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殿下也是一個可憐人
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打消了。
姜糯糯你是真敢想啊，癩蛤蟆吃天鵝肉的事都在往腦子裡塞。
回到太子寢宮一股暖氣撲面而來。
黎陽上前將裴玄瑾身上的披風取下，裴玄瑾甩了甩袖子在書案邊坐下。
姜糯糯看著放在桌上的食盒又屁顛屁顛的走到他身後給他捏肩捶腿。
「殿下，你對我真好，謝謝你，除了哥哥還沒有人對我這麼好過，殿下你真是個好人。」
她發自內心的說著，從小到大除了哥哥，殿下是第二個會為他出頭的人。
裴泫謹聽著身後傳來女人真摯的聲音。
他好？
呵，她倒是第一個說他是好人的。
「從小到大，我從來都沒吃過一頓飽飯，沒穿過一次暖和的衣服，自從來了東宮，都能吃飽飯穿暖衣了。」姜糯糯說著說著露出開心的笑意。
裴泫謹垂眸，他從不知有人會為了這麼一小點事就高興得跟個傻子似的。
這小廢物以前過的得有多慘。
「殿下，日後你要是有什麼用得上妾身的地方，儘管說，妾身定當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裴泫謹發出一絲冷笑，扭頭來看她，「姜良娣此話當真？」
姜糯糯真摯的眼神看著他，裴泫謹清冷的眸子微微顫動了一下。
「只要殿下答應妾身讓白神醫一直給哥哥治病，讓妾身幹什麼都行。」
說完以後她小聲呢喃，「就算讓我去給殿下陪葬，妾身也願意。」
裴泫謹移開目光，語氣悲傷，「連姜良娣也覺得本宮活不長嗎？」
姜糯糯見他這樣，慌忙道：「才沒有，殿下洪福澤天，長命百歲，一定會沒事的。」
裴泫謹凄涼的笑笑，「姜良娣也看見了，如今這宮中，這朝中大臣都在準備看本宮的笑話，都在等著看本宮一覺不醒。」
昔日風華正茂的太子，如今成了一個病秧子，整天只能待在寢宮裡，和廢人沒什麼區別。
「沒事的殿下，至少皇上和皇後娘娘是疼殿下的。」姜糯糯安慰著。
太子生母是皇後娘娘，有皇後娘娘在背後操持，應該下場不會太慘。
裴泫謹聽見她這話，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
姜糯糯心大並沒有發現他細微的變化，想著他和哥哥一樣，心裡不免有些心疼，「殿下會好的，只要我們好好聽太醫的話，好好吃藥一定會好的。」
裴泫謹看著她那雙真誠的眼睛，這雙眼睛還挺好看的。
姜糯糯看著他咧嘴一笑，心裡想著日後一定要對殿下好一些，不僅僅是為了哥哥。
笑的真難看！
裴泫謹面不改色的將目光移開。
姜糯糯忽然想到張嬤嬤一事，眼底帶著期盼的看著他，「殿下，那教習嬤嬤的事？」
那水裡這麼冷張嬤嬤又是上了年紀的人，那是不是就意味著她這幾天都不用再去學了！
「本宮會另外找人教你。」
裴泫謹說完這才發覺兩人的距離有些近了。
姜糯糯半蹲在他面前，揚起一張明媚靚麗的小臉看著他，一雙手甚至還放在他的腿上。
他有些蹙眉的動了動腿，「姜良娣你有些重了。」
姜糯糯這才注意到自己壓著他的腿了，她連忙起身，捏了捏他的腿，「噢，噢噢，殿下那你沒事吧？」
殿下全身上下可都金貴著呢，這要是壓壞了可如何是好。
裴泫謹深吸了一口氣，扶額，「沒事，姜良娣無需再捏。」
這女人這腦子怎麼一下好一下壞的。
「噢噢，殿下可還有哪裡不舒服的？」
姜糯糯一臉關心的看著他，裴泫謹不由的被她晃了眼，「無礙，不過姜良娣今日的葯還未熬。」
他隨意找了個理由將她打發走。
姜糯糯起身朝外面走去，走到門口時還不忘回頭安慰他，「殿下，妾身會好好配合太醫一起治好殿下的，殿下也莫要傷心難過，妾身相信殿下，一定會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的。」
她說完以後連忙跑了出去，後知後覺后後背驚起一身冷汗。
呸呸呸！姜糯糯你可真多嘴，小命不要了？這要是被有心人聽了去可就遭殃了。
而她身後的裴泫謹看著她慌亂消失的背影竟愣了幾秒，就連黎陽進來都沒發覺。
「殿下，殿下？」
直到黎陽喚了兩聲他才回過神來，他的臉色刷的一下又冷了下來，冷眼看他一眼。
黎陽心裡苦啊，殿下對外人這麼能裝，跟他裝一下怎麼了？
上一秒還在是個善解人意的殿下，下一秒就是個閻王。
「殿下，三皇子的事需要和方宇那邊說一聲嗎？」
想到裴泫宏，裴泫謹臉色越發冰冷，他這個皇弟三年前還會夾起尾巴做人，這才三年，怎麼就不長記性了呢？
「呵，不用，他們何時啟程？」
「回殿下，七天後。」
裴泫謹點頭，若有所思的想著。
姜糯糯來到藥房以後，一邊專心的生火，一邊拿著柜子上的醫書偷偷的看著。
若是這次她未曾回去，或許她還會繼續當個廢物，可再次認清姜萬金那種人以後，她只想學點本事。
日後從姜家脫離也好，或者被殿下休了也好，總能有個技能傍身。
她艱難的看著，有的字她甚至都不認識，這才覺得自己腦子裡的知識並不多。
看了一會以後她垂頭喪氣的將書放了回去，要是有人能教她讀書識字就好了。
熬好湯藥以後，她又帶著香環回到了太子寢宮。
「殿下，你的葯好了！」
她小心翼翼的端進去卻並沒有看見裴泫謹。
咦？
「姜良娣，殿下在後面泡葯浴，屬下帶你去吧。」
在她疑惑之際，黎陽出現在她面前。
姜糯糯一下就慌了神。
泡葯浴？
她去不合適吧？
可隨即又想到她是殿下的妾室，也沒什麼不合適的。
「那，麻煩黎侍衛了。」
她端著葯碗跟著黎陽左彎右橈的終於到了一處地方。
黎陽站在門口，「姜良娣到了。」
姜糯糯推開門一股霧氣撲面而來，隨即映入眼帘的是一層層帘子。
穿過帘子，一個巨大的澡池子出現在眼前，上面漂著一層霧氣，還有一些藥渣。
而裴玄瑾此刻赤裸著上半身泡在池子里，額頭上還冒著熱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