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半夜敘話

鄒汶收斂了一下心神，沉聲道：「夏公子，以後切莫再開此類玩笑，倘若引起不必要的誤會，反而不美。」

聽著鄒汶略帶警告的話，小羽越發篤定自己猜的沒錯。

「好說，好說，是我冒昧了，以後絕不亂開玩笑，還請鄒公子不要見怪。」

鄒汶現在已經恢復過來，於是說道：「夏公子是想問秦王是否可以一統天下嗎？」

小羽點點頭。

鄒汶道：「根據陰陽學五德終始說，秦國地處西陲，五德屬金，又因黃河穿行而過，具備了五行金生水的條件。周為火德，五行水克火，故秦具備了取代周朝的氣象。不過想要一統天下，並不拘泥於五德，其根本原因還是在於秦國自身在政治、經濟、軍事等方面的改革和發展所形成的綜合實力優勢。以目前秦國發展的事態來看，倘若沒有什麼意外，那秦國一統天下也就是時間問題罷了。」

說的這麼官方，看來是白問了。

小羽接著道：「那鄒公子，你覺得秦王此人如何？他日後的命運軌跡又是什麼呢？」

「夏公子問這作甚？」

「實不相瞞，秦王和我們家頗有淵源。當年秦王和她母親趙夫人在趙國做人質時，在邯鄲結識了我們一家。姐姐和秦王互生好感，已許下白頭之約。所以我想問一下我姐姐和秦王的未來會是如何？」

鄒汶沉吟片刻后說道：「夏公子，我知道你和你姐姐是女媧後裔，我是無法算出你們的命運軌跡的。至於秦王嬴政的命理，請恕在下無法相告。」

小羽望著鄒汶略顯嚴肅的表情，忽然開口說道：「鄒公子，秦王最後是否沒有娶我姐姐？而且他的下場是在宮外暴斃？」

鄒汶搖搖頭，說道：「非也。我只能告訴你，秦王是有大機緣之人，他的命運軌跡牽扯到天下氣運，不是我能夠說出口的。」

小羽一愣，心道「不是吧？居然和史書記載的完全不一樣，難道說政哥哥沒死？這一切都是演給天下人看的一場戲？」

鄒汶又道：「夏公子，我知道你是命外之身，對你身邊人的命運或多或少都有一些感觸。不過秦王並不是普通人，我只能告訴你，秦王乃是本性純良，重情重義之輩。只要他能夠堅守初心，那麼天道規律自然不會待薄他。」

如果是別人對小羽說這番話，那小羽一定會嗤之以鼻。但這話從鄒汶口裡說出來，那就不由得小羽不重視了。

想到這裡，小羽對鄒汶行了一禮，說道：「鄒公子，感謝你為我解惑。實不相瞞，我和文兒一樣，從小也缺乏一魂一魄。當我魂魄補全后，腦海中突然多出了許多匪夷所思之事，其中就有秦國和秦王的未來相。我並沒有看到姐姐和秦王在一起的畫面，秦王也在最後死在出巡的路上。所以我才納悶想向你求個究竟。不過既然你如此說，那我也就不再追問，相信冥冥中自有安排。」

聽完小羽的話，鄒汶反而變的更加嚴肅了，開始慢慢自言自語起來。小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也不清楚他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葯。

「又來了！師兄，天道變化無常，有什麼好糾結的。個人命運在這天道中猶如大海里的孤舟般隨波逐流，又豈是你我可以看得清究竟的。」

「文兒！你也還沒睡呀？」小羽看見文兒后高興的跑過去。

鄒汶苦笑，搖搖頭對著文兒說道：「師妹，為兄向來自負，沒想到連區區凡人的命運都無法看清，這讓為兄如何將道家發揚光大？」

文兒搖搖頭，拍了拍鄒汶的肩膀說道：「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陰德五讀書。六名七相八敬神，九交貴人十養生。一個人的命運如何，三分天註定，七分靠修行。嬴政未來如何，那要看他自己如何抉擇，並不是我們掐指一算就能夠知曉得了的。師兄又何必自尋煩惱，要窮極這自然造化之力？」

