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5章 小天的坦白

天庭記事，五年，杏月元日，寅正時分，藍星天道小天，與九絕女帝賴絕晶，一同從星外趕往藍星，於天庭登記完畢，自行飛向華國鹽正省。

于飛行途中，小天表面上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實際上心裡慌的一批，陪在她身側的九絕女帝，因為受她感染，也莫名的心緒不寧。

「小天姐姐，你有沒有感覺到心裡很壓抑啊？」九絕女帝因為實在遭不住，忍不住發問。

小天看都沒敢看她，故意聳了聳肩：「沒有啊！為什麼會感到壓抑？難道你感覺到壓抑了？」

九絕女帝沒有察覺她的不同尋常，點了點頭：「自剛才從天庭出來，我突然就感覺到有點壓抑，當前，好像還越來越嚴重。」

聽她出言確認，小天不自然的捋了捋秀髮：「應該是又要見到你姨兄，你有些過於激動，僅此而已。」

九絕女帝矢口否認，同時疑惑：「不會啊！前幾次，我完全沒有這種感覺，總不能這還有滯后性吧？」

小天強裝鎮定，信誓旦旦：「說不準，興許真有。」

九絕女帝轉頭看向她，好奇道：「小天姐姐，你說會不會是因為我姨兄的緣故？」

聽她自己往孫宇和那邊懷疑，小天反問：「怎麼講？」

九絕女帝煞有介事：「他現在不是藍星代理天道嘛！或許是因為他的心情不太好，導致他沒有控制好天道之力，從而影響了藍星，繼而又影響了我們。」

沒想到還能這樣解釋，小天忍不住笑道：「晶晶，你的想象力還挺豐富的，只是，沒有確實證據的猜測，它只能是猜測，做不得數。」

九絕女帝被她一笑，吐了吐舌頭：「嘿嘿！我只是隨口一說，小天姐姐可別打我小報告啊！」

小天故意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你啊！下次可不許這麼說了。」

九絕女帝笑嘻嘻的不再說話，主動挽著小天的臂膀，兩人一起加速，向前方飛去。

華國鹽正省孫宅，孫宇和正於近月亭內，提筆練字，皆因小叔陳龍的一句玩笑話，大伯陳瀾庭，開始嚴格要求他的書寫規範。

倒霉催的小燭龍，因為在陳瀾庭上課的時候，打擾孫宇和認真聽講，也被罰著陪孫宇和一起練字。

「爺爺，你真的不幫我寫呀？」小燭龍哭喪著臉，望著還有一大摞的白紙，哀聲問道。

扭頭看了看他那『龍飛鳳舞』的大作，孫宇和嘆了口氣直聲回答：「龍龍，爺爺的字雖然寫的也不咋地，可至少也算是清晰易認，你那玩意兒，爺爺我啊！真的是愛莫能助！」

小燭龍聞言不服氣的抬頭看向他，嬌憨：「哼！陳叔爺說了，你像我這麼大的時候，寫的還不如我呢！有什麼好笑的！」

下筆寫就一字，聽小燭龍說出嬌憨之語，孫宇和提著筆笑答：「你聽他胡說，我小時候寫字帖可創造過華國紀錄，怎麼可能還不如現在的你。」

小燭龍滿臉不信，疑聲追問：「爺爺又吹牛，要真是這樣，你現在的字為什麼會不如以前？」

又扭頭看了看他，孫宇和語重心長：「龍龍，寫字這種事，可謂是『一日不練，倒退三秋』，爺爺公務繁忙，實在是擠不出時間練習，故此日漸退步，以致於今不比昔，你可別學爺爺，一定要持之以恆。」

