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李淳風後人
常青笑而不語,望向桌上酒壺,伸手輕輕一彈。
叮!!
剎那間,酒壺顏色緩緩變化,自底部始,金色逐漸蔓延,不過數息,整隻酒壺已然化作金質。
「真是點石成金!」
道人驚呼,滿臉難以置信。
李白與崔成甫亦猛然站起,神色震撼。
道人急忙抓起酒壺,仔細端詳,口中喃喃:「不可能,這不可能,這定是幻術,我必是中術了。」
然而,他反覆查看,卻始終尋不見異狀。
他又連忙催動法力,運轉靈識,欲掙脫幻術控制,卻徒勞無功,那金色酒壺依舊金光閃閃。
李白急問道:「道長,莫非我也中術?為何我亦見酒壺化為金質?」
常青搖頭道:「此非幻術,你們自然難辨其真。」
三人聞言,皆是一愣。
道人再次驚呼:「難道真的是點石成金?不可能,這絕不可能。」
李白與崔成甫相視一愣。
忽地,崔成甫似有所悟,急取酒壺,猛然擲地。
嘭!
酒壺應聲而裂,碎片四濺。
崔成甫凝視壺內,瞳孔驟縮,忙拾起碎片,輕觸其壁:「這內膽竟是瓷制?」
他復又敲打壺身,一塊金色碎屑脫落。
李白與崔成甫恍然大悟,原來金箔僅覆於外,內里仍是酒壺。
道人急從懷中掏出銀兩,猛力一砸,啪嚓一聲,銀兩碎裂,現出內里頑石。
他頓時啞然,自知被騙。
此幻術之精妙,令他嘆為觀止。
道人望向常青,深吸一口氣,拱手道:「道友好手段,李某佩服。」
常青微笑:「道友姓李?」
道士點頭:「正是,貧道李承天。」
常青笑道:「在下散修常青,可否請李道友共飲一杯?」
李承天對常青亦心生敬意,知他非黃鶴同夥,便落座抱拳道:「先前多有冒犯,誤以為道友與黃鶴那賊人同流合污,望勿見怪。」
常青好奇:「李道友與黃鶴有何恩怨?」
李承天沉聲道:「非我與黃鶴有仇,實乃黃鶴與天下道士為敵。」
此次,不僅常青心生好奇,就連李白與崔成甫亦面露疑惑。
李白忍不住詢問:「那黃鶴不是道士嗎?諸位同為道士,為何會有仇怨?」
李承天嘆息:「黃鶴以道術取悅聖人,獲得無上權勢,成為聖人身邊寵臣,此後,他與弟子們打壓道家各派,黨同伐異,致使黃鶴一家獨大,我等怎能不恨?」
「我道家被佛門壓制數百年,難得遇上一位喜愛道術的皇帝,正欲請聖人推行道教,獨尊道術,卻被黃鶴這賊人因私慾所累,誤了大事。」
常青、李白、崔成甫三人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常青好奇問道:「既然長安已成黃鶴的地盤,你為何還留在此地?何不前往別處發展道教?」
李承天再次嘆息:「我此番來長安,一是為了目睹大唐盛世的餘暉,二是欲往極樂之宴,見識那黃鶴老賊的幻術,看看是否有破解之法。」
李白皺眉詢問:「李道長,何謂大唐盛世的餘暉?」
李承天搖頭:「字面意思,大唐盛世即將迎來崩塌。」
此言一出,三人同時大驚。
常青知曉歷史變遷,自然清楚大唐後期的走向。
然而,眼前這人又是如何知曉的?
李白心中亦是震驚,他雖知地方官僚腐敗,民怨沸騰已久,卻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出,盛世大唐會迎來崩塌。
「道長此言何意?」
崔成甫急問道:「我大唐正值千秋盛世,古往今來,此刻堪稱最為繁榮富強之時,又豈會崩塌呢?」
李承天輕輕搖頭:「此乃天象所示,我只是陳述事實。」
常青眉頭微皺:「天象?道長還精通卜卦之術?」
李承天點頭道:「略知一二,祖上曾留下一卷《推背圖》,我藉此圖,可窺探一絲天機,只可惜無法向聖人稟明。」
「推背圖!」
常青聞言一驚,隨即詢問道:「令祖是?」
「黃冠子。」
李承天輕描淡寫道。
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黃冠子李淳風?」
在太宗時期,李淳風因仕途不順,遂出家為道士,並取外號為黃冠子。
常青不禁露出詫異之色,這李承天竟是李淳風後人?
李淳風何許人也?
乃歷史上赫赫有名的易學大師,傳說他博覽群書,尤其擅長天文、術數、陰陽之學,且精通面相、六壬及五行等術。
坊間關於他的傳說眾多,他與袁天罡二人,曾是李世民身邊的頂尖相術大師,二人合力編寫的《推背圖》,更是震驚華夏歷史。
相傳,李淳風以周易八卦推演未來,不料一算成讖,竟推算出唐后華夏兩千餘載的命運。
直至袁天罡推其背,言天機不可泄露,李淳風這才罷休。
故此,這本預言奇書得名《推背圖》。
一眼望穿千年,李淳風有此推演之能,其後人亦必定不凡。
常青對李承天心生敬意,抱拳道:「原來是道友竟是太史令後人,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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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與崔成甫亦聞李淳風大名,二人起身抱拳,面露敬仰。
李承天苦笑:「皆是祖上榮光,本人無能,僅學得祖上些許皮毛。」
李白忍不住問:「李道長,你剛才言大唐盛世將崩,此乃何意?」
李承天嘆息:「具體情形,我難以言明,只能說,未來大唐將盛極而衰,天下恐有大變。」
崔成甫急問道:「變在何處?」
李承天搖頭:「天機不可泄露。」
常青緩緩道:「若我所料不差,變在邊關吧!」
此言一出,李白、崔成甫瞬間大驚。
李承天看向常青,驚訝道:「道友亦推算出來了?」
「不必推算。」
常青長嘆一聲:「我自劍南道與江南道交界而來,目睹百姓之困苦,胡人囂張至極,視漢人為草芥,更有邪教猖獗,妖魔鬼怪橫行。」
言罷,常青細述遭遇大宏教之種種,眾人聞之面色皆變。
「邊關之事……莫非是那三鎮節度使安祿山所為?」
「我就知道,胡人其心必異!」
李白急道:「此事不可拖延,我須得面聖,將邊關真相告知。」
崔成甫卻搖頭:「太白兄,聖人恐不會信你我之言,當朝宰相楊國忠與安祿山積怨深重,聖人雖有疑心,但安祿山敢回京赴極樂之宴,便顯其忠心,聖人自不會再疑。」
李白不忿:「安祿山狼子野心,眾人皆知,為何聖人還偏信於他!」
「噓,太白兄,慎言,小心隔牆有耳。」
崔成甫連忙提醒。
至此,兩人興緻盡失,唯有借酒消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