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潛入

第37章 潛入

夜色漸晚,太陽落了山,許多路邊的街道便點上了燭火。

裴純剛跳進質子府的院子,便見只有一間小屋還亮著燈。

她穿著將自己緊緊包裹的夜行衣,蒙著面,不甚在意的推開房門。

本以為見到的也應該是穿著渾身漆黑,包裹嚴實夜行衣的古淵。

卻沒想到,一推開房門,差點被他那一頭銀色的小鈴鐺晃瞎眼。

裴純:「……」她們要幹嘛去來著?郊遊?

看著古淵一身新奇的西疆打扮,裴純難得失語半晌。

不怪她,兩輩子加起來,還是她第一次瞧見古淵穿成這個樣子。

怎麼說呢,裴純將視線落在他編的精緻辮子上,總覺得他此時像是一隻開了屏的孔雀。

她猜測,若不是今晚她們是去地牢,估計古淵能弄出來顏色更加鮮亮的衣衫來。

不過,配上那張白皙精緻的臉頰,細長的眉眼,還挺好看的,嘿。

尤其是在昏暗的燭火下,銀飾微微閃著令人醉心的光芒,他那一身即便是純黑色的布衣,也能瞧出其上精美的刺繡,在各處隱約起伏。

流光溢彩,卻又不醒目。

低調。

她下意識讚歎:「你這一身可真好看。」

話音落下,裴純清楚的看見對面的古淵羞怯的低下頭,側臉,耳朵,脖頸再一次紅了個徹底。

有些想吃秋日裡剛摘下來,脆爽鮮甜的紅果子了,裴純想。

……

矮小的刑部地牢內還算燈火通明,燭光點點掛在土質牆壁上閃爍。

一間間木質柵欄,隔出潮濕又冷硬的牢房。

牢內犯人們喪眉耷眼的或坐,或卧在地上。

周圍陰森森的。

只能聽見老鼠細小的咀嚼和爬行的聲音。

偶爾兩隻老鼠爭搶食物,打的急了還會發出吱吱聲,快速的從犯人們的面前竄過去。

裴純與古淵此時,正趴在被厚實大雪掩蓋住的矮小窗口旁邊。

說實話,這窗口,還沒有公主府附近流浪狗小黃的身子高。

犯人們都被關在地面之下,只能透過這種一扇一扇矮小的窗口呼吸。

可如今下過大雪,窗子也積雪被蓋住。

沒了窗子,也不知道裡面的人到底是何種情形。

怪不得要叫地牢呢……

裴純拉著古淵的手,將人扯到小窗前蹲下,趴在他耳邊,輕聲:「一會兒馮桓便要到了,咱們安靜聽他們說了什麼。」

濕潤的熱氣傾吐在他的耳廓,古淵渾身一酥,癢到了人的心尖上。

古淵沒說什麼,只是點頭,轉頭看向裴純時,眼睛像是盛了一汪水。

他沒問她是如何這般清楚馮桓的行蹤,只是在心底暗暗留意這件事情。

裴純將自己又貼近了些:「控制人的蠱蟲可準備好了?」

「備好了,明澄放心。」古淵實在拒絕不了裴純的親近,即便身上早已經酥麻的十分難耐。

裴純滿意點頭。

接著,她低下頭,將小窗附近的雪掃開了些,確保能清楚的瞧見裡面的情形。

只見裡面,裴鍾包紮住眼睛的白布早就已經蹭上了不知是什麼的臟污。

紅褐色,還帶著黑泥。

渾身上下只剩下一件薄薄的單衣,髮絲散亂,嘴唇發白的抱緊自己側躺在地,渾身發抖,生死不知。

看上去像是正在發高熱。

她這才安安靜靜的蹲住。

時不時側耳聽聽,底下獄卒們打著哈欠的交談。

終於,在半刻鐘后。

一陣腳步聲伴隨著打開鎖鏈的聲音從下方傳來,裴純警惕的將視線落下。

扯著古淵又趴的近了些。

果然,見到了一個穿著黑色大氅的男人。

不過從腳步聲來判斷,裴純清楚的知道,底下的人就是馮桓。

她攥緊拳頭。

這時,下面的裴鍾也發現有人進入了他的牢房,他有些好奇的睜開眼睛。

見到熟悉的馮桓,有些不敢置信的撐著身子起身:「賢侄?你怎麼來了?」

一旁裴氏族人的牢房內也有醒過來的,紛紛靠近許多。

裴純聽著底下裴鍾那老東西,分明已經感動的聲音都顫抖著。

她嗤笑一聲,不會真的以為馮桓來,是為了與他敘舊的吧!

