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惡意
手下暗暗掐了一下身邊的裴琳。
裴琳被掐的面色一變,也跟著委屈的紅了眼眶:「是啊,爹爹,如今長公主府這萬事不管的態度,難保這件事情……本就是他們做的。
現在誰人不知道太子與六皇子斗的正凶。
長公主府說不定就是想通過琳兒,借著六皇子的手,讓裴氏就此在朝中沒落下去!
最終除掉裴氏呢!」
裴琳知道,在自家爹爹心中,裴氏、與他在朝中的官位,絕對是排第一位的。
為了轉移怒火,讓自己在裴家過得好些,也為了讓娘親擺脫爹爹的遷怒,只能將事情往長公主府去引。
裴鍾聽著女兒的話,再想想今日長公主的態度,也覺得有幾分道理。
畢竟裴氏當年對信國公是真的不好,萬一裴氏就是想藉此報復回來呢?!
想到這,裴鍾惱恨的拍了一下桌角。
高聲吩咐外邊的車夫:「轉道去太子府!」
若是再不去求太子想辦法,以後自家閨女真的進了太子府,才是他們一家的災難。
誰人不知太子妃母族勢大,還十分善妒!
更何況,他手上本就不幹凈,那件事更是不知道觸動了朝中多少官員的命脈。
若是一個不小心,便是要被朝中官員聯手彈劾。
還有這可恨的長公主府!若不是那群賤人暗害,他裴氏何至於淪落至此!
想起剛才出了長公主府後,馮桓說的話,裴鍾心中暗暗下定決心。
不行,這次去必須得攛掇著太子對長公主府動手,能除掉,最好還是除掉。
馬車搖搖晃晃的不停向前。
到了地方,裴鍾跳下馬車,知會門房一聲,便在原地等候。
礙事的妻女早就被他揮手讓馬夫送回家中。
終於,在冰天雪地中挨凍,站了一個時辰的裴鐘被太子放了進去。
剛一進來,裴鍾就見上方太子寒著臉,正死死盯著他。
忍不住雙腿一軟,哭喪著臉跪了下去。
「殿下!這次的事是有人算計啊!」
太子冷哼一聲:「算計?誰?」
「是長公主府啊殿下!若不是長公主府看不上裴氏,如何能挑選琳兒!」
裴鍾也不顧右眼受傷,眼淚像水一般,稀里嘩啦的流了一地。
太子眼神閃爍,心中難免懷疑,難道長公主府已經知道了馮桓下藥的事情?
然後與麗妃聯手做下的局?
「你有何證據?」
「回殿下,今日微臣去了長公主府,本想是去求著長公主殿下,為您去陛下那兒美言幾句的。
卻沒想到嘉善長公主語焉不詳,態度也頗為憤怒……這……看上去像是徹底惱了您……」
裴鍾深知話說一半會有什麼效果。
果然,他話音剛落,太子殿下臉越發難看。
「你說的是真的?」他知道當時醉酒,將他帶去佛堂的是那群舞姬。
且他也查過,舞姬與麗妃脫不了干係。
難道是長公主府選了麗妃與八皇子一方?
怎麼可能?!
老八這輩子都不可能登上大位,長公主府真的會這般蠢站隊老八?
太子覺得不盡然。
「微臣只是一個小小侍郎,如何敢編排長公主殿下。
且還在這邊欺瞞太子殿下!
殿下,微臣說的句句屬實,若是有一句虛言,微臣甘願受天打雷劈之刑!」
裴鍾暗暗下定決心,長公主府如今已經對著裴氏動手,那她們就是敵人。
對於敵人,裴氏不需要留手,最好是將信國公一同摁死。
到時候信國公的爵位,豈不就是他裴氏的?!
國公的爵位可保子孫三代富貴呢!
想到這兒,裴鐘的呼吸急促幾分。
太子嗤笑一聲,他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出來底下跪著的裴鍾到底是什麼想法。
不過他最怕的不是裴鍾所說的,而是怕老八與老六聯手,配合信國公的八萬兵馬,到那時,他還有翻身的機會么?
畢竟信國公手中兵馬有八萬呢,誰人不想動動這塊肥肉……
若是長公主府不站隊他,就有可能還投奔老六。
不行,絕對不能讓老六得到信國公的支持!
既然長公主府成為不了他的助力,還是除掉最穩妥……
到時候他再給那八萬兵馬換一個統領。
換成他手下的人……
至於長公主府如今到底是什麼想法,什麼態度,那重要嗎?
不重要,重要的是信國公手中的兵馬。
裴鍾額頭貼在冰涼的地面上,摸不清太子到底是個什麼想法,不過見人半晌不出聲,心中還是微微放下了許多。
不出聲好啊,不出聲就代表是在考慮這件事情。
他在邀請,邀請太子殿下與他一起。
一起動手,除掉長公主府!
瓜分信國公的兵馬和爵位。
「微臣聽說,在宮內,因為裴六小姐救下六皇子一事,太後娘娘已經打算在裴六小姐及笄時賜封公主了。
到那時,裴六小姐及笄后的夫家人選,定然是太後娘娘親手挑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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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可別忘了,六皇子殿下如今可還沒定下正妃呢……」
裴鍾再次引導。
太子眼皮一跳,對啊,老六身後可是太后與皇后。
以裴純公主的身份,到時候,定然逃不過太后的親自賜婚。
太后不可能放任裴純嫁給他自己,自然會將人給老六留著。
等到那時候,長公主府與六皇子聯手就成了必然。
這也是為什麼,他之前想通過讓裴純失身於他,然後再通過這件事情,強行與長公主府綁上一條船的原因。
之前裴純的身份頂天不過是一個郡主,太后再怎麼說也沒資格插手到嘉善長公主府內去。
可現在裴純救了老六,身份還被破格提升成了公主,跟父皇的女兒身份一般齊平。
這下太后自然有理由插手裴純的婚約。
不行,他必須先下手為強!
「孤記得,你手下有一個茶園吧,你去把那茶園的消息透露給老六。
以孤對老六的了解,他會先讓你去牢中待一段時間。
到時候你把長公主府扯出來!
孤保你不死。」太子語氣絲毫平淡。
裴鍾擦了擦額頭。
去牢內?
去了牢內,最先脫一層皮的一定是他!
這是太子還在心中耿耿於懷宮宴失德的事情呢。
因為裴琳那死丫頭與太子一度春風,讓太子在皇帝跟前兒受了斥責。
結果太子轉頭就將這筆賬放在了他的頭上!
呵,心眼比不上針鼻兒大的太子。
可憐他這麼大一把年紀,還要給那不孝女擦屁股!
*
見人走遠,裴純終於鬆了一口氣,放鬆的趴在桌上,視線轉向公主娘:「咦?娘親是要去作甚?」
只見此時長公主正被琴嬤嬤伺候著,輕巧的披上了大氅。
「進宮,訴苦。」公主娘淡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