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臘肉炒蕨菜
紀知歲面上很猶豫，似乎很是為難。
老五頭見狀，馬上補充道：「小娘子，你放心，要是你做得好吃，我們絕對不會虧待你。」
這番話算是給了一個保證，也達到了紀知歲想要得到的效果，她沒有拒絕。
老五頭離開后，站在一旁的裴媛媛臉都氣綠了，這些衙役只有看到錢財才會有反應，這一路上，他們一家人為了過的更加舒服，可沒少花錢打點那些衙役。
可這個賤女人什麼都沒有干，就只是說會做點吃的，輕而易舉就得到了衙役的優待，她氣憤至極，感覺臉被人打得啪啪作響，都要將口中的銀牙咬碎了。
「三表嫂，你以前莫不是侯府的廚子吧？」有前面那衙役的那番話，裴媛媛雖然老實了點，可嘴上陰陽怪氣，又在質疑著紀知歲的身份。
高門貴女，怎麼可能有好廚藝？
就算有，那也是淺嘗輒止學了點，討夫君歡心的。
雖然她再也不是高門貴女，可裴媛媛的內心，還是鄙夷的，看不起這些下等的衙役，更別提還要給那些下等的衙役做飯了。
當然這樣的念頭她只敢在腦中想想，根本不敢說出來。
紀知歲還沒有動作，裴老夫人便開口道：「我們歲娘那是厲害，什麼都會，不像有些人，書院測試年年倒數，丟死人了！」
「你……你……」難堪被人明晃晃的解開，看著這死老太婆，裴媛媛眼中充滿憎惡。
「想對長輩動手，媛媛莫不是連規矩都忘了？」裴老夫人臉上的壓迫猶在，讓裴媛媛感覺自己彷彿回到了從前，自己惹事被這死老太婆說教的日子。
她咬著牙，跺著腳，眼神惡狠狠的看向紀知歲等人，然後又對上裴老夫人那威嚴壓迫的眼神，飛快轉身跑開了。
裴老夫人將視線收回來，眼神轉瞬之間變得柔和，對著紀知歲輕聲道：「歲娘，你別將二房的人放在心上，那就是一群養不熟的白眼狼。」
「娘，這樣和二房撕破臉是不是不妥？」裴氏柔弱的聲音開口道，還帶著了些許憂慮。
大房對二房向來不錯，他們再怎麼說都是一家人，到了流放的地方，少不了要相互扶持，現在就撕破臉，那以後……
裴老夫人表情馬上變得嚴肅起來，也知道兒媳在想什麼，語氣認真對於裴氏道：「二房那一家都沒什麼好東西，以前也只因為將軍府的權勢的地位才討好大房，現在被流放，指不定多記恨我們，你那些念想徹底斷了的好。」
大房一家去找二房求葯被羞辱的時候，裴氏已經重病昏迷，也沒有人說起這件事，她並不知道。
裴氏是個聽話的，聽到老夫人這般認真嚴肅，應聲下來。
隨後眾人沒有將話題繼續落在二房上，裴二嫂好奇問道：「歲娘，你學過廚藝？」
紀知歲點頭，「以前在侯府我經常要自己下廚做飯，和師傅們學了點。」
原身雖然是侯府小姐，可親娘早逝，不受威遠侯待見，日子連丫鬟都比不上，經常要自己做飯，沒少搗鼓吃食，這也能正好解釋自己為什麼有身好廚藝。
裴二嫂有些後悔自己嘴快，知道自己這是不小心觸及了歲娘的傷心事，她被威遠侯送來替嫁受苦，肯定是家裡不受寵那個，還要自己下廚做飯，以前在侯府的日子肯定不好過。
在場的其他人也是這樣的想法，裴老夫人上前搭上了紀知歲的手，心疼道：「好孩子，你受苦了。」
裴老夫人的目光落在靠在角落，臉色有些蒼白的裴憶安，那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要他好好對待這個媳婦，不能讓她吃苦。
裴憶安接收到了這個眼神，內心沒有任何波瀾，面上朝著祖母點頭算作回應。
他目光幽深的看向那道嬌小的背影，從下午開始她就變了好多，就好像換了個人似的，一個人的變化真能如此之大？
可更讓他奇怪的卻是自己的身體，原本渾身劇痛乏力的身體，似乎好了好多，身上似有股暖流在遊走，輕撫著他瘋狂躁動的經脈。
他凝眉閉上眼，屏氣感受到那股奇異的暖流，想去探究，可這暖流讓他無法捕捉。
這不正常，非常不正常。
他被下了五毒散，用大力便會渾身劇痛無力，可現在這癥狀，難道是那位不放心，又下了其他的毒？
想到這些，他的眸色變得晦暗危險。
紀知歲這時候來到了衙役搭好的灶台旁，老五頭正在為今晚的吃食發愁呢！
食材雖然不少，奈何手藝不行啊！
看見紀知歲出現，那雙眼睛都亮了起來，「小娘子，你終於來了？」
在灶台旁燒火的衙役見到紀知歲，眉頭緊蹙，語氣不贊同，「老五，你讓這小娘子過來作甚？」
有人替自己做飯，老五頭聲音帶上愉悅：「這位小娘子會做飯，我讓她過來幫忙。」
「這小娘子真的能行？莫不是你在誆騙我？」燒火的老李頭看著面前人小小隻，沒什麼力氣的模樣，不免懷疑，這小娘子的身板能夠拿起鍋鏟做飯？
「我可沒有，這小娘子做的湯香氣撲鼻，廚藝肯定沒話說。」想到剛剛自己聞到的味道，他忍不住吞口水。
紀知歲的目光落在灶台上，上面堆了不少食材，一大塊臘肉，白面饅頭，乾糧餅子，蕨菜，白菜，雞蛋等等。
「小娘子，這些食材你可以嗎？」老五頭順著紀知歲的目光落在灶台上。
「沒問題。」紀知歲的腦海中已經有計劃了。
「好，那要我打下手的地方儘管說。」他們這些衙役數量不少，胃口也大，吃的東西自然也多。
紀知歲讓老李頭將火燒旺，將處理好的蕨菜焯水，又用筷子將焯過水的蕨菜放在盤子中，將臘肉放入水中，燙一遍洗去一些鹽味，同時讓這塊梆硬的臘肉變得變軟，更容易逼出油脂。
過一遍水的臘肉切片，倒入鍋中，炒出油脂，加入焯過水的蕨菜翻炒，臘肉本身就很咸，不需要再加鹽調味。
很快，屬於肉的香味開始在空氣中飄蕩。
一旁休息衙役們也被這香味吸引了，他們開始期待起晚飯。
在一旁燒火的老李頭和老五頭對於這香味更加直觀，忍不住吞咽口水，直勾勾的看著鍋里的蕨菜臘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