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凄凄慘慘又戚戚

董瑩穎想了下說：「敵人是在等後援，我們是在等天黑，大家都等吧，看誰的運氣更好。」李夢龍憂心忡忡地說：「假如我們不趁她們後援沒來時衝出去，我們的機會就更加渺茫了。」大家都明白這個道理，董瑩穎望著大家說：「剛才你們可以出去是我們剛到這裡，敵人還沒有準備，她們萬萬沒有想到我們還會大著膽子來到定州，更明目張胆地住進了汽車旅館。現在她們大概已經布置完畢，我們的四周不知會有多少個殺手端著狙擊步槍在等我們。所以我們一定要等到天黑時再走。」

聽了她的仔細分析，大家感到這危險似乎離他們越來越近，恐慌又籠罩了整個屋子。邱一峰對屋裡所有的人說：「大家千萬不要拉開窗帘，注意休息好，養jing蓄銳，等到天黑時好行動。」

吃午飯時，大家也不敢吃旅館里的飯菜，好在超市裡買來的蛋糕、麵包之類的加上牛nǎi，也讓大家吃了個飽。

眾人在焦急中等待，在等待中焦急。眼望著外面漸漸暗了下來。

近衛雅子在遭受了第一次的失敗后，厚著臉皮向集團總部如實彙報了這裡的情況，當即就遭到了幕僚長山口田子的一頓臭罵。山口田子懷揣忐忑與不安，來到了領袖山口龜子的辦公室門口，輕輕地敲了下門，裡面過了好一會才傳來山口龜子有點沙啞的聲音，「進來。」

山口田子低著頭，慢慢走到她的寫字檯邊，朝眯著雙眼，頭倚在靠背上的領袖望了一眼，諾諾地說：「報告領袖，近衛雅子來消息了。」山口龜子聽了兩條細細的柳眉跳了下，慢慢睜開了雙眼，慢條斯理地說：「人什麼時候給我送到？」山口田子不敢直視，只有把頭低低地朝下，彎著腰說：「敵人很強大，她們失手了，幽靈隊員損失了十一名之多。」

只聽「咣當」一聲響，氣得山口龜子把面前的一隻水晶雕花杯狠命朝地上摔去。「一群蠢貨，養著她們有什麼用？」山口田子的腰彎的更低了，她明白，領袖如今正在氣頭上，等她發完這一通脾氣，自己再說什麼。但山口龜子可沒有給她太多的時間考慮，「你給我馬上告訴她，那男人帶不回來，她就自己了斷吧，也不用回來了。」

山口田子一聽，心中不忍地說：「敵人如此強大，我們一定要加派人手才能捉住那些反叛者。」山口龜子用手指著她的幕僚長說：「你馬上再派180名幽靈隊員過去，務必替我把那男人帶回來，我長到這麼大還沒見過真正的男人是什麼樣子的，太吸引人了。」

山口田子聽了心裡感到酸酸的，她說了聲：「是。」便退了下去。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多說什麼廢話，給自己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山口田子急匆匆親自來到「幽靈總部」，總部長山本一郎慌忙從座位上彈跳而起。「屬下見過幕僚長。」山口田子朝她不耐煩地一擺手，在邊上的一張沙發上坐下，山本一郎忙來到她的身邊筆直地站著。山口田子擱起二郎腿，慢條斯理地說：「一郎，聽說你最近是越活越年輕了，有幾個相好了？」山本一郎心中「咯噔」一下，慌忙說：「請幕僚長明鑒，我哪敢做這種事，一定是有人覬覦我這位子，在背後造我的謠。」山口田子心裡明白，在如今這個只有女人的世界上，為了打發寂寞的時光，找幾個「假男人」來消遣一下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她也不想太為難山本一郎。

她頓了一下，又說：「你的幽靈隊員如今有多少了？」山本一郎見她轉了個話題，提著的一顆心便放下不少。「回大人的話，全球如今有十萬之眾，請大人放心，那些膽敢造反的人一定會受到最最嚴厲的懲罰。」山口田子滿意地點了下頭說：「你馬上再派180名幽靈隊員趕去定州，聽從副總管近衛雅子的指揮，馬上，立刻。」

山本一郎一個立正後，拿起了桌上的電話，「大島川子嗎，你馬上親自帶180名幽靈隊員趕赴定州，跟那裡的副總管近衛雅子匯合，一切聽從她的指揮。馬上，立刻就去。」放下電話，她又來到山口田子面前討好地說：「幕僚長閣下，我已經派出我最優秀的將軍大島川子，她會帶著她英雄的部下，為領袖效忠，為幕僚長效忠。」

聽了她的解說，山口田子來時的那股怨氣早已煙消雲散，她滿意地站起身，「這件事如果做得好，領袖會開心的。」山本一郎弓著身，目送山口田子走出了她的辦公室的大門，抬手擦了擦臉上流出的冷汗。

這次突圍大家做了縝密的安排與布置，反正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就連李香蘭都不例外。臨出門時董瑩穎一再強調，「大家等會千萬不要走散，因為有我們最後的種子在身邊，敵人就不敢亂來。大家記住了，不要遠離一峰的周圍。」大家趁著夜sè朝停在門口的車走去，真是步步驚心，那顆心早已提到了嗓子口。

好在沒發生什麼意外，眾人都在慶幸沒有遇到任何阻攔，似乎順利的有點奇怪。李夢龍和母親、妹妹，還有於雅琴四人坐在第一輛車上，車一路順順噹噹開過了市中心，在穿過了市中心后，從兩邊的兩條路上衝出了四輛jing車。jing車呼嘯著想把三輛車隔開，坐在中間那輛車上的唐琳兒和何美麗突然從車窗的兩邊開槍了，有兩輛jing車瞬間被打爆了輪胎，飛駛的jing車在失去支重的一剎那，翻滾著撞上了路邊的一家百貨公司，巨大的玻璃牆頃刻撞成粉碎。

