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六十多歲宮女的美人計?
我已經在心裡罵太後幾百遍。
這路太難找了,我嚴重懷疑之前領路的太監故意帶我彎彎繞繞,導致我現在完全找不到方向。
我有問路邊站崗巡邏的士兵、路過的宮女和太監,他們都閉口不談。
嘶~
她是怎麼做到一天內或者僅僅幾個時辰內,把「不要告訴皇帝回宮殿的路」告訴給每一個人?
或者她早有預謀,在我還沒登上皇位時就已經打算整我?她是不是太閑了?
我走,一直走,穿過一個又一個巷子,這裡大部分的建築都一樣,找不到任何建築地標,我只能時不時踢牆壁、木門。
直到最後,我只能扶著牆走,為什麼?
因為天已經快黑了,肚子是又餓,雙腿直接打顫,我找到一個門檻坐了下來。
其實想想也有好處,至少可以了解這個皇宮,在這三四個時辰里,我去到凈事房,我選擇沒進去,哪個男人會對那裡感興趣?
有去到凈衣房,那裡簡直就是參差不齊,小的洗衣宮女才十幾歲,大的跟小蝶她們一樣,只能提半桶水短短不到十米的距離,她們能休息兩三次。
那裡都充斥著一種「氣」,「死氣」,感覺她們的靈魂已經死亡,即便是年幼的小宮女也一樣。
或許是面對我這個無能的皇帝,她們感到沒有什麼盼頭。
或許從她們從進這個門時,只空留下軀體便已經死亡。
據我休息半個小時觀察的結果,她們一天到晚的在洗衣服,尤其在洗太后的衣服,衣服布料眾多,價格極其昂貴,往往都是七八個小心翼翼洗著,消耗的時間也非常長。
我有想過要不要偷偷拉攏幾個這樣洗衣服的宮女,我想她們應該對太後有些怨言,還是有成功的可能。
最後我還是打消這有可能的念頭,不僅僅是她們只是洗衣服的宮女,無法給我實質性幫助,更重要的是以後怎麼聯絡?
要知道,即便是朋友,不,即便是親兄弟,長時間不聯絡不見面,關係會變淡嚴重的還會反目,總不可能經常來凈衣房,這不是告訴別人:我在凈衣房有人。
有去過幾位先皇妃子的宮殿,還沒靠近就已經哭聲就已經傳出來,不止一妃子,也摻雜著一些宮女的哭聲。
看來這位先皇很得民心,應該是一個不錯的皇帝。
等等
我剛剛腦袋裡有個東西一閃而過。
我好像悟到了一些東西,她們估計不是為先皇哭泣,她們是為自己哭?
伊國現在建國已經204年,歷經六代帝王,每一代帝王死亡都會把整個皇宮的宮女、妃子——沒有子嗣的都要陪葬。
用禮部的理念來說,整個皇宮的女人都屬於皇帝,皇帝用過的女人或者名義上他的女人,不允許任何人染指,不許她們對已經逝去皇帝有任何不忠。
包括前幾個月進宮的稚嫩女孩,有小蝶她們這樣的老宮女。
不過小露說過她們之前見到過我那皇帝爺爺,那她們是怎麼活到現在?
算了,這一時半會沒有答案。
只能說禮部那幫傢伙真是迂腐,這些宮女不說上萬,幾千還是有的。
算了,我又能做什麼呢?我只是一個工具,一個傀儡罷了。
「該死」
我都不知道罵過太後幾遍,我估計我得爬著回去,我不怕被人殺掉,現在幹掉我對誰都不利。
我只能在那一直坐著,現在是七月,白天還是有些炎熱,可到了晚上就有點冷,蚊蟲還賊多,我的腳踝、手掌、脖子已經好幾個包,臭蚊子把我的龍血還給我。
忽然
我眼前那悠長悠長,稀稀鬆松有幾個士兵站崗的巷子出現一個提著燈的灰團,似乎是個人?
那個人走的很慢,如果這是鬼,那我可就不怕了,我能甩它十條街。
「咦」
好像是小露?
確實
她的腿一瘸一瘸,非常明顯。
我走了過去,不想讓她這麼費力,同時心中也有疑惑。
讓我獨自一個人回宮殿,讓我迷路,最後讓小露找到我,並帶我回去?
我不太相信小露會違背太后的命令特意來找我,我也不太相信她能靠自己找到我,畢竟這皇宮非常大,我已經用雙腳驗證了。
這是太后的目的?她捏死我應該是動動腳指頭的事,大可不必這樣費勁,即便有什麼要我配合的,只要威脅一下我,我也就掙扎幾下就會同意。
對我使「美人計」?哪有這樣的美人計,六十多歲的美人?瞧不起誰呢?
「小露,你怎麼來了?」我明知故問。
「陛下,接你回去。」她輕輕靠在塗著紅泥的牆邊,喘著氣回答。
她的回答我絲毫不意外,我接過她手裡的燈。
她說:「我給你指路,下次你就不會迷路了。」
我說:「好的,麻煩了」
我輕扶著她,為什麼我不背著她?那是我要看看她到底藏著什麼貓膩。
我扶著她艱難的走了五百米的路程——主要是她艱難,我是很輕鬆。一路上她一直說著要從哪個路口拐到那個路口,如果從早朝下來后要麼走才是最近,哪裡的風景最美,等等,嘴巴那時巴拉巴拉沒完。
最後瘸的那條腿支撐不住,整個人倒了下去,我蹲下來查看她的腳是發現她的腳底已經全是水泡和血液。
我驚到了,我連忙說:
「要不我背你吧。」
「好。」
她沒有猶豫,似乎她一直在等我這句話,她沒有什麼貴賤觀念,就算有也不會太強,這是我給她的評價。
她在我的背上非常輕,恐怕都沒有五十斤,她說她以前年輕的時候也很漂亮,她不後悔進到皇宮,在這裡她一樣開開心心,她不明白小蝶和小惠為什麼老是哭泣,明明她們根本改變不了什麼。
我只能在適宜的時機隨聲附和。
她的呼吸好像平緩了下來,悄悄在我耳邊說:
「你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背我的男人,真的很有安全感,我也算是一個真正的女人了。」
說完就把下巴搭在我右肩上,並且發出「噗噗」的放屁聲,我苦笑一聲:
「小露克制一點。」
她沒有回答我,我有感覺後背一涼,我猜應該是她尿了,我輕輕放下她,轉身希望能得到她一個解釋。
可她由坐著直接倒了下去,我還以為是我太突然,讓她不適應,連忙用手扶住她的上半身,這時我發現了異常。
她,小露,好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