫里都是人類的殘肢斷臂，把倆人噁心壞了。

最後娜迪亞只能從另一個庫房裡找出許多冷硬的麵包，升起火爐烤一烤，再配上腌制的酸黃瓜，切了點蔬菜拌沙拉，來給大家配麵包吃。

一應肉類，包括香腸什麼的，再沒人敢去碰。

不過餐桌上也沒好到哪去。

伊森的頭被洛基隨意墊了張抹布，擱在桌子中央。

一群人邊吃麵包，邊探討畫廊里所見到的畫作細節。

黎深坐在你身邊，始終不出聲。

「所以說，從第一個寶箱里拿出的這個捲軸，上面寫的曲譜，需要用管風琴去演奏。」

洛基扭轉身體看看宴會廳一角擺著的巨大管風琴。

琴體是實木製作的，鑲金邊。

一整個巨大，尤其是上面整齊排列的管子，直通房頂。

奇異博士嚼著麵包走過去，手在琴鍵上一按。

嗚——的一聲長鳴。

這種獨特的音色本身能夠透出莊嚴與神聖，總讓人聯想到宗教儀式，在這個氣氛怪異的夜晚，卻更令人覺出一份深邃和神秘。

奇異博士又按了一個鍵。

更低沉的嗡——

「幹嘛？」洛基覺得有點好笑，「你想幫它調個音嗎？」

「我在想。」奇異博士再啃一口手裡的麵包，「該由誰來彈奏它？」

「莫蒂斯魔化之前告訴我，他看到一幅由惡魔彈奏管風琴的油畫。」冬兵看向黎深，「現在看來，莫蒂斯說的應該是這位黎醫生吧。」

「黎深不會彈管風琴。」你篤定的說，「伊森，你會嗎？」

桌上那顆頭本來閉著眼睛，這時候睜開一些，「並不會。」

「我問的是，曾經入駐你身體的那隻惡魔。」你補充。

伊森也補充，「不會。」

「那就不是——」

黎深從你手中抽出他的手。

默默拿起放在你面前不遠處桌上的捲軸，起身。

邊打開捲軸，他邊往管風琴處走。

隨後落座，將譜子放在琴譜架子上。

礙事的黑手套被他取下來，交到奇異博士手裡。

緊跟著，他雙手放置在琴鍵上，熟練的開始演奏起來。

「主人！」伊森突然跟扎了雞血一樣，「路西法大人！我知道是您！您終於願意露面了！請您相信，我是最忠心於您的僕從！我……嗚嗚嗚！」

洛基拿起一塊餐布卷一卷塞進了伊森嘴裡。

路西法聽到了你要見他的話。

大概，他也是真看上了黎深，願意為了得到這個僕從，來見你一面吧。

那些你聽不懂，卻實在無法否認，從旋律到力度都很震撼人心的曲子被彈出來，黎深背後的翅膀，又多了一對。

還沒有結束。

你們一群人都親眼目睹了，黎深從兩翼惡魔，成為四翼，最後，又成了六翼。

「嗚嗚嗚！！！」伊森更激動了。

你食不知味的咬一口麵包，心裡琢磨著接下來該怎麼跟這個路西法搶黎深。

「說起來，我也是個神啊。」洛基挑眉一笑，「路西法，不如，我們談談？」

洛基剛要起身。

黎深人都沒動，你就看到有一條漆黑的鎖鏈，憑空出現，把洛基跟椅背捆在了一起。

「你別惹他。」你遞給洛基一個眼神。

神不神的，現在你們都是凡人。

根本不是路西法的對手。

洛基一聳肩，在奇異博士回來坐下后，他張開嘴，「啊——」

手被捆了，只能靠投喂。

奇異博士用叉子給洛基餵了一大截酸黃瓜。

洛基酸的直擠眼睛，烏里烏塗說：「所以我們要當著路西法的面，繼續討論該怎麼對付他嗎？」

你笑笑，「你不會以為，路西法人不在這裡，他就聽不到我們的對話了吧？」

「他只是拿我們當一群螻蟻。」黑寡婦吃著麵包喝口水，「我們能否活著出去，也只是在他一念之間而已。」

「這一念……」你訥訥的。

等黎深彈奏結束，你也吃飽了。

端上一盤子切了片的麵包，擺上一小條酸黃瓜，你站起來走到黎深旁邊，再拉起他的手。

黎深手往回一收。

你再用力往回一拽。

黎深抬起眼，安靜的望著你。

他那雙好看的眼睛，就像是，僅僅在觀測某個與他無關的生命，正在垂死掙扎的可憐模樣，他卻無動於衷。

「我不管你是誰，現在，你跟我走。」你再用力拉他一下。

黎深嘴角勾起一些笑意，「好。」

就在你帶著黎深上三樓要回你們住的那間房子的路上。

你聽到位於城堡頂層的主人房，傳出一陣恐怖的嚎叫聲。

等你把黎深帶回屋裡，把房門反鎖之後。

按著他坐在桌前，麵包給他擺好，一杯水給他倒好。

刀叉給他塞手裡，你摸摸他的頭，「剛才在宴會廳，你沒吃東西，現在先吃點，吃飽了我們再聊。」

黎深：「……」

果真把酸黃瓜切片，放在麵包片上，拿起來，吃了一小口。

窗外有人在胡亂喊叫，說什麼變異了，大胖子，石斧子要砍人了。

你去掀開窗帘往外看看，天空中的惡魔眼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消失。

一輪明月也早已取代先前烏壓壓的陰雲。

但，一隻巨大的胖子怪，肚子都是剖開的，拖著長長的腸子，手中揮舞一把石斧，「嗷嗷」怪叫著，正在追殺你那十來個夥伴。

「是雷金納德，聽了你演奏的惡魔之聲之後，變成了真正的怪物。」

黎深繼續吃著東西，「嗯。」

「莊園的花園裡，曾經盛開的花朵開始凋謝，樹木的枝葉變得枯黃，彷彿生命力被某種不可見的力量所吸取。」

黎深微微點頭。

「莊園的池塘中，魚兒不再跳躍，水面上偶爾泛起的漣漪似乎在預示著不祥的事情即將發生。」

黎深再度輕聲，「嗯。」

「莊園的馬廄里，馬匹開始不安地踱步，它們的眼中充滿了恐懼，彷彿能感受到即將到來的災難。」

黎深微微一嘆，「嗯。」

「城堡里的私人圖書館中，書籍的頁面在沒有風的情況下翻動，彷彿有看不見的手在翻閱。」

黎深淡笑不語。

「整個莊園的時間，是不是已經固定在了午夜十二點？時間不會再流逝，直到，你殺死我們，或者，放過我們。」

黎深只吃了幾口，就不再繼續進食。

他放下剩餘的麵包，「給我一個放過你們的理由。」

轉個身面向你，還是那麼安靜的看著你，並含著一個看不出任何情緒的微笑，「需要提醒你的是，我對人類的愛情，絲毫不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