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合縱連橫
鄒汶聽聞，眼中閃過一抹驚喜與興奮之色，說道：「善，此乃立言之盛舉！丞相大人竟有如此宏偉目標，令在下佩服不已。若能參與編撰此等曠世奇書，實乃鄒汶之幸也。」
所謂立言，是指提出真知灼見，自然之理等言論以啟迪後人。集大成者甚至可以撰文著述成就一家之言流傳後世，比如老子的《道德經》，莊周的《莊子》，孔子的《論語》等。
在立言之前還有立德和立功，所謂太上有立德，其次有立功，其次有立言。雖久不廢，此為三不朽。說的就是中國古代關於人生價值的一種觀念。立德是立功、立言的基本前提，而立功、立言是立德的自然結果。德、功、言三者關係密不可分，它們體現出一種崇高的價值觀，即人生的意義在於奉獻而非索取。
「立德立功立言」的觀念對中國文化和傳統價值觀產生了深遠影響。所謂立言者必先立功；立功者必先立德！古往今來，凡是成功者對於自身德行的修養是不可或缺的。只有德行符合普世價值，那麼你所做的努力才會被普羅大眾所接受，此乃立功也！為社會和國家做出積極的貢獻，並通過言論和著作傳承智慧和思想，此乃立言也！呂不韋竟然著書立說，說明他有做聖人的打算。
呂不韋臉上頓時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如此甚好！那老夫便在府中靜候公子大駕。」
鄒汶再次拱手道：「丞相大人放心，鄒汶日後定當前往，請！」
「請！」
......
太子府。
「師父，師叔，弟子已見過嬴政並向他辭行，秦王還詔令巴郡郡守配合我們行動。如今咸陽已無大事，我們下一步是否啟程前往巴東？」
帝俊點點頭，對著鄒汶說道：「不急，等九黎族那邊準備好再說。為師夜觀天象，我們此次南疆之行恐怕不會那麼順利。為了謹慎起見，還是先把咸陽這邊的事情安排好。對了汶兒，關於嬴政此人，你有何看法？」
鄒汶答道：「內心光明，雄才偉略。知人善任，富有擔當。若假以時日，必為一方雄主。不過...」
帝俊微微一笑：「不過什麼？」
「師父，雖然嬴政不凡，但他尚未親政，很多事情無法做主。倘若他不能徹底掌握秦國，不僅自身安危無法得到保障，還會讓天下大勢平添諸多變數。」
「既然如此，汶兒，你有何打算？」
「稟師父，倘若要讓嬴政順利親政，關鍵有三！第一就是要在短時間內樹立起他自己的威望。第二就是分化和拉攏一批秦國重臣為他所用。第三就是連橫齊國。」
帝俊看了一眼東皇太一，問道：「你的意思是和齊國聯姻？」
鄒汶搖頭道：「不妥！先不說師妹心有所屬，以嬴政和夏姑娘的關係也不會同意和齊國聯姻。秦國後宮勢力強大，倘若強行聯姻，一定會遭到楚國勢力的瘋狂反撲，得不償失。」
東皇太一問道：「那你所說的連橫齊國到底指的是什麼？」
「遠交近攻！師叔，當年昭襄王一直被宣太后所壓制，直到他採用了范雎的遠交進攻策略，不僅解決了秦國的外交危機，還使昭襄王威望大增，為他日後的親政打下了基礎。」
帝俊點點頭，道：「不錯，最核心的還是嬴政根基太淺，需要足夠的威望來為他的王位背書。汶兒，你接著說。」
鄒汶接著說道：「若要增加嬴政威望，修建河渠是一方面。不過此事耗時太長，短期對嬴政來說毫無幫助。加上修建河渠所耗費的人力物力，以秦國目前的局勢不易輕啟戰端，故外交斡旋就顯得尤為關鍵。」
帝俊聽聞微微點頭道：「不錯，樹立威望最好的方法就是滅國之功，但目前嬴政還辦不到。不僅辦不到，還要擔心六國是否會合縱攻秦。倘若能用遠交近攻的手段化解此等不利境地，那對於提升嬴政的威望也會有不小的幫助。不過汶兒，如何能讓齊王站在嬴政這一邊？」
鄒汶看了一眼東皇太一，說道：「這就需要師叔從中牽線搭橋了。」
東皇太一眉頭一皺，並沒有說話。
帝俊看了一眼東皇太一，對鄒汶說道：「你師叔已多年未見齊王，此事還是不要勞動你師叔了吧。」
「不，師兄，小妹正好要回一趟齊國見見齊王。汶兒，你繼續說。」
「師叔，自襄王復國到如今，齊國已承平近三十年。雖說有齊襄王的勵精圖治，但也不乏君王后的深謀遠慮。齊國當年一戰元氣大傷，即使復國也是苟延殘喘，再加上田單的離開，讓原本朝不保夕的齊國更是雪上加霜。為了應對虎視眈眈的楚、趙、魏三國，君王后唯有遠交秦國以圖自保，這才有了齊國幾十年的太平日子。如今嬴政登基，難不保六國藉此機會合縱攻秦。一旦秦軍不敵，齊國也勢必殃及池魚。所以連橫秦齊不僅對嬴政有好處，對齊國來說也是頭等大事！」