聽了文兒的話，鄒汶彷彿放下了心中大石，長出了一口氣，對著文兒笑道：「師妹說的對，是我太著相了。對了師妹，你怎麼還沒休息？」

文兒瞪了小羽一眼。對鄒汶說道：「沒什麼，在冥想的時候聽到外面有動靜，所以就出來看看。既然天色已晚，師兄，我們也各自回房休息吧。」

鄒汶點點頭，向他們告辭后就離開了。

鄒汶走後，文兒一把揪住小羽的耳朵罵道：「讓你胡說八道，看我怎麼收拾你。」

「哎呦呦，疼疼疼，文兒你下手輕點，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呀。」

「呸，讓你胡說。你平時占我便宜也就算了，居然還去招惹師兄？他要是真和你計較，十條命都不夠你造的。」

「咦？文兒，你是怎麼知道我在和你師兄說話，難道你一直都在旁邊偷聽嗎？」

文兒鬆開揪住小羽耳朵的手，把頭一揚，猶如一隻高傲的孔雀般說道：「偷聽？要不是有心心相印訣，我才不會出來呢。」

「哇！沒想到心心相印訣這麼神奇。咦？不對，為什麼我感覺不到你的動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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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兒白了他一眼道：「我不告訴你。」

「說嘛文兒，嘻嘻！」

「走開！」

「走不動！」

「你...」

兩人便開始打情罵俏，有一搭沒一搭地互動起來。

突然，小羽像是想起了什麼說道：「對了文兒，鄒公子說我和姐姐的命運是算不出來的，這是為什麼呀？」

「那是因為女媧娘娘乃人類始祖，她的後裔嚴格來說已經超脫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天道規則對於這種存在是沒有約束力的，除非你自己心術不正犯下大錯，否則一生都會順順利利，逢凶化吉。」

「哇，這麼說哥豈不是開了金手指的外掛！那你跟著我也會順順利利，逢凶化吉咯？」

本以為這話會惹得文兒會衝上來拳打腳踢，可文兒居然羞澀的向他點了點頭，露出小兒女姿態。

小羽一愣，這一刻忽然他又感受到前世女友瑤瑤的溫柔，趕忙衝上去一把摟住文兒，緊緊的抱住了她！

文兒身子一顫，本能的想反抗，但不知怎麼的一下子就沒了力氣，就任由他這樣抱著自己。

過了好一會兒，小羽這才鬆開文兒。看著文兒紅彤彤的臉頰，真想上去親她一口，但終究還是忍住了。

文兒平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輕聲說道：「女媧一族有補天之功，又有創造人類之德，故一直都被天道所眷顧，以至於跟在你身邊的人也會得到好處，是不會有大的劫難的。」

小羽點點頭，心道「也是，伏羲大神連命運都可以操控，他的後裔又怎麼可能會被命運所掌控呢？」

小羽突然靈光一閃，興奮地說道：「那照你這麼說，只要我姐姐一直待在秦王身邊，那政哥哥就算躺平也能順利的一統天下咯？」

文兒白了他一眼，道：「全天下就屬你最懶了，如果真是這樣，那我也可以躺平不修鍊，只用待在你身邊就可以自然成仙了？」

「這...」小羽被文兒說的一臉懵逼。

文兒一把推開小羽，正色道：「你仔細想想，你是怎麼幫助嬴政當上秦王的？如果你真的躺平，恐怕當今秦王就是成蟜而不是嬴政了吧。他之所以最後能成功，是因為他不畏困難，勇往直前，這才完成了天道給他的考驗。你嘛，只是讓他運氣好一點罷了。如果他真的躺平不作為，那上天自然也不會讓他坐享其成。說白了，你的作用最多也就是個吉祥物而已。哼！」

原以為自己開了掛，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沒想到卻是這麼一回事，小羽頓時就如霜打的茄子一樣焉了下去。

「文兒，那你還說我受天道眷顧？」

「其實我想表達的意思是天無絕人之路，上天不予不會給予一個人他完成不了的任務。人吶，不作死就不會死。如果嬴政亂來，就算你全心全意幫他也沒用。天道只會幫你全身而退，而不會幫他登基大寶。他的結局是由他自己把控的，所以師兄才會算不出來。如果你想讓嬴政最後得以善終，那就要勸他敬畏天道，別做傷天害理之事，你明白了嗎？」

「啊？文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