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五講四美三熱愛
褚裊身側的手發顫，顯然不願提這個話題。
柳思穎立馬就雄起了，昂著頭，叉著腰，「看到沒有，她自己都說不出來。」
褚裊立刻揚起拳頭，柳思穎下意識地捂嘴，上次牙齒險些被她打掉，現在幾乎是條件反射了。
她眼神倉皇著，「不要打我。」
「看思穎被她欺負得有多慘！」郝春燕同情心又泛濫起來，冷冷瞥褚裊一眼，扶著柳思穎進了寢室。
季凝轉過身來，握住褚裊的手，褚裊的手很冰涼，她嘆了口氣說，「對不起，你不願說就不說，但我想告訴你的是，當別人欺負到你頭上，你一定要想辦法反擊。不是光用拳頭，你也看到了會哭的孩子有糖吃，光用拳頭解決不了問題。」
她認真地盯視著褚裊的眼，「我們要的是結果，而不是過程。」
這也是季凝活了兩世得出來的經驗，前世她過於剛硬，像不肯曲折的筷子，她媽不理解她，沒有一個人心疼她。
她做了很多，結果是吃力不討好，雖然曲線救國，一時會有點不習慣，但最後的結果卻是對自己大大地好。
褚裊好像聽進去了，點了點頭。
…………
翌日，教室里——
桌子和桌子之間的過道，褚裊和柳思穎正好狹路相逢。
柳思穎瞥了一眼周圍好多雙眼睛看著，又看了看這階梯，計上心來。
便準備隨地大小演，好搗壞褚裊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進一步深化她的可憐。
她可憐了，郝春燕才會更心疼她，給她更多好處。
尤其褚裊最近被季凝裝扮得越來越好看，這黑色小皮衣加長裙，風格越來越對味，簡直跟換了一個人似的。
柳思穎這心裡頭啊，就跟在油鍋里炸似的，憑什麼一個霸凌她的人能過得這麼滋潤，這麼好？
但褚裊提前看穿了她，扯住她的手腕，避免她掉下去。
對於她這樣的計策，她已經屢試不爽了，柳思穎著實沒想到褚裊居然預判了她的預判！
但是沒關係，柳思穎眼珠子一轉，那鬼點子跟噴墨似的往外冒，她正要輕呼一聲。
褚裊倏然哀怨看她，「早知道你來了，我便不來了。」
柳思穎雞皮疙瘩瞬間起了一身的，這什麼鬼語氣？
這褚裊發什麼瘋，她怎麼搶她的台詞。
她狐疑地看著褚裊，心底不斷升起不妙的預感。
褚裊收了平時的兇相，凄凄慘慘地看著她，「我也只是想上個課而已，沒想到你這麼介意我，還要攔我的路。」
柳思穎反應過來，尷尬地捋了捋頭髮，「怎麼會呢？」
「對啊……」褚裊拿另一隻手拭了拭眼角，眉頭緊鎖，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你說過去的事就過去了，我還以為你說真的，沒想到你還是沒辦法和我在一個教室里。」
她這話說得教室里其他同學心裡都怪不舒服的，「雖然之前褚裊不該打人，但她這次又沒打，都是同學，柳思穎也別太過分了吧。」
學到了綠茶的褚裊心中很興奮。
她自小被父親帶著讀四書五經，在那些書里，為人就應該正派，黑就是黑，白就是白，還從來沒有嘗試過這種做法。
她突然一下子嘗到了甜頭。
郝春燕狐疑地看著褚裊，雖然不知道她臨時抽什麼瘋，但是這貌似也是她想要的結局，於是便提議道，「那就握手言和吧？」
褚裊頷首，伸出手去，柳思穎一看到她那骨節分明的大手都心中犯怵。
然而為了顯示自己的大度，只得含著驚懼，把手伸了出去，與她的交握。
剛握上去，就聽到「咔嚓咔嚓」的聲音，柳思穎汗珠子都滲出來了，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來，卻面對的只是褚裊皮笑肉不笑的冷冷表情。
這個該死的褚裊，她哪裡來的那麼鬼點子？
一定是……
柳思穎咬牙切齒地想，但她猜得半點沒錯。
季凝告訴褚裊，要報復人，不用明面上，暗地裡使點小動作。
仇也報了，還不必怕遭人非議。
聽到季凝說這話的時候，褚裊還挺吃驚的，一直都以為季凝是善良溫順的小仙女。
季凝無奈地告訴她，「仙女也要吃飯啊，仙女也會生氣啊，仙女又不是柿子。」
沒辦法，這年代電視劇還有新聞上的價值觀都還是教怎麼當一個傻白甜，要以德報怨，熱衷於「五講四美三熱愛」。
還壓根沒教一個好人，要如何保護自己。
只得慢慢教。
後來大家在吃過足夠的虧，又通過網路看到了大千世界，也逐漸明白，很多時候善意換不回對方的感激，只會變本加厲。
以惡制惡，才是王道。
褚裊心情愉快地回了寢室，一路哼著小曲，從高中起，這麼久了，她的心情還沒這麼愉悅過。
蔣芝芝笑著打趣，學著褚裊方才說的語氣，「早知道你來，我便不來了。咦……」
她搓搓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同樣是凝凝的學生，我都學不會這個，看來你是學霸，我是學渣。」
褚裊這才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從《紅樓夢》里的林黛玉身上學的。」
羅曉涵眼眸亮晶晶：「褚裊，我看你書架上好多書，看來你看書一定看得很多吧。」
褚裊點頭，看著書架上三層書，有不少陳舊無比，被她都翻爛了，她仍舊愛不釋手，「這有一半是我爸給我的。」
「哇，那有些書能借我看看嗎，我在新華書店都沒看到呢。」羅曉涵推推眼鏡，她同樣也是個嗜書如命的人。
「嗯，你想看就看吧，沒關係的。」
羅曉涵：「謝謝你！(*^__^*)」
褚裊自打來了這個寢室之後，就發現人與人的差別真的很大。
之前在那個寢室，她們都嫌她的書太舊，還說她把破爛當寶貝。
但這會兒看到羅曉涵把她的書拿了起來，如視珍寶地抱在懷裡，那臉上純真熱愛的表情摻不了假。
褚裊內心真的是百感交集。
晚上還沒熄燈，幾個姑娘都已經換了睡衣，頭髮也剛洗過，披散下來，烏黑如墨，香得很。
褚裊突然盤腿坐了起來，她像是下了很大的決心，短暫的停頓后，如釋重負地說，「你們是我最好的朋友，我願意告訴你們，為什麼我一直追著柳思穎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