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旱魃殭屍
房間中,黎族長跪坐在一張小茶几前,帝俊坐在他的對面,桌上放著一壺茶,兩人誰也沒有開口,彼此相互對望著。
良久,還是黎族長率先開口問道:「孔兄,除了靈珠之事,是否還有別的變數?比如北邙山的那位。」
帝俊搖搖頭道:「天道縹緲,尚無定數,等時機到了,一切都會水落石出。對了黎兄,最近除了乾旱,苗疆是否還有別的異常情況發生?」
黎族長想了想,道:「並無異常。」
帝俊皺了皺眉,但也沒有說什麼。
黎族長看見帝俊這副表情心生不滿,忍不住喝道:「孔岳,這麼多年你怎麼還是這幅德行?有話你就說,吞吞吐吐的幹什麼?」
帝俊似乎已經習慣了黎族長的暴脾氣,並沒有把黎族長的呵斥放在心上。他搖了搖頭,站了起來晃晃悠悠的走了幾步后說道:「黎兄,水靈珠被應龍控制的時候,我聽阿奴喚到地獄之火,難道說應龍已經可以動用那魔物的力量了?」
黎族長沉聲道:「這不可能!地獄之火何等的霸道,當年女魃被那魔物附身,藉由它的魔性使女魃的火焰變異才產生了地獄之火。連應龍都被地獄之火所傷,他又怎麼可能會使用?」
帝俊皺著眉道:「既然如此,那應龍又如何做到此等地步?」
黎族長不答,看了帝俊一眼后將手伸出。只見黎族長的指尖處冒出了一圈紅色的波紋,波紋順著黎族長的操作飄到桌上的一個茶杯上。只見茶杯被這波紋套住后就像活了一樣上躥下跳,黎族長手訣一變,茶杯的運動頓時變的有規律起來,飛速的在整個房間轉了一圈后又回到了茶几上。
帝俊讚歎道:「黎兄,沒想到你的控鶴擒龍術已經修鍊到如此地步,真是讓孔某大開眼界啊!」
黎族長眉毛一挑,道:「少跟我來這一套,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剛才使用的並非火屬性能量,只是利用法寶的屬性模擬出地獄之火的效果而已。」
「黎兄的意思是說,應龍也是借用了一部分魔物的力量才壓制住了水靈珠是嗎?」
「這是最大的可能性。除了這一點,我想不出應龍有什麼辦法能在我們的眼皮子底下搶走水靈珠。」
帝俊微微蹙眉,修長的手指輕輕掐算著,隨後問道:「黎兄,有沒有出現什麼異獸?」
黎族長搖頭應道:「沒有。」
看來又沒有線索了,帝俊和黎族長雙雙陷入了沉默。過了一會兒,還是黎族長開口說道:「孔兄,應龍素來獨來獨往,他在南疆這麼多年,心思也只放在女魃身上。除了幫助大禹治水外,從未離開過南疆半步。這次我也想不明白,他為何要行如此冒險之事。難道他真的以為憑他一己之力就可以消滅那個魔物嗎?」
帝俊反問道:「黎兄,如果應龍不能得償所願,你這南疆可還有寧日?」
黎族長臉色一變,他聽出了帝俊的言外之意,如果女魃有個三長兩短,他可不會顧及什麼天下蒼生,恐怕到時候整個南疆都會被應龍的憤怒所淹沒。
不過一想到那個魔物的強大,黎族長無奈的搖搖頭說道:「孔岳,你未免也太異想天開了吧,我們又怎麼可能會是那魔物的對手?當年為了封印它,黃帝付出了多大的代價?我九黎苗裔世代鎮守南疆,為的就是不讓這魔物出來禍亂天下,難道說還讓我們幫著應龍去解開封印不成?」
帝俊道:「黎兄稍安勿躁,我也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我也不敢有解開封印的想法。不過今時不同往日,這麼多年的恩怨,也該做一個了結了!」
「你什麼意思?」
「此事的關鍵,就在你女兒身上。」
「清兒?」
黎族長失聲叫道:「孔岳,如果煉妖壺有用的話,當年主上也不會被那魔物奪舍了。」
帝俊解釋道:「那是因為兵主並沒有發揮出煉妖壺的真正威力。」
黎族長有些歇斯底里吼道:「既然你也知道煉妖壺非失卻之陣不可為,又怎麼可能指望清兒能夠到達這等地步?清兒目前連一成威力都發揮不出來,你讓清兒去對付它,相當於是讓清兒去送死。」
帝俊平靜的說道:「黎兄,你有沒有想過,水靈珠為什麼會在這個節骨眼出世?為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了,也只有清兒能得到煉妖壺的認可?」
黎族長冷冷的說道:「所以你的意思就是說,這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清兒降生在這個時代並得到煉妖壺的認可,然後上天藉由清兒之手除掉這個魔物嗎?」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不是嗎?」
黎族長把手一揮,道:「我是九黎族的族長,也是一位父親,不可能拿著全族的性命和我女兒的安危來做賭注,此事以後再說吧,我累了。」
帝俊點點頭,道:「黎兄,我也絕不會用天下蒼生和清兒的安危去賭,在沒有十足把握的情況下,我是不會亂來的,這點請你放心。」
正在這時,屋外響起了敲門聲。黎族長打開門一看,只見黎夫人一臉焦地走了進來。她先對著帝俊點點頭,然後對黎族長說道:「夫君,剛剛有人來稟報,說縣裡發生了一件怪事,很多家養的牲畜都無緣無故丟失了。還有一人家新修的墳冢也被破壞,屍體不翼而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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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族長聽聞后心中陡然一驚,他想到了一個可能,立刻向帝俊望去。
帝俊眉頭緊鎖,緩緩開口道:「或許,我猜測的那個結果還是來了。」
黎夫人不禁問道:「到底是什麼結果?」
帝俊目光中流露出一絲憂慮,道:「夫人,如果應龍借用了魔物的地獄之火來搶奪水靈珠的話,那他就無法完全掌握地獄之火的能量,恐怕逸散的邪惡之力會污染到整個南疆。人畜一旦被這股力量污染,就會發生異變。恐怕整個巴郡馬上就要鬧殭屍了,而且還是最難對付的旱魃殭屍。」
黎夫人聞言臉色大變,望向丈夫的眼裡充滿了焦慮,喃喃自語道:「這可如何是好?」
帝俊道:「夫人稍安勿躁,或許情況並沒有那麼糟糕,還是要派人去縣裡查看清楚再說。」
黎族長點點頭,說道:「這樣吧,我現在就派人前往江州查看,等有了具體消息再做定奪。」
......
