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冷漠的公婆
早晨六點半，天已破曉，晨曦微露，此時藍小青已經在廚房裡忙碌起來了。
她麻利地準備著一家四口的早餐。
女兒喜歡吃牛奶三明治，婆婆則是數十年如一日的紅薯白粥。
藍小青將食材一一備好，然後煎蛋，做美味的三明治，燃氣灶上的砂鍋里，正煮著一鍋熱氣騰騰的白粥。
卧室里，康文依然還在呼呼大睡。
床頭放著的手機鈴聲突然響起，打破了清晨的寧靜。
他迷迷糊糊地拿起手機，弟弟康武焦急的聲音從聽筒傳來。
「哥，不好了，咱爸出事了！」
康文一聽父親出了事，頓時睡意全無，整個人瞬間清醒過來。
他緊張地問道："康武，到底發生什麼事了？爸怎麼了？"
康武顯然受到了驚嚇，語氣有些顫抖，他斷斷續續地回答道：
「早上，咱爸在家門口突然暈倒了，我剛剛把送他到醫院，現在人還在急救室里，醫生還沒有出來呢。」
康文拍了拍自己的腦門，擔憂地問：
「上次回去，我看爸身體狀況還挺不錯的啊，怎麼會突然暈倒了？」
康武好像被嚇到了，沉默片刻后，才說：
「我也不知道什麼原因，是鄰居李嬸家的兒子先看到了，我出來的時候，咱爸就倒在地上了。」
康文揉了揉太陽穴，說：
「這樣吧，你先守著，我現在就帶媽回去。」
康文心急如焚，交代好弟弟后，他趕緊起來換了衣服，又去敲隔壁客房的門。
他媽楊珍其實早就已經醒了，老年人睡眠少，此刻正窩在床上看手機。
康文在門外，邊敲門，邊喊了兩聲：
「媽！」
「媽，您起來了沒？」
「起了，起了！」
楊珍聽見門外是兒子的聲音，還以為兒子來喊她起來吃早飯了。
但仔細一想，兒子平時不到8點都起不來床的，而且她來的這些天，他從來沒有喊她起床吃飯的。
想到這，她便趕緊起來開了門。
門外，康文一臉的擔憂，嚇到了楊珍。
「阿文，你這是怎麼了？」
「康武打電話說，我爸身體不舒服，咱們現在就回家。」
「你爸，怎麼啦？」
楊珍一聽說老伴身體不適，心頭一緊，向後打了個趔趄。
康文急忙伸手扶住他媽。
「應該問題不大，咱們回去看看。」
他不敢說得太嚴重，也不好說他爸進醫院搶救了，怕他媽一時受不了，再有個三長兩短。
藍小青剛做好飯，聽見康文的敲門聲也走了過來，然後就聽康文說，要帶他媽回家。
「爸怎麼了？我飯做好了，你們先喝碗粥再回去吧，路上還要好幾個小時呢。」
康文想想也是，吃一點路上才有精力和力氣。
楊珍搖頭擺手說：「阿文，你吃吧，我吃不下。」
「媽，吃了才有力氣，我爸身體不舒服，您可不能再倒下了。」
說完，他不由分說扶著他媽坐到餐桌旁，兩個人就著鹹菜，各吃了一小碗白米粥。
藍小青趁著他們吃飯的功夫，幫婆婆收拾了下行李。
然後，看著康文拿著車鑰匙，帶著婆婆匆匆下了樓。
藍小青雖然是兒媳婦，但她還要照顧女兒，自然不能跟著回去。
在她印象里，公公婆婆身體都挺好的，記得他們剛結婚沒多久，公公就不再外出幹活了，婆婆也一直在家裡歇著。
藍小青那時候還年輕，單純不諳世事，根本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勁。
她甚至還跟公公婆婆說，等以後她和康文買了房子，就接他們老兩口過來一起住。
那時候的她，就是個沒心眼的女人，直到後來被生活狠狠打了臉以後，她才學會了閉嘴。
藍小青剛和康文交往的時候，才22歲。
康文第一次帶她去婆家的時候，到家已經天黑了，公公婆婆表面看起來，對她倒是很歡迎。
可是呢，他們不僅沒準備飯菜，臨走也沒給個紅包。
藍小青不以為意，可是後來，她才聽說，別的女孩第一次到婆家，人婆家都會準備見面禮的，比如紅包，或是首飾之類的。
再到後來，他們準備結婚的時候，公公婆婆什麼都沒給，沒有三金五金，就連那兩萬八塊錢的彩禮錢，都是問叔叔借的。
當然，這個錢，最後還要藍小青和康文一起還，不過這也是藍小青結婚後，才知道的。
結婚那天晚上，婆婆拿了個戒指給她，那個戒指，其實是婆婆自己戴了很多年的。
剛過了一個晚上，第二天一早，康文就跟她說：
「老婆，我媽就只有這一個戒指，你能不能還給她？」
藍小青笑笑，她善解人意，也從不奪人所愛，當即從抽屜里取出那戒指放到了康文的手裡。
康文當時感激得，把她緊緊摟在懷裡。
「好老婆，我以後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等我們有了錢，我再給你買金鏈子、金手鐲，買好多好多的金戒指。」
藍小青抿唇笑笑，腦袋裡甚至開始幻想著，等康文有了錢以後的幸福生活。
其實，他們剛結婚的時候，婆家一窮二白，什麼都沒有。
康文自己除了一份業務員的工作，也就只有一輛二手電筒動車。
因為是二手的，連證明它身份的那些資料一樣都沒有。
但藍小青從小到大沒吃過苦，不懂得婚姻生活的真諦，當時的她選擇坐在二手電筒動車上笑，後來便只能一點一點咽下生活的苦。
結婚後，他們還了好長一段時間的彩禮錢，後來，他們生孩子，公婆幫不上一點忙，再後來，他們買房子，公婆也不聞不問。
其實，公婆不幫倒也無所謂，哪怕他們能過好自己的日子，可實際情況是，老兩口一直在拖後腿。
自從藍小青夫妻倆結婚後，就要開始承擔起公婆的生活費。
就連生孩子，公公婆婆來看了一眼，紅包都沒給一個，回去那天，公公說沒錢用了，還問康文要了一千塊錢。
可以說，藍小青是在這些年的婚姻生活里，成長起來的。
人心不是一天變冷的。
看多了別人的公公婆婆，對兒子兒媳熱情溫暖體貼幫扶，再見識到自己公婆日復一日的冷漠之後。
她對他們，自然也沒有太多感情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