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你的感謝還真不值錢。
「哎喲,好疼哦。」
「我的腿斷了斷了斷了啊!」
「該死的婆娘哦,我這是倒了什麼霉啊,讓你做我兒媳婦,你這是下狠手想要我的命啊嗚嗚嗚……」
李老婆子咒罵的痛哭聲從大隊衛生所裡面傳了出來。
沈幼寧獨自坐在衛生所外面的長條凳子上。
她害怕同人對視的躲閃雙眼,聽著李老婆子的慘叫聲透出了愉悅的光芒來。
好好聽的聲音哦。
不過這才只是剛剛開始呢。
要不是她還有父母兄長需要解救,她直接就半夜一把火把他們全家給燒了。
「打人了還暗爽,你這小媳婦思想有問題啊。」
男人低磁還帶著點痞笑的聲音在沈幼寧的頭頂響起。
「關,關你屁事。」沈幼寧快速的把身子一縮,滑溜到了凳子一端。
臭攪屎棍,又想搗亂!
男人在長凳的一端坐下,聲音輕柔。
「你叫沈幼寧,你有一個哥哥叫沈以墨,你的父親叫沈從白,我說的對吧。」
「調,調查戶口?」
「你,你是不是嫌你腦袋上剛才被我划拉出來的傷口不太明顯,需要增加點色彩?」
沈幼寧用最慫包的表情,說著最狠的話。
手上默默地把剛才打人的桌子腿摸了出來。
不過摸到一半,她又換成了鎚子。
軍人的腦殼,應該會比較硬。
「你,你摸鎚子幹什麼?」
饒是謝遠舟經常不按常理出牌,也被沈幼寧這超級不按常理出牌的思想給恐嚇到了。
「一個女同志,動不動就打人拿鎚子不好。」
「而且你覺得你打得過我?」謝遠舟的臉上露出幾分自信。
「你……」沈幼寧眼珠微轉,緩緩靠近謝遠舟。
因為社恐的原因,她臉色漲紅,額頭冒汗,呼吸也跟著急促了幾分。
但是她還是努力的靠近了謝遠舟。
「你能幫我拿著鎚子嘛?」沈幼寧目光小心翼翼的對上謝遠舟。
對面的男人微怔了一下,弧度完美的唇角笑意自然漫開。
「可以。」
看見謝遠舟接了鎚子,沈幼寧露出感激一笑。
隨後下一秒,她的身體「啪嗒!」一聲,絲滑的坐到了地上。
雙眼滿是膽怯和害怕的看著謝遠舟,精湛演繹什麼叫做碰瓷。
謝遠舟一臉懵懂的單純,「同志,你……」沒事吧。
「啊!當兵的打人!」
男人的手還沒有伸過來,沈幼寧當即抱著腦袋叫了起來。
一場完美的栽贓嫁禍。
她是社恐,又不是沒腦子。
被人欺負了一輩子還學不乖,就枉費了她重生。
眼前這個當兵的居然知道她身份,為了保險起見,她自然得抓點男人的把柄。
「哎,幹什麼呢?」剛才的公安沖了上來。
「同志你可不能以暴制暴啊。」他連忙奪過謝遠舟手中的兇器。
「我……」謝遠舟頭一次體會到什麼叫做有理說不清。
沈幼寧還坐在地上,瘦瘦小小,一臉膽怯懦弱的樣子,一看就像是被人欺負了。
旁邊還有不少人看著,謝遠舟今天就算是把口水給說幹了,估計也逃脫不了嫌疑。
他乾脆也不再隱藏,直接蹲下身同沈幼寧說道。
「沈同志,你不用擔心,我不是來找你的麻煩。」
「我是來感謝你。」
「感謝我?」沈幼寧目光防備,看了一眼男人又快速的轉開。
她不信。
她父親當年做了多少好事,還不是被人給舉報了。
而且還是被他曾經幫助過的人舉報。
「對,我是來感謝你。」謝遠舟肯定。
「1963年的春天,有個少年帶著妹妹流落到了你家大門口,你請他們吃了飯,還給了他們不少的饅頭和錢。」
「這事,你還記得嘛?」
「記,記得一點。」沈幼寧回想。
「我說過,我會還你的錢。」謝遠舟散漫的目光多了幾分認真。
「只是後來,我去你家沒找到人。」
「那,得算利息。」沈幼寧想了一下道。
「天災人禍屬於不可抗因素,我家不是故意搬家。」
謝遠舟:……
這小媳婦的想法同正常人完全大相徑庭啊。
「得,算利息。」謝遠舟笑著點頭。
「1963年春天,到1970年秋天,算你7年好了。」
沈幼寧側身對著謝遠舟,對著牆壁利索說話。
不對人說話的時候,她說話還是挺順暢的。
沈幼寧,「我當時借給了你多少錢?」
謝遠舟,「500。」
經歷過苦日子的沈幼寧突然覺得她好敗家,500塊錢說借給陌生人就借給陌生人。
真想要扇她自己兩巴掌。
那真是錢啊。
「利率算你3.95%,加上利息,你一共還我573.12元就好。」
「把錢折算成全國糧票,布票,糖票也可以。」
「小媳婦算數挺好。」謝遠舟開始掏錢。
沈幼寧偷偷瞥了一眼男人。
她算計更好,就是被社恐影響了威力。
沈幼寧拿過錢,認真的數了數,一共是585塊。
「給多了。」她說,「我沒零錢找你。」
「不用你找。」謝遠舟笑道。
「你當初還給了我不少糧食,多的算我感謝你。」
沈幼寧默默地瞥了他一眼,低頭道,「那你的感謝還真不值錢,就值得1塊8毛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