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舞姬
佛堂?死人?
裴純聽的心跳加快幾分,猛然想起之前那舞姬身上的味道。
看來這母子兩個與她有相似的打算……
二人的聲音漸行漸遠,裴純仰頭,看著天幕已經顯出幾分屬於夜晚的安靜。
等人走遠后,也慢悠悠的閑逛著向佛堂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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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內。
「嘉善啊,純兒去哪裡了?宴會都開始了,怎麼還不見人影?」
太后許久瞧不見裴純的身影,有些好奇的看向下方的女兒。
如今宴會已經開始,眾多大臣們的妻女基本都已經聚齊,獨獨不見裴純的身影。
也不怪太後有此一問。
公主娘笑笑:「母後放心,純兒去找明景了,那丫頭剛才吃到點心覺得好吃。
性子又急,一刻也等不了,立刻便要給明景送去。」
太后思慮過後,點點頭,她是看著裴純長大的,自然是知道她是什麼性子。
有什麼先想著家中兄長不奇怪。
那邊皇后恰到好處的開口:「母后,您抬頭看看,純兒不是在那邊嗎?」
她指向殿內角落,神情溫和。
眾人隨著皇后的視線轉過頭去。
便見裴純正站在一個小太監身邊,嘴巴不斷地說些什麼,將小太監逼得低下頭,連連後退。
最後被裴純扯住袖子,急的小太監也不敢反抗,只訥訥低頭,口中應和著什麼。
將裴純襯得活像是個逼良為娼的惡人。
太后見此一幕瞬間被逗樂,笑了幾聲,立刻喚來身邊的嬤嬤:「去問問純兒是在作甚,這般為難那小太監。」
嬤嬤也笑著應是,對無奈的長公主福了福身,便朝著角落而去。
許多命婦見裴純這般失禮,太后竟都不斥責裴純,心中羨慕,難免有些酸溜溜。
「裴六小姐如今還未及笄吧,這般活潑還是小孩子呢,也不知道將來要便宜了哪家公子。」
這話,是在諷刺裴純不懂事,在宮宴上亂跑呢。
太后的笑容淡了一些,低頭看向下方說話的人。
平國公夫人。
此人是先皇的髮妻之女,與她的嘉善同為長公主。
太后當年進宮的時候,這位公主的年齡已經大了,早早便被賜婚出了宮。
二人倒也沒什麼交集。
不過她向來不喜先皇后,對其女自然也沒什麼好感。
只不咸不淡的掃了一眼便挪開視線。
對著下方的長公主開口:「嘉善啊,純兒這丫頭如今的德行,倒是與你當年未出嫁時一模一樣。」
公主娘笑笑,同樣沒理會神情僵硬的平國公夫人:「母后慣會取笑我們母女兩個。」
平國公夫人也不是傻的,被人這般忽略,自然是知曉怎麼回事,心中暗暗惱怒自己嘴快,卻也忍不住嫉妒。
別以為她什麼都不知道。
太后要封嘉善的女兒為公主的事情她可都知道了!
同樣都是長公主,怎麼就嘉善生的就這般受寵。
她生的都已經成婚了!還沒封上郡主呢!
那廂,裴純和那小太監被嬤嬤帶到太後身前。
「純兒見過皇祖母。」裴純乖巧的跪在地上。
太后笑得慈祥:「純兒跟皇祖母說說,到底是什麼事情,讓你那般逼問這小太監?看將人惹得,半天都抬不起頭來。」
裴純癟嘴,裝作委屈的模樣,對著太后道:「今日明明所有人都能飲酒,只有我不能。
皇祖母,純兒的風寒都好了的。」
太后聽罷擺上幾分嚴肅表情,虎著臉嚇裴純:「原來如此,明明那小太監沒給你斟酒才是對的!
別以為哀家不知道,你今日都沒讓太醫開藥!」
接著招呼她身邊的太監:「你們今日將這丫頭看好了,誰也不準給這丫頭喝酒!」
裴純縮縮脖子,表情頓時皺成一團。
裝作喪頭耷拉腦的,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去。
倒是上方的太后見此面色緩和不少,忍不住露出幾分慈祥的笑容。
這孩子是她親孫女,怎麼著也是與別人不一樣的。
公主娘也跟著露出幾分忍俊不禁。
大殿上,瞧著這一幕的朝廷命婦們,心思百轉,不過一個個面上還是裝的極為和氣。
跟著奉承太后,時不時摻一句裴純如何如何好。
宴會過半的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一陣喧鬧聲。
裴純放下手中點心,心道,來了。
太后嚴肅的抬起頭:「怎麼回事?吵吵嚷嚷的作甚?」
遠處立刻躬身跑進來一個小太監,三兩步便接近太后,趴在太后的耳邊,悄聲說了些什麼。
殿內的命婦忍不住面面相覷,將視線都放在那小太監身上。
裴純抽空看了一眼皇后,發現皇后的面色維持的非常好。
帶著些許恰到好處的疑惑,適宜的好奇。
彷彿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一般。
心中實在佩服。
想到剛才在佛堂發生的事情,裴純又有些心慌,手腳都跟著涼了幾分。
那頭,太后已經站起身,轉頭看了一眼殿內赴宴的命婦,道:「爾等繼續,皇后留下主持大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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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語氣不辨喜怒的開口:「嘉善帶上純兒一起來。」
這語氣……
長公主心中一跳,立刻應了一聲,看向裴純,輕柔的招手。
裴純飛速站起身,乖巧的被公主娘拉住手。
跟在腳步匆匆的太後身邊。
前方,出了殿內。
太后的語氣已經徹底冷了下來,朝著小太監低聲喝道:「去外殿,叫上裴鐘的夫人來!」
公主娘牽著裴純的手緊了緊,發現自家閨女的手冰涼。
表情有些憂慮,下意識在心中猜測是不是出了什麼事情……
裴純暗中捏了捏公主娘的手,示意她放心。
在路上,非常巧合的碰見了皇帝。
他身後正帶著裴清,與眼睛處包著雪白布巾,神情慌亂的裴鍾,和幾個裴氏的男丁。
太后和皇帝沒說話,朝著一個方向而去。
太后和皇帝不開口,他們這群人自然也不敢說話,全都大氣不敢出,鵪鶉一般,跟在天下間最尊貴的兩人身後。
裴純朝著裴清看去,果然發現大哥的面色深沉,一直低著頭看路。
她不敢露出什麼奇怪表情,生怕自己露餡,只能跟著裴清做出同樣反應。
半晌。
眾人終於到了地方。
佛堂內燭火搖曳,昏黃的光暈透過雪白的窗紙映照在外邊的雪地上。
那廂,衣衫不整的太子,與梨花帶雨的裴琳已經被壓在了刺骨的雪地上。
裴純暗暗咬緊嘴唇,防止心臟蹦出嗓子眼兒。
將視線落在低眉順眼的裴鐘身上。
果然見他面色大變,神色震驚又詫異,瞧著竟然還隱隱約約帶著幾分驚慌。
順著裴鐘的視線看去。
太子與裴琳此時二人面色滿是潮紅。
尤其是裴琳,上半身都露在外邊,且全都是各種青紫的印子,叫人一瞧便能看出到底經歷了什麼。
太子此時也一樣,赤果著胸膛,褻褲鬆鬆垮垮的垂在腰上。
神情看上去不甚清醒,因他是太子,身邊小太監不敢像押著裴琳那般去碰他。
只是圍在他身邊,暫時用衣服替他遮擋一二。
皇帝此時已經到了門外。
可太子好像還未清醒,即便有太監阻止,也要向著裴琳的方向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