苗寨後山,鄒汶帶著荊少雄漫無目的走在山間的小路上。剛剛下過雨,空氣清新,小路有些濕滑,行之不便,不過這對於他們兩個並沒有太大的影響。
「哇,師兄,這裡好多蘑菇啊,我們采點回去加餐吧。」
「少雄不要亂來,你怎麼知道這些蘑菇有沒有毒?我們還是四處逛逛,然後就回去找師父吧。」
荊少雄悻悻的摸了摸頭,也不敢反駁,跟著鄒汶在後面走著。
這時候鄒汶臉色忽然一變,停下了身形,差一點讓荊少雄給撞上。
荊少雄問道:「師兄,怎麼了?」
鄒汶回答道:「我剛剛感受到一股邪惡的氣息,奇怪,怎麼突然就沒有了?」
荊少雄瞬間變得嚴肅起來,師兄有多厲害他可是心中有數,竟然連鄒汶都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他也不敢掉以輕心了。
就在兩人疑神疑鬼的時候,鄒汶隱隱約約察覺前方有人過來了。他不敢大意,向荊少雄比劃了一個手勢,兩人互看了一眼,慢慢向後山退去。
「主人,您走慢點,花花飛不動了。」
「飛不動就在這裡等著我好了。」
「主人,這裡很危險啊,我們還是快點回家吧...」
聽到這個聲音,鄒汶內心猛的一顫,居然是她!
清兒為什麼會來後山?鄒汶此刻已無暇去想了,只想迫不及待衝出去見她!可剛要走出去時,腳步又不自覺的停了下來,內心的衝動和情感的羞澀來回拉扯著他,讓鄒汶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道家弟子內心中隱隱有一種莫名的畏懼。
荊少雄看著鄒汶進退兩難的樣子目瞪口呆,他就算再遲鈍,此刻也明白師兄的不妥之處。他也不敢出聲,只得看著師兄手足無措的樣子急的滿臉通紅。
「誰?出來!」清兒大喝一聲,瞬間把不知所措的鄒汶驚醒。
鄒汶搖搖頭,自嘲的笑了笑就準備出去。然而就在此刻,異變陡生。
突然間,一股無比邪惡的氣息從清兒呼喊的方向朝他席捲而來。鄒汶大吃一驚,一把拉住荊少雄飛速向著清兒所在的地方狂奔而去。
當鄒汶衝出來之後,他們便看到在前方的不遠處一個熟悉的身影!只見清兒站在一塊巨石旁,一襲純白的素衣存托著她那輕盈婀娜的身姿,宛如一朵盛開在山間的白蓮花一般純粹。
雖然清兒很美,但此刻鄒汶卻毫無心思欣賞,因為就在清兒對面的不遠處,一個高大的人型怪物正朝著清兒迎面撲來。怪物散發的邪惡氣息驟然瀰漫開來,彷彿將整個山林都籠罩在一層冰冷的恐懼之中。
清兒大驚,不過從小訓練的素養使她依舊保持著鎮定,雖驚不亂。只見清兒一個鐵板橋向後仰去,躲過了怪物致命一擊。那怪物一擊落空,身體非常靈活的橫移三尺,一個帥氣的漂移回過身來,閃電般又朝著清兒抓了過去。
清兒招式用老,來不及反應,眼看著就要被這個怪物給抓住了。就在這千鈞一髮之時,清兒的周圍的光線忽然暗了下來,那怪物好像碰到了什麼很可怕的東西一般發出一聲怪叫,瞬間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帶離了清兒身邊。
清兒虎口脫險,驚出了一身冷汗,待他回過神定眼一看時,那個怪物此刻正被一個黑影所糾纏。黑影好像不是那個怪物的對手,只糾纏了一下就被那個怪物給甩了出去。清兒朝著黑影飛開了方向望去,只見黑影飄蕩在了一個人的身邊后就消失不見,正是鄒汶。
鄒汶收回魅影后不敢怠慢,立刻毫不猶豫地向怪物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