一聽說要持之以恆，小燭龍傻裡傻氣：「也就是說，我只要開始練字，就得一直練，一日不得歇嗎？」

認真的點了點頭，孫宇和笑著回答：「除非你以後不再用字，否則確實不該停歇。」

向來缺乏耐心，小燭龍把筆一扔，鬧道：「不練了，堅決不練了，龍龍要做盲流子，堅決抵制寫字！」

聞言脖子一梗，孫宇和明言斥道：「你敢！大伯揍你，我可不攔著，你自己看著辦吧！」

小燭龍委屈巴巴的噘著嘴巴，大眼睛死死的瞪向孫宇和。

故意不再搭理他，孫宇和又開始認真的練字，才寫了不到五個字，小天與賴絕晶，從孫宅院門外走了進來。

相隔老遠，兩人卻已看見孫宇和正在練習寫字，盡皆小跑著，沖向近月亭，搶著看他的書寫成果。

賴絕晶先一步搶到亭內，迫不及待的伸頭一瞧，頓時興緻缺缺，訕笑著說：「姨兄，這就是你寫的字？」

提筆扭頭看向她，孫宇和反問：「怎麼？是不是寫的很難看？」

賴絕晶搖了搖頭：「難看倒是不難看，只是未必太平凡了些。」

看了看自己的字，孫宇和狐疑：「字本來就是凡物，豈能有什麼不平凡？」

賴絕晶笑著解釋：「姨兄，我偶爾也練字，每次書寫，必將自己的修行感悟融入其中，使之蛻凡升華，如此書寫法，也是大界公認的最好書寫法。」

聽她原是講這個，孫宇和搖頭輕笑：「晶晶，這樣的書寫法，我也會，可我不屑用之，寫字就是寫字，並不是在錘鍊印證自身的修行，凡事不要多餘，要一心一意，心生旁騖，必不能返璞歸真，做不到一個真字，豈能有所成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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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顯沒有理解他的深意，賴絕晶強辯：「姨兄，照你這麼說，又何必要去練字，一心修行不也能返璞歸真嗎？」

孫宇和呵呵笑道：「道理相通，未知我意。」

賴絕晶疑惑的看著他，不知該如何相問。

孫宇和取了乾淨紙張，在上面認真的寫了一個字，遞給她，同時好心提醒：「用雙手捧著。」

賴絕晶依言照做，孫宇和鬆開抓著紙張的手，那紙落在賴絕晶的雙手之上，看似平平無奇，賴絕晶卻敏銳的察覺，紙張正在不斷的加重。

很快，她的雙腿已經站不直，快要跪倒在地，勉力顫聲：「姨兄，饒了我吧！」

孫宇和輕聲細語：「你手裡是個什麼字？」

賴絕晶艱聲回應：「是重字！重量的重字！」

孫宇和努了努嘴：「對著它，誠心念出。」

賴絕晶看向紙張，誠心大喊：「重，你是重！」僅瞬間，重感完全消失。

見她好奇的看向自己，孫宇和貼心解釋：「這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返璞歸真，無需多餘外助，它自有無窮奧妙。」

站在一旁觀看的小天，疑惑：「孫宇和，這也是先天知玄里的？」

孫宇和扭臉看向她，笑著回答：「一半一半吧！先天知玄有各種各樣的達成返璞歸真的法門，卻獨獨沒有之後更深層次的玩意兒，我只好自己創造了。」

小天又問：「只有你能用？」

孫宇和點了點頭回答：「目前為止是的，我還在摸索，看看能不能將它整理成獨創法門，屆時，我便能將它傳播出去。」

聽他又打算無私奉獻，小天勸告：「我勸你不要輕易傳播，這種匪夷所思的法門一旦傳遍諸世界，恐怕會生出大亂子。」

覺得她說的也有點道理，孫宇和無所謂的聳了聳肩：「到時候再說吧！」

默默的看著他，小天不再說話。

瞧她忽然沉默，孫宇和主動問：「小天，你就沒有什麼想和我說的？」

臉現扭捏，小天低頭反問：「不是你讓晶晶找我回來的嗎？難道不應該是你說我聽？」

似有所料，孫宇和直聲問：「我聽寶弟說，你曾經自稱是我的女人，有這回事嗎？」

見他果真是問這個，小天抬頭看他：「那只是為了行事方便，可以少做些解釋，你以為我稀罕做你的女人？」

平和的看著她，孫宇和淡聲說：「你隨口一說，別個未必隨便一聽，起碼，寶弟是當真了。」

覺得自己被冒犯，小天竟惱怒：「當真就當真，難道我配不上你？」

察覺她誤會了自己的意思，孫宇和輕嘆一聲：「這恐怕不是配不配得上的事，我倒是無所謂，身正不怕影斜，你一介女流，萬一將來，遇到了真愛，此類妄言，豈不是害苦了你自己？」