東皇太一搖搖頭，說道：「汶兒，你會不會太一廂情願了？我齊國已今非昔比，放眼七大戰國，唯有秦楚兩國勢均力敵。倘若要與它國連橫，楚國不比齊國更加合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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鄒汶抱拳「師叔有所不知，師妹曾經跟我說過，之前華陽太后就曾向秦王拋出過橄欖枝，願意全力支持秦王親政，不過秦王並沒有接受。因為一旦秦王答應，秦國難免又會回到宣太后時期，這對於嬴政來說得不償失。」
帝俊與東皇太一對視了一眼，東皇太一眉頭緊鎖，考慮這件事的利弊得失。良久，東皇太一對著鄒汶說道：
「汶兒，與齊國連橫，這恐怕是很多人不願意看到的吧！倘若楚、趙、魏三國合縱攻齊怎麼辦？那我齊國豈不是引火燒身，成為新的眾矢之地？」
「稟師叔，這種可能有，但並不大。一來齊國素無野心，連橫只求自保。君王后當年已嘗試過，故不用擔心會遭到別國的圍攻。二來在山東六國的眼中，秦國才是真正的心腹大患。齊國雖然今非昔比，但底蘊還在，並不是那麼容易對付的。一旦交戰雙方不能夠速勝，則一定會遭到秦國的反撲。三來就是稷下學宮了。」
「稷下學宮？它有何作用？」東皇太一好奇問道。
「先不說六國官吏多有人出自稷下學宮者，單是墨家門人就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他們往往以非攻兼愛作為替天行道的口號，是不會眼睜睜的看著齊國被他國圍攻的。」
說到這裡，鄒汶再次抱拳說道：「師父，師叔，先有蘇秦張儀合縱連橫，後有秦相范雎遠交近攻。不僅解決了秦國的外部困境，也為秦昭襄王樹立了威望，為秦國崛起產生了深遠影響。而放眼六國能與秦國連橫者，非齊國莫屬。」
東皇太一想了想說道：「汶兒，你的意思我明白了！可派誰出使齊國呢？總不可能讓我這個婦道人家代表秦國出使齊國吧。」
鄒汶微微一笑，道：「師叔身份尊貴，怎麼可能去做秦使。弟子心目中已有合適人選，只要他願意前往齊國，那連橫之事定不在話下。」
......
「哇，好香！」
小羽一進廚房，看見文兒和良兒兩人正在廚房裡忙活。蒸籠屜上香味四溢，讓人忍不住食指大動。小羽一個箭步衝過去，正想打開蒸籠大快朵頤，被文兒毫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肩上，將他遠遠的推了出去。
文兒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還沒蒸好呢，一邊兒去。」
良兒可不敢這麼放肆，不過也委婉說道：「少主，還請稍安勿躁。蒸籠才剛剛上汽，不能打開的，萬一火候不夠，蒸出來的東西可就作廢了。」
「少什麼主啊！良兒姐姐，以後別叫他少主了，哼！」一邊說，還一邊威脅著瞪著小羽，這意思就是說，敢不聽我的就讓你好看。
出奇的是良兒並沒有反駁，而是偷偷看了一眼小羽后又把目光轉向了文兒，那意思彷彿就是默認了文兒的安排。
小羽見二女一個鼻孔出氣，又感覺到良兒的欣喜與嬌羞，不由得嘖嘖稱奇。
「額，良兒，文兒說的對，以後你別叫我少主了。我們這麼長時間患難與共，我早已把你當成妹妹看待了，以後就叫我一聲哥吧。」
聽完這話，良兒臉上升起一片潮紅，細細地應了一聲，「哥！」
不一會兒，蒸籠發出的香味越來越濃，良兒抽了抽鼻子，興奮地大喊一聲。「好了！」
蒸籠一打開，只見一大塊黃橙橙的糕點呈現在眾人眼前，糕點上面布滿了紅棗，色澤金黃，香味撲鼻，一看就很好吃的樣子。
小羽望著眼前的糕點好奇的說道：「文兒，這是什麼？可以吃嗎？嘻嘻！」
文兒說道：「這叫棗糕，可不是我做的，是良兒姐姐做的。喂，小心燙。」
還不等文兒把話說完，小羽已經抓起一塊棗糕放入嘴裡，一邊吃還一邊說：「哇，真好吃！沒想到良兒手藝這麼好。」
良兒說道：「小時候跟在義父身邊學藝，身邊除了男人就只有嬸嬸做飯，為了嬸嬸能輕鬆些，就慢慢練出了這門手藝。」
「良兒姐姐，原來你跟我一樣，都是被那幫臭男人給逼出來的呀！」
「哈哈哈哈！」文兒說完，二女忍俊不禁抱在一起，開懷大笑起來。
小羽看著二女如此開心，心中不由也升起一股暖流。笑了笑，問道：「對了良兒，你今天怎麼來太子府了？不用去太守府訓練黑冰台嗎？」
良兒回答道：「稍後便去，正好可以帶一點糕點給趙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