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快瘋了

林富財兩口子急匆匆地出了廠，兩個人先去了一趟供銷社

他們要先去買一點生活用品，還有最主要的衣服，雖然兩個人都買了瑕疵布，但是現在買布做衣服實在是來不及了，鄰居們借給他們的衣服沒有一件是合身的，最關鍵的是，這些衣服都很舊，上面打滿了補丁，破破爛爛的，這讓兩個好面子的人穿的都非常的彆扭。

兩個人想去碰碰運氣，看看能不能買到不要票的衣服，身上破破爛爛的衣服，他們兩個人是一天都不想穿。

兩夫妻拿著預支的一個月工資，就直奔供銷社和糧站，兩個人的運氣不錯，在供銷社買到了幾件高價的，並且是不要布票的成衣，兩個人一人一套。

家裡的兩個兒子和女兒還有老娘，兩口子暫時沒有買，他們兩個畢竟要出門上班，肯定得穿的體面一點，兒子女兒還有老娘，就讓他們這兩天暫時不要出門，等到把衣服做出來以後，再讓幾個孩子去上學，這兩天就先請假吧。

至於老娘要出門買菜，兩口子也商量好了，就暫時穿著鄰居借來的舊衣服就行。

這些衣服全都是從海市那邊過來的，雖然是不要票，但是價格可比一般衣服貴多了，兩口子咬了咬牙，最後只能買了下來，沒有辦法，沒有衣服兩個人連上班都不能上。

又在供銷社買了一個不要票的陶罐，還有幾口碗和筷子，沒錯，林思雅就連他們做飯用的大鐵鍋，還有吃飯用的碗筷全都收走了，主打一個乾乾淨淨。

買完一些零零碎碎的東西，手裡還剩下一些錢，因為兩個人連糧本也沒有了，所以糧站也是去不了了，只能夠想辦法去黑市買高價糧，一家人也都是吃慣了細糧的，但是手裡剩下的錢根本就買不了幾斤大米，無奈之下，兩口子只能買了一些玉米面回去，先湊合一段時間。

等到派出所的同志破案了，把他們的東西都追回來，他們相信很快就能夠過上以前的日子。

等到兩口子拖著疲倦的身體，大包小包的回到家的時候，天都黑了。

兩口子這才發現，除了自己家，別人家都是有燈光的，哪怕沒有燈，也是點著煤油燈或者是蠟燭，只有自己家一片漆黑。

李小蓮忍不住破口大罵：「這該死的賊，什麼都偷，居然連電燈泡都不放過，這是沒見過好東西還是怎麼地，該死的賊，啊啊啊～」

李小蓮感覺自己快要瘋了，想到白天的時候那些鄰居們看自己的眼神和議論，以及去廠里還有在外面買東西的時候，那些人看自己的樣子，李小蓮覺得自己這一輩子都沒有這麼丟人過，所以忍不住就把自己的怨氣撒在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小偷身上。

林富財也很心累，但是他要比李小蓮要好一點，至少他一個大男人雖然也變成了光頭，臉上油漆也洗不掉，但是整張臉用布包起來，至少上面的字跡已經看不出來了，要不然頂著這兩個字出門，林富才是打死都不會出去的。

「喊什麼喊，趕緊生火做飯，餓了一天了，都快要餓死了。」

面對李小蓮的無能狂怒，林富財也沒有了平時的溫柔和耐心。

「這烏漆抹黑的，怎麼做飯？」李小蓮沒好氣的說。

林富財沒有辦法，現在天都黑了，供銷社早就關門了，只能去找鄰居，借了兩支蠟燭，一支用來做飯，另外一支用來照明。

一家人好不容易吃了飯，洗漱睡覺又成了最大的問題。

家裡一張床都沒有，這讓一家人該怎麼睡？

幸好林思雅還給他們留了一床被子，一家人躺地上擠擠，又往上面蓋了些衣服，就這樣睡了。

剛入春的晚上，可不是一般的冷，於是第二天，身體比較弱的老太太和林暖暖直接病倒了，發起了高燒。

這一下子兩口子又得請假，不過廠里已經知道他們遭賊的事情，倒也沒有多說什麼。

兩口子焦頭爛額，整個林家愁雲慘淡，謀劃了十幾年，一朝回到解放前，哦，不，比解放前還慘，完全可以用家徒四壁來形容。

家裡所有藏錢藏東西的地方，全都空空如也，心那是拔涼拔涼的，老太太更是幾度昏厥，氣火攻心外加著涼，第二天直接就起不來了。

兩個人手裡握著的一個月工資，根本就不夠置辦家當，昨天添置家裡需要的東西還有兩個人的衣服，就已經花得七七八八了，根本就沒有錢去醫院。

想要左右鄰居幫忙，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現在這個年頭大傢伙的日子都不好過，哪裡有什麼精力管別人的事情。