聽他語氣誠懇，小天不好意思的反問：「你真的這麼想？」

孫宇和毫不猶豫：「自然是真的。」

明白自己誤會他了，小天鬆了一口氣，實言相告：「好吧！我說實話，當初，我之所以那樣說，其實是有著一份算計的，你的強大註定會超過我的想象，在我看來相當重要的事情，你將來未必會放在眼裡，為了讓你有足夠的理由，達成我們之間的約定，我只能採取提前攀附，這唯一一種最有保障的方法。」

聽她坦誠相待，孫宇和又嘆了口氣：「說白了，你還是對我少了些信任，多了些疑心啊！」

沒覺得自己有什麼不對，小天快言快語：「孫宇和，只有絕對強者才敢真的無所顧忌，明明熟知各種各樣的成功率更高的卑鄙做法，卻仍是毅然決然的選擇最堂堂正正的方式，除此之外的存在，哪有選擇的餘地？不擇手段就是唯一的選擇！」

波瀾不驚，孫宇和隨口問：「所以你迄今為止，在千靈大界的所作所為，僅只是為了和我綁在一起？」

索性已經坦誠，小天面無表情：「是的！你其實早就知道，我就是這樣的存在，不是嗎？」

眉心輕擰，孫宇和語氣平和：「小天，我確實這樣想過，但我並不認為你僅只是如此。」

仍舊面無表情，小天直言相問：「如果真的是這樣，你又為什麼非要了解我真實的想法？」

認真的看了看她，孫宇和淡笑：「我是為了再次確認你的內心，說實話，我還真的擔心你對我有多餘的想法，要真是那樣，我反而會終止與你的合作。」

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小天故意譏諷：「孫宇和，你莫不是忘了你壓根就不是個帥哥，這樣的事情是你需要煩惱的嗎？

想起了前些天的事情，孫宇和搖了搖頭：「以前的我，從來沒有這種煩惱，如今…算了，不提這個了，我們談點別的事情吧！」

以為孫宇和找她過來，僅只是確認前事，聽他似乎還有別的要說，小天困惑：「還有什麼？我以為你叫我來，就是為了這一件事啊！」

孫宇和見她竟真的不知道，直聲說：「我只是順便談談這事，之所以讓你親自回來，可不是專門為了這個，你知道禁忌之力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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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那個辭彙，小天面露驚悚：「你打算與我談的是禁忌之力？我沒聽錯吧？」

知道她又有誤會，孫宇和笑著回答：「放心，我不會主動去觸碰禁忌的。」

重重的呼了一口氣，小天直聲警告：「你最好不會，那種詭異的玩意兒，絕對不要去主動的接觸。」

聽她好心警告，孫宇和試探性的說：「看你這種態度，你必然是不會去幫助別人掌握禁忌之力的。」

見自己反過來被他懷疑，小天驚聲發問：「我瘋了嗎？你在胡說些什麼？」

一旁早已經滿臉問號的賴絕晶忍不住插嘴：「姨兄，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呀！你這是懷疑小天姐姐嗎？」

不敢讓她過早的接觸禁忌話題，孫宇和冷聲一句：「你當前的實力，不足以承載這種話題，別瞎問。」

再次被孫宇和嫌棄實力不夠，賴絕晶不開心的低下頭，沉默不語。

好奇寶寶小燭龍也想說話，孫宇和直接瞪了他一眼，他趕忙單手捂住嘴巴，裝模作樣的練起字來。

見兩人不再插嘴插舌，孫宇和直接問小天：「王朝輝掌握的禁忌之力，不是你教他的？」

小天想也沒想，立刻反問：「王朝輝？他不是修的帝力嗎？」

孫宇和冷聲：「你再認真的想一想！」

小天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忽的一句：「是了，我好像是將大道印注入他體內來著，怎麼會忘了呢？」

