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你太貪婪了
「蟲族勾結妖族,三界無人不曉,啃食仙樹破壞結界,仙尊剛收了千足蜆,難道是忘記了嗎?還是說,您降服蟲族之首是與它達成了什麼不為人知的協議?」
「毗勛!請注意你的言辭!你可知,上一個污衊仙尊的人,會是怎樣的下場?」
紫櫻把鞭子架在他的脖子上,儘管她知道,毗勛的懷疑並非沒有道理,可就是這樣的自然而然,有了一便會有二和三,其他兵將心中正有此意,只是沒有說出口而已。
言論紛雜猶如洪水,來勢兇猛,這對仙尊,非常不利,也對對戰,影響極大。
此刻挨訓的毗勛,緊握雙拳,但明白過後,也稍稍鬆開,沒有證據的言論就是妄言,他不想連累戰事的結果,也不想連累弟兄們挨罰。
故而抱拳俯首,「屬下知錯,是屬下魯莽行事了。
紫櫻看人雖內心不服,但至少表面接受,其他兵將們也把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便收回紫鞭,也拱禮相向略微表示歉意,「仙規嚴明,還望各位仙將們慎思,慎言!」
「只是……」他看向眼神堅定的女子,「血脈關乎三界,仙尊若有隱情也得告知我們一二,否則,弟兄們雲里霧裡,還如何齊心協力破了妖魔的詭計?」
說到底,他們還是不信任這個領將之首,準確來講,是不信任擁有強盛血脈卻一點私心也沒有的南瑤仙尊罷了。
紫櫻原以為,她的旁敲側擊,就算不能說服也足以先把人壓制下去,可她沒想到,這人怕是塊沉池多年的倔木頭!
於是,剛繞圈在手的長鞭,又甩了開來,「所以,你是不打算聽懂了嗎?」
哪知,毗勛回懟,「紫大人如此維護仙尊,難道早就知道有此計謀,所以你也連我們一塊隱瞞了?」
荒謬!
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她的想法好嘛!
葉漓摸著鼻尖暗自腹誹的時候,她看了一眼從尷尬轉為惱怒的紫櫻,正在把握著紫鞭準備以武理論敬酒不吃吃罰酒的毗勛。
她連忙按住她的指掌,指了指對面,「敵人還未傷我們分毫,我們自己人卻動手打了起來,你們是要讓他們看笑話的話,也好,我奉陪!」
眾將聽了,順著指向的方向望去,對面的人,抱著雙臂,眼裡全是期待他們起內訌的笑意,故而默不出聲,靜候聽命。
這時,傳來赫驍急癢難耐的音調來,「怎麼樣了,商量得如何?是不是怕了所以在選人頭?別選啦!我只要你南瑤的人頭,其他的,我可看不上喲!」
葉漓轉身,昂首迎面應道:「你急什麼?我人在這呢,你還怕我跑了不成,難道是為母報仇所以孝子難等?」
頓了頓,佯裝皺眉,「可你赫驍孝順的名聲,我還真是聞所未聞……孤陋寡聞啊。」
「你!」
赫驍氣得鼻孔撐得又大又圓。
葉漓說完都不免『噗嗤』笑了出來,他要是個大孝子,在凡間那場掠殺姬蕊為何他不相助?
私帶那支寶貝似的的精兵,他會不知?肯定是故意放任她先去試水,畢竟當時有殷羅在,而他王位尚且還坐不穩,自然顧慮頗多,不敢拿未知做賭注。
以他人之命試探,他怎樣都不會輸得太慘,而且這支妖兵是因姬蕊的擅自行動而覆沒,他還能撈個血海深仇,母慈子孝的好名聲。
呵,還真是個大孝子,直接把人『孝』到入土為安了!
不過,葉漓隨即收斂了笑容,還是先把正事給辦了,「行了,咱們也不要你來我往一句不痛快了,說吧,要我怎樣,你才肯放過它們?」
赫驍直言:「很好!我就喜歡爽快之人,聽好了南瑤!你是個聰明的人,我只要你的人頭,自己乖乖過來待在池裡,剩下的,就看你的安排我滿不滿意了。」
葉漓垂了垂眸,咬重字音,「那自然,是我一人下池,親自為它們鬆綁了。」
赫驍摸起了下巴假裝有些不情願,「這不太好吧?你有點貪心哦,一條人命,就想換了幾百個蟲嬰……」他攤手,「我們妖族也太虧了吧!再說了,你一個個救,要救到什麼時候呢?」
「你看上我的精兵就請直說,要說貪婪,我可不及你的萬分之一。」
她知道他要拉精兵下水,這麼換的話,人多了場面就不可控,一旦解救過程中不同步,對他來說就是趁機殺了幾個,蟲族早就沒落,損失幾個就是往池裡扔掉幾個籌碼,也不帶心疼的。
但她這邊就不同了,仙界將士稀少,已東縫西補湊齊而來的,一兵一卒,按人頭數的可是重要的很!
赫驍往前站了一步,他要好好打量這個嬌小的身影,當真是美貌與智慧並存。
難怪使得已是生得極美的木凌祈妒嫉,一次次不吝嗇膝蓋也要求得妖族與她魔族聯手。
「你可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的生,與死,可由不得自己做主,照這麼想來,我怎會說錯?嘖嘖,你賺大了南瑤,算盤打得真響嘛!」
人質換人質,看似不公平,但實則,她一人,換回幾百個蟲嬰,背後,是換回整個三界還有兵將們。
毗勛這會才恍然大悟,眼前的女子不容小覷,原本他還想阻止她狂妄自大,不可掉以輕心,全然不顧三界的安危。
卻不曾想,人家早就撥開雲霧見本質,赫驍的意思就是要他們搭上性命,而她已先想到,隻身一人以身涉險,試圖救下他們以此來卸下更多的顧慮。
如是想著,葉漓想事周全完備,毗勛自愧不如,再進一步想到,或許,她要救下蟲族一脈自有她的打算,畢竟,赫驍的狡猾她都已經看得透徹,蟲族一事事關重大,怎可能會顧慮不周?
所以,他唯有心服口服,帶領一眾兵將,抱拳俯首聽命,「仙尊,您儘管吩咐,我等不辱使命扞衛仙界。」
葉漓點了點頭,算他還能領悟一二,那麼事情就不會太過棘手,她總算,可以安心地想想,該如何全身而退了。
視線越過憂心忡忡的毗勛,落回紫櫻身上,她走至她的耳旁,拍拍肩說:「我知道你們不喜歡當逃兵,但有時候,總得見機行事,就當是相信我,就當是我允許的命令好了。」
紫櫻沒有嘴上回應,但她合了合眼,葉漓便明了,眼底又恢復凡間兒孩,那般食得糖葫蘆甜味的容易滿足。
嬌小的身影不顧旁人如何看待,就這麼徑直往前,提膝飛下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