看馮桓這個到來的時間與打扮,此人就不可能是來救他的。

「伯父,桓奉太子殿下的命令,來看望您。」馮桓依舊帶著笑,他將腕間的食盒放在地上。

裴鍾雙眼發亮,絲毫不顧忌的跪倒在地,打開食盒。

頓時,一陣香噴噴的飯菜味道瞬間席捲了整個牢房。

「伯父請用。」

馮桓退開兩步,眼神放在面前毫不顧忌形象,也顧不上食盒內沒有筷子、湯匙,只能狼狽的用手抓著,大口吞吃的裴鐘身上。

半晌,嫌棄的背過身去。

上邊的裴純瞧了一眼,趁人不注意,當即將手中的砒霜丸彈射進了食盒中。

那邊,馮桓聽聲音差不多了,這才轉過頭來。

他眼神詭譎,慢悠悠開口:「伯父,您這幾日在牢內受了委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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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對琳兒還有感情,這才會想著求了太子殿下,讓太子殿下允了桓來見您。」

狼吞虎咽的裴鐘不住點頭,眼含熱淚。

將盤子內最後一粒米撿起來吃乾淨,裴鍾這才一抹嘴,站起身。

「賢侄,伯父知道你對琳兒的心意,還請你看在琳兒的面子上。

幫伯父去求求太子殿下,至少讓伯父從這吃人的地方逃出去!

逃出去后,琳兒那丫頭便可以與你為妻……」

裴鍾話還沒說完,便被馮桓抬手打斷。

顯然,已經進入絕境的裴鍾絲毫不在意馮桓這般行為的不敬,只是期待的頂著馮桓。

將其當成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

只見那馮桓抬手,隨手按了按鬢邊的頭髮道:「伯父,琳兒已經成了太子殿下的女人。

桓如何敢肖想……」

說起來,就因為裴純那個蠢女人的一句話,讓他今日受了不少太子的鞭子。

現在渾身還在疼著。

太子也是個不分青紅皂白的蠢貨,他將宮中被人算計的事情遷怒到了自己的頭上!

叫人鬱卒!

「不,不,太子殿下已經不要琳兒了,賢侄,賢侄,這就是你的機會啊!

你若想與琳兒以後雙宿雙飛,救伯父出去,好不好!」

他祈求的望著馮桓,還想伸手拉扯馮桓的袖子。

之前裴鐘身為吏部侍郎,堂堂正三品大員,根本沒有這般求過一個毫無功名的白身小子。

可如今情形不同,他已經淪落成了階下囚,旁邊就是裴氏這麼大的一家子。

不低頭不行啊!

「伯父說笑了,一個清白不在,被人玩過了的破鞋,如何值得桓去冒著風險,將伯父救出來。」

馮桓笑著,說出的話,卻刺耳的讓人聽不下去。

「什、什麼?」至少裴鍾當場就愣在了原地,手中的盤子也被摔碎。

馮桓笑著。

卻見對面的裴鍾臉上猛地露出痛苦的表情,難以置信的捂著肚子,慢慢躬下身去:「你、你!」

他用盡全力指著馮桓,半晌,摔倒在地上,口鼻流血……

馮桓笑了一下,嫌棄的甩袖施施然出了地牢。

直奔裴琳所在的寺廟而去。

臨走時,吩咐被買通的獄卒:「將那些裴氏的人全都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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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超雄嫁給蠱王質子后殺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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