從她嘴裡，直接證實，孫宇和皺眉：「帝力與道力實為相衝，兩者同修乃大禁忌，你別告訴我，你不知道。」

小天不屑的問：「行禁忌之法，有可能會誕生禁忌之力，但也不是絕對吧？」

孫宇和肯定的回答：「是絕對的！禁忌之力之所以會被當作詭異，就是因為它有這種特性，說不是絕對，只是那些沒成功的都已不存在。」

小天不死心問：「你親自確認過？別是看錯了。」

孫宇和不答她的問話，陡然反問：「趙潔現在在何處？」

小天又是想也沒想：「王朝輝的身邊啊！你不也見過嘛！」

孫宇和冷聲：「認真細想！」

小天不悅：「我認真想，她也是…唉呦！我怎麼頭疼了？」

禁忌之力忽的顯現，孫宇和眼疾手快，迅速出手，一把將它從小天的身上剝離。

小天雙手抱頭，喘著粗氣：「不對，趙潔應該還在王朝輝的大帝塔頂層，這是怎麼回事？」

孫宇和把困在他手心的禁忌之力給她看，只一眼，她頓時感覺渾身毛骨悚然，忍不住的喃喃自語：「竟真的是禁忌之力！」

收回手，死死的壓制住禁忌之力，孫宇和為小天娓娓道來：「前些日子，我用差不多的話，試過王朝輝，當時，他的身上也出現了與這個一模一樣的力。」

小天瞳孔縮張不定，驚聲問：「我是被他傳染了？」

孫宇和點了點頭：「恐怕是的！

小天緊張道：「我都被感染了，那其他人？」

孫宇和嘆了口氣：「暫時還不太清楚，據我估計，應該只有你被他感染。」

小天皺眉：「為什麼？」

孫宇和坦然：「你知道趙潔的真相。」

「這個禁忌之力的存在特質是有關趙潔的真相？」

「應該是的，王朝輝因為趙潔，產生了足夠的瘋狂情緒，這對於所有的禁忌之力來說，都是極好的存在特質。」

「你有辦法處理它嗎？」

「目前為止，我仍沒有萬全之策。」

「孫宇和，因為禁忌之力被你剝離，我想起了一些難以啟齒的事情，你要聽嗎？」

「你與趙潔是不是有過恩怨？」

「你果然能猜到！」

「不是我能猜到，是有人曾經提過一句。」

「是那些被你復活的趙家族人說的嗎？」

「趙家大長老趙希媛，曾經告訴我，趙潔被道師山的人殺死了，她似乎以為是我復活了趙潔。」

「她見到的那個人，實際上是我。」

「趙潔應該不是被你打傷的吧？」

「我沒有傷過趙潔，所謂的她死了，是我的一個善意謊言，趙潔不想趙家族人受她牽連，我也覺得趙希媛幾人並非該死之人，為了讓她們徹底的與趙潔劃清界限，我做了多餘的事。」

「你以為她們會摒棄趙潔，從而在道師山那邊獲得原諒，結果她們竟然選擇了為趙潔報仇，最終被道師山覆滅，對嗎？」

「是的，據王朝輝說，趙潔知道了趙家全族不存，一時沒承受的住，才陷入了存與不存之間，我告訴王朝輝我撒謊的事，他讓我千萬不要說給任何人聽。」

「難怪，恐怕是因為這個緣故，他的禁忌之力才會具備欺詐特性。」

「孫宇和，我是不是闖大禍了？」

「嗯！禁忌之力可比大道難對付多了，當前，它還比較弱，基本上無害，一旦等它成長起來，諸世諸界都會深受其害。」

「我恐怕沒有和你合作的資格了吧？」

「唉！你可別為了撇清責任，說放棄合作的話。」

「我會儘力負起責任的，你知道我不是那種人。」

「你不是那種人，難道我是嗎？」

「我將來有可能會被諸世諸界永遠唾罵，你幫我沒有任何好處。」

「小天，有沒有好處，我自己清楚，你不要替我做主，弱者只配被選擇，不是嗎？」

直直的盯著孫宇和看，小天已說不出話來。

孫宇和凝視著手心裡尚在掙扎的禁忌之力，一縷火從心口出，瞬間將其磨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