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春暉堂
可能是因為昨晚也確實受了點驚嚇，這一夜段翎鈺並沒有睡的太好。
今日起的有些晚，眼底可見一抹烏青，神情也有點懨懨欲睡。
春桃春杏伺候著她梳頭上妝時她眼睛都還沒有睜開。
「姑娘，世子昨晚臨近子時才回府」
「嗯，阿姐了？昨晚宿在軍營了？」
「聽世子說是這樣的。聽說是今年的新兵太多」
"為何？「
春桃靠近段翎鈺耳邊輕聲道「聽說是今年許多大臣都將自己家中無事的子弟都送進了段家軍內。所以大小姐一時難以分配，才這樣的忙碌。」
段翎鈺聽后未語心中暗暗思量「是柳澄佑？還是柳安？前世他們這麼早就在段家軍內安排了人手嗎？」
「妹妹，妹妹你起身了嗎？」段時晏人還在院前，聲音就傳進房中。只聽他步伐稍快，似乎還有些著急。
「姑娘是世子來了！」
站在房門前的秋露看到段時晏微微福身「世子，姑娘剛剛起身。現下正在梳妝更衣，還請世子在院中稍坐一下，奴婢已吩咐人給世子準備了茶水。」
段時晏聽聞立即止步轉身將身後慕楓手上的錦盒遞給秋露「這是給你們姑娘的賠罪禮，你拿進去先給她看看。」說完段時晏就往院中亭子走去。
「姑娘，這是世子讓奴婢給您的錦盒說是給您的賠禮。」秋露將錦盒放置段翎鈺身前的梳妝桌上。
「難為哥哥昨日那樣忙還能抽出時間給她選賠禮。」段翎鈺打開錦盒看到裡面是一支紫玉纏金簪，那紫玉有小指頭蓋大小三顆，每顆都色澤溫潤，一看就知道不是凡品。
段翎鈺拿起紫玉簪輕笑；「也不知哥哥是哪裡找到這樣好東西。」段翎鈺只覺心裡暖暖的。無論是前世還是現在哥哥總是會將最好的東西送於她。對她可謂是寵愛有加。
「春桃，你去叫哥哥進來吧。」
秋露得令轉身就出去叫世子了。
待段時晏進門之時。段翎鈺已端坐在外廳桌子斟茶「哥哥來了」。段翎鈺本身就聲音輕柔讓人聽了如沐春風。此刻還帶有一絲撒嬌的語氣，聽得段時晏更是心頭一軟；心想「我的妹妹就是說話好聽，就是值得這世上最好的東西。」
「哥哥快坐，這是妹妹昨日新買的『雪頂含翠』你嘗嘗可喜歡。」
「嗯，還不錯。我給你帶的紫玉簪子妹妹可還喜歡？」
「哥哥買的妹妹自是欣喜的。哥哥今日怎麼來了？不用去軍營幫阿姐嗎？」
「不用，昨夜我回府時就已經安排的差不多了。最多午後阿姐就回府了。」
「軍中事務竟這樣繁重，姐姐回來后竟一日不得空閑。我聽說是今年新兵太多不好分配的原因？」
「新兵還好跟往年差不多許。就是今年不知是吹了哪門子的邪風，朝中大臣爭相把家中子侄都送進軍營。今早父親上朝前已吩咐讓我在家中等他。待阿姐回府我就要去父親書房了。」
段翎鈺聽后心裡想「原來父親已經有所察覺了」她稍稍安心一些。
「或許是他們看近些年大乾國泰民安並無大的戰事所以就想送自家子孫去軍中歷練一番以後好謀個一官半職吧。」
「我也是這樣想的，可是我看父親的意思事情可能並沒有那麼簡單。」說這話時，段翎鈺看到段時晏眉頭微皺。心想:「這事果然不簡單，看來要尋個機會提醒一下父親。可是自己以前一直對軍營之事知之甚少，這次要是突然開口，不知父親會怎麼樣想，還是要想個其他的法子。」
「妹妹？妹妹……好好的發什麼懵啊！算了，不說這些糟心事，我本說回來第二日就帶你去騎那匹小馬駒的，誰知道一回來就發生這麼多事。」段時晏神情有些懊惱。
「無事的哥哥，當然是正事要緊啊，妹妹我又不是小孩子啦。等我以後空閑了。哪天想騎，我再告訴哥哥，到時候哥哥不認賬哦！」
聽到妹妹如此說，段時晏剛剛心裡那些難受勁一下子就過去了。繼而臉上又掛上了剛進門時的笑容。
他習慣性的伸手摸摸段翎鈺的腦袋:「是啊，我們寧興侯府的小仙女也快要及笄啦，哥哥可是早就讓人給你準備好了禮物，就等那一日送給你。」
話音未落……
「世子，姑娘。門口來報老爺和大小姐都回來了，此刻正喚世子去松林院書房了。」秋露匆匆來報。
段時晏走後。便段翎鈺吩咐下人儘快將午膳做好，並囑咐他們燉些潤肺的湯飲。先送去松林院讓父親和阿姐食用。
午膳還是在春暉堂吃的。一連幾日一家人終於有時間坐在一起吃頓飯。
段翎鈺也有兩日沒有看到阿姐了。
「阿姐。」
「嗯？怎麼了，鈺兒。」
「阿姐，我想要幾個會拳腳功夫的武婢。」
聽聞此話另外三人都怔怔看著段翎鈺。
「武婢?"