不過倒是有幾個好心的鄰居，給他們送來了一些飯食，不過全都是一些粗糧，這讓一家人難以下咽，但是不吃就得餓死，手裡的錢換成細糧，沒有糧票不說，細糧又能夠吃幾頓？

現在一家人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派出所，希望公安能夠儘快的找到這一夥小偷，把他們家的家當給拿回來，到時候他們就又能過上之前的生活。

只不過事情完全沒有朝著他們預期的方向發展，等到公安再次上門的時候，等待他們的就是一副銀手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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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安同志，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是我們家遭賊了，我們家的東西都沒了，為什麼要把我們抓去。」

林富才看到手上的銀手鐲，還一臉的懵逼，老太太又開始哭天喊地。

很快，林家的動靜又引來了周邊的一群鄰居。

「怎麼回事？這公安沒抓到小偷，怎麼反而把林家人給抓走了？」

「就是，這林家人幹了什麼事？」

「這家人該不會是監守自盜吧？這麼多東西一夜之間都不見了，要不是他們自己人乾的，難道還是鬼幹了？」

「哎喲，這話你可不能說。」

「哎，我就是隨便一說。」

隨著動靜越鬧越大，圍觀的人越來越多。

來抓人的幾個公安，看到這麼多人，怕鬧出什麼事情決定速戰速決。

「老太太你也別鬧了，我們已經掌握了足夠的證據，證明你們這一家人存在詐騙、虐待烈士子女等犯罪行為，罪證確鑿，現在跟我們走一趟吧。」

隨著公安人員的話，圍觀的人群頓時炸了鍋了。

「天哪，這一家人居然詐騙，而且還虐待烈士子女，還真的是看不出來呀，平時人模狗樣的。」

「就是啊，這李小蓮平時不都是說對雅雅那個孩子很好的嗎？」

「好什麼好呀？你們沒看到啊，雅雅那孩子瘦的像一陣風一樣，面黃肌瘦的，明顯就是沒有吃飽飯，你再看看這一家人，不說個個膀大腰圓，那至少都是白胖白胖的。」

「嘿，你這麼一說還真的是，平時我都沒注意。」

「有好幾次啊，我都看到雅雅那個丫頭餓的在那裡喝涼水，不過那個丫頭也不說。」

「就是，有一次我還看到那個丫頭臉上有巴掌印，該不會也是這一家人打的吧？」

「那這一家子真的是太可惡了！要知道雅雅那丫頭爸媽的工作可都是給了他們兩夫妻了，還有這房子。」

「哎喲，真的是造孽。」

「真的不是東西啊！」

「真的是狼心狗肺！」

「白眼狼！」

大家的情緒逐漸的激動起來，有些人甚至想要動手教訓這一家人，但是都被警察同志給阻止了。

這時候，馮大媽走了出來，她平時的時候最是熱心了，鄰居有困難也經常會找她。但是沒有想到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居然還會出現這種事情。

「林家的，公安同志說的是不是真的？你們平時真的在虐待雅雅那丫頭？」

「沒有，沒有，絕對沒有，她馮大媽，你聽我說，那個孩子就是不聽話，所以我們平時管教的嚴厲了一點，絕對沒有虐待。」

「對啊，馮大媽，還有公安同志，那個孩子真的是不聽話，我們也是為了孩子好。」李小蓮也連忙附和。

聽到他們兩個都這麼說，周邊的人可不同意了。

「簡直是睜眼說瞎話，雅雅那個孩子哪有不聽話，平時都乖得很，一放學回來都幫忙做家務，有時候還跟著我們一起去挖野菜什麼的，也有禮貌得很，遇到人都會叫。」

「就是呀，公安同志，那個孩子真的是很乖的。」

「我也可以證明。」

「我也證明。」

……

兩婆媳看到周邊的鄰居都這麼說，頓時就急了。

你們這些人都知道什麼呀，那個孩子就是不聽話。

「對，就是不聽話。」

「那你們說說她怎麼不聽話？」

「你是誰呀？關你什麼事，我為什麼要告訴你？」李小蓮氣急敗壞。

「哼，說不出話來了吧，做了虧心事，還有臉在這裡狡辯，真不要臉，我呸。」有一個女鄰居直接朝著李小蓮吐了一口唾沫。

「你這個賤人，居然敢朝我吐口水，啊～。」李小蓮頓時氣炸了，上前準備和那個女鄰居干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