另外兩輛見了便兇狠地朝她們的車撞來，唐琳兒一個急停，兩輛jing車在她們前面幾米處相撞，頓時著起火來。後面的董瑩穎一個急拐，開到唐琳兒前面去了。坐在上面的邱一峰暗暗叫了聲「好險」。李夢龍從後視鏡里看到這驚心動魄的一幕，被嚇出了一身冷汗。

車繼續朝前駛去轉了一個彎，李夢龍突然發現前面路已經被堵上，一排jing車攔在路zhongyāng，路面上被照成白晝一般的雪亮。她一個急轉彎，開了一會，見前面的路也被jing車封死。她還知道有一條小路可以出定州，一咬牙，車子猛地一個左拐，駛進了一條小路。後面的追兵也跟上來了，李夢龍拚命地踩著油門，車子一路顛簸朝前開去。

這時，天空傳來了直升機的轟鳴聲，大家感到逃跑的機會是越來越渺茫。就在大家擔心受怕的時候，前面的李夢龍突然停了下來，董瑩穎一個緊急剎車，但車由於慣xing還是撞上了前面的那輛車，最後的唐琳兒是腳剎和手剎都用上，才沒有撞上去。還好前面只是輕輕地撞上，眾人下車后在李夢蛟的率領下逃進了路邊一個廢棄的修理廠。

李夢龍和妹妹兩人走在前面，母親拉著兩個孩子緊跟其後。董瑩穎帶著唐琳兒和何美麗斷後。一波又一波的突擊隊員手持彎刀朝他們衝來，都被他們打退了。眼看翻過前面一道矮牆就能進入一片茂密的樹林，李夢蛟率先翻了過去，李香蘭緊跟其後也翻了過去。當李夢龍輕輕躍上矮牆，下面已經不見了母親和妹妹的蹤影。

她心中一緊，輕聲呼喚著：「夢蛟妹妹，娘親，你們在哪裡？」下面漆黑一片，沒有一絲聲響，寂靜的有點可怕。李夢龍及時朝下面眾人發出了jing報，「大家注意，這矮牆後面有古怪。」陸雯月和於雅琴也上了牆頭，陸雯月朝李夢龍一招手，兩人順著牆面滑了下去。腳剛著地，兩個黑影就朝她們撲來，兩人一個飛腿，踢中黑影，黑影沉默著朝後飛去。是兩個死人？

就在她倆一怔神的瞬間，又撲上來四個黑影，四柄寒光閃閃的彎刀冷冷劈下。兩人展開「凌雲飛花步」一個急閃，從刀光中飄了出去。陸雯月回身隨手一揮，一個敵人還沒緩過神來，便無聲地倒了下去。李夢龍也在頃刻殺死一人，另外兩人見對手如此強大，一聲嘯叫遁入樹林中不見了。當董瑩穎最後一個越過矮牆后，李夢龍終於在地上找到了已經斷了氣的母親和妹妹。她一個悲痛便暈了過去。

邱一峰學著過去董瑩穎救人的樣子，在李夢龍的人中穴上用力一點，李夢龍悠悠醒轉過來，她一下失聲痛哭起來。董瑩穎可不敢耽擱，她讓於雅琴和何美麗背起地上的李香蘭和李夢蛟，叫兩個孩子攙著李夢龍，一行人朝樹林深處走去。唐琳兒和陸雯月像森林裡的兩頭靈貓一般，潛伏著在前探著路。眾人一陣急趕，在午夜時分來到一條公路旁。李夢龍和大家在樹林里挖了一個坑，把自己僅有的兩個親人埋葬在這塊陌生的土地上后，淚流滿面拉著兩個孩子的手說：「我再也不能失去你們了，你們一定要多保重。」

眾人拿出指南針，望著這最後的一道防線，感嘆不已。

一陣商量后，大家決定改變原來的方向，不過定州，而是繞回去，從一個叫著「尖尾角」的地方出海，繞過「南定群島」再上「南島」。只是要多走一段海路。

一路上，李家三姐妹沒有說過一句話，望著她們悲慟的面容，邱一峰的心裡想被刀割一樣的難過。假如當初自己不憐香惜玉，一槍結果了李夢龍，也就不會在今天死去那麼多的人。這是我的錯嗎？在情感的漩渦里，邱一峰已經無法自拔。

李家三姐妹，眼見著自己的親人一個個在自己的面前倒下，在她們脆弱的心靈上已經刻下了一道無法癒合的傷口。望著她們悲悲切切的傷痛樣子，大家的心裡都不好過，就連素ri玩笑話不斷的唐琳兒也閉上了她的嘴。

拂曉時分，兩個孩子實在是走不動了，她們坐在一塊石頭上，不停地皺著眉。細心的於雅琴上前問：「夢雲，你們怎麼了，是哪裡不舒服嗎？」李夢雲哭喪著臉說：「我們腳底板痛的很厲害，看來是不能跟著你們了，你們快點走吧，說不定敵人已經跟上來了。」李夢龍滿眼噙著淚花，蹲下身脫去了夢雲的鞋子，只見孩子的腳上已經磨破了好幾處，她心痛地說：「你們怎麼不早點說，是姐姐沒有照顧好你們，你們放心，姐姐就是拼掉了這條命，也要保護好你們。否則將來到了地下姐姐是沒臉見你媽了。」

兩個孩子伏在李夢龍的肩上失聲痛哭起來，哭的大家心裡都酸酸的。邱一峰用手撫摸著李夢雨的滿頭秀髮戚戚地說：「你們放心，我們是不會丟下你們的。等會讓哥來背你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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