「是。」
段霖率先開口:「是為父疏忽了。你現在也大了，有時也要出門赴宴。為父和你阿姐他們也經常不在府中。留在府中的暗衛又多為男子，雖然現在世道還算太平；但也是時候，應該為你挑選幾個會武功的侍女伴你左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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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翎昔和段時晏聽到父親如此說頓時覺得對段翎鈺有所愧疚。他們母親去世的早，父親又常年忙于軍務。幼時府中經常只有他們三個。這兩年他們兩個都跟隨父親遊走在各大軍營中，在家陪妹妹的時間是少之又少。想想妹妹也才十三歲而已。
「好，鈺兒。我馬上著人去辦。你對人選有什麼要求嗎?"
「沒有什麼特別要求，就是武功一定要好，最好是懂些醫術的。」
段翎昔聽聞心裡已經有了幾個人選：「嗯，好我知道了。明天我就讓秦嬤嬤帶她們去冷香院給你看看。如果你不喜歡，我就再給你挑幾個。」
「好呀，謝謝姐姐。」段翎鈺頓時笑臉如花拉著段翎昔的手「我就知道姐姐最好啦」
「對了，康王府前些日送來拜帖，說要邀我們全家去赴宴。那天父親你們都不在家，所以我就私自回復說除了父親不確定去不去以外，哥哥姐姐和我都會去參加的。」
「嗯，秦嬤嬤已經派人於我說了，你做很好。今年是康王開府以來第一次設宴，他是陛下長子又是第一個封王賜府獨居的皇子；我們自是不能怠慢。昨日下朝後康王已私下於我邀請讓我一定抽空去捧場，我也已答應了。到時候我們一家子一起去。」段霖放下筷子：「昔兒、晏兒你們記得那天先把自己手上的事情處理完」
「是，父親」段翎昔和段時晏齊口答到。
「老唐」
「老奴在」
「你今日就吩咐下人把那日要去赴宴的東西都準備一下，萬不能出錯。」
「是，老爺。老奴馬上去安排。」說完向段霖他們作揖就轉身出去了。
「秦嬤嬤」
「老僕在」
「你去安排人進府讓她們跟兩位小姐裁置新衣。」
「是，老爺。老僕明天就讓他們進府量衣。只是……兩位小姐當日所要佩戴的釵環等；老僕怕他們帶來的樣式兩位小姐不喜歡，所以最好是兩位小姐親自去東大街挑選。秦嬤嬤在說這話的時候心裡直打鼓，她雖然不清楚二姑娘為什麼要她這樣說，只當她是覺得家裡一個人無聊想出去逛逛。
「嗯……昔兒和鈺兒覺得了？」
「好啊，我也好久沒跟姐姐出去好好逛逛了。姐姐，你覺得呢?」
看到妹妹臉上的笑容，段翎昔有些遲疑道：「姐姐也想好好陪你兩日，可是最近軍中事務實在是太多了，我怕這幾日是難以抽身的。」
段時晏看到自己可愛的小妹此刻有些失望的低下了頭，立刻大聲說道：「這有何難，阿姐你就安心去陪妹妹逛逛。軍中事務有我，我保證跟你處理的妥妥噹噹的。我也長大了，可以學著獨當一面了。」
段霖聽后一臉欣慰的大笑起來：「小子，這才是我段家的好兒郎。昔兒，你安心的跟鈺兒出門；這幾日軍中事務就交給晏兒處理。他也長大了，可以學著不再依靠任何人了，你也可以試著把擔子分下來一點給你弟弟。你當年來軍營幫為父的時候比現在的晏兒還小了。分給他一點，也讓他不要整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的跟個世家公子哥一樣，為父看著他就煩。」
聽完父親的話，段翎鈺都快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是，父親，女兒明白了。」段翎昔起身對著段霖抱手一揖，轉身就對段時晏說道；「你」
段時晏看到阿姐叫他，立馬乖乖站好。他是真怕他阿姐啊。
「飯後，你隨我去一趟軍營。」
「是，阿姐」段時晏這時候的狀態活脫了像個新兵正在等著上級檢驗。
段翎鈺忍不住的掩帕偷笑。
「好了，昔兒也同意了，事情就這樣安排下去。不過，你小子。可別掉以輕心，要是把事情辦砸了，為父是不會罰你的。為父只會把你交給你阿姐全權處理。」
段時晏此時好像渾身掉進了冰窟窿，但是他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能認慫了，立馬大聲道：「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我肯定會將這差事辦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