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下馬威（續）

最終，看似脆弱的夏初語意外地成了最後一個倒下的。與其他同學不同，夏初語的異能逐漸減弱直至完全消失，她最終無力地趴在了桌面上。陳世安不確定是否是自己的錯覺，但在倒下之前，夏初語似乎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隨著周圍同學一個接一個地倒下，陳世安突然意識到自己彷彿變成了一個「異類」。就在剛才，他感覺到班主任鄭老師身上突然爆發出一股強大的意念，這股意念帶有強烈的壓迫感，能夠驅動周圍的星能，形成一股實質性的壓迫力量。這種以意念驅動星能的方式，對陳世安來說，是前所未見的新奇體驗。

在那一瞬間，陳世安幾乎忘記了自己也是受壓迫者的一員。然而，對於已經踏入超凡境界的陳世安而言，這並未造成任何影響。當那股壓迫性的星能靠近他時，他精神海中的金色本源僅微微一動，便將那夾雜著壓迫感的星能中的意念驅散得無影無蹤。失去了意念的驅動，原本狂暴的星能便自行恢復了平靜，彷彿那股威壓從未在他面前出現過。

當周圍的同學們開始紛紛爆發異能，以對抗這股意志的壓迫時，陳世安原本只是出於好奇，想觀察一下其他人的異能類型，便隨意地觀察起來。但這一觀察，讓他突然意識到，不同的人對抗這種包含意念的星能的方式也各不相同：

崔清妍的藍色異能是通過類似凍結的方式，減少星能帶來的威壓；許淺淺則是通過承受星能的威壓，然後通過一種自我祝福的強化，來提高自己的抵抗力；石敢當則是催動自己周身的星能，形成一個類似「蛋殼」的護罩來保護自己；而那個胖子則顯得與眾不同，他採取的是單純的吸收，簡單來說，就是將星能全「吃」了進去。

夏初語的反應讓陳世安感到有些異樣。前四人對意的含義一無所知，因此他本能地運用自己的精神力，激發異能以抵禦迎面而來的星能威壓。儘管這樣做能夠對抗威壓，但由於未能化解星能中所蘊含的意，結果事倍功半。

夏初語似乎明白這些星能中蘊含著意，他嘗試用某種未知的方法去消解星能中的意，但他的能力尚未達到陳世安那般以意對抗意的境界。儘管他的放棄看似有意為之，但若繼續堅持，恐怕最終仍會以失敗告終。

這一切的始作俑者，我們稱之為鄭教官的鄭老師，在一開始就察覺到自己施加給陳世安的意被另一種意識完全抵消了。因此，在其他同學都已無法承受時，鄭教官想要探究陳世安的極限，突然目光炯炯，原本籠罩全場的威壓開始收縮，隨後化作波濤般的氣勢，直衝陳世安而去。

目睹鄭教官動作的李星峰眉頭一皺，對身旁的司徒清提出了疑問：「你是不是忘了對面的都是一群剛覺醒的新手？用得著這麼認真嗎？」

司徒清聽到這話，露出一副無可奈何的表情，斜眼瞥了一眼身旁這位智慧與體型不成正比的光頭男子，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你見過有誰能在覺醒的第二天，就在長官的威壓下毫髮無損地走出來的新手？難道這個新手是蒼雷鷹王的後裔嗎？」

「嗯，算了，就當我沒提過。」李星峰被反駁得無言以對，輕輕摸了摸自己那功率絕對超過500瓦的光頭，選擇了沉默。

陳世安正沉思著，選一個什麼樣子的倒地姿勢最自然的時候。突然感到一直壓迫著他的意志驟然消散。然而，還不到半秒，一股如海浪般洶湧的意志便席捲而至。

在陳世安的精神領域內，金色的本源力量開始劇烈震動，似乎對這種威壓感到極度不滿。大量的本源力量轉化為異能，充斥著他的全身。他的雙瞳迅速被金色覆蓋，一種勇往直前、衝破所有障礙的意志在陳世安周圍顯現，與那如潮水般連綿不絕的壓力抗衡。

司徒清目睹了這一幕，帶著滿臉的驚愕嘆息道：「意！怎麼會是意！他不過是一個平凡的孤兒，沒有顯赫的血脈，也沒有從小培養的環境，這不科學！」

陳世安此刻完全沉浸在與面前綿綿不絕的意志威壓的對抗之中，對司徒清的話語充耳不聞。這場對抗已升華為純粹意的較量。儘管他的意不如對方那般浩瀚與渾厚，但不知是對方有意為之，還是巧合，每次對方如波濤般襲來的意志力，總是恰好觸及他意的極限。隨著時間的流逝，的金色本源不斷消耗，精神力開始枯竭。

然而，對方意志的攻擊也變得愈發強烈和頻繁，似乎永無止境。陳世安意識到自己即將支撐不住，本已打算放棄抵抗的他，腦海中突然閃現出050被蒼天魔狼殺死時的情景，那股無力感和悔恨再次湧上心頭。

原本平靜如鏡、無論金色本源如何翻騰都無動於衷的黑色超凡本源，突然間顫動了一下。一股龐大的精神力破開了白色符文的禁錮，從他的精神海中迸發，直衝雲霄。

隨後，陳世安眼中的金色光芒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邃至極的黑色。一股充滿殺戮、瘋狂、嗜血的意志驟然爆發，將那連綿不斷的威壓瞬間擊潰。連同整個講台，也被這股不同意的碰撞引發的星能亂流衝擊得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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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股意來得迅猛，去得也迅速。如果不是講台一片狼藉，司徒清和李星峰幾乎會認為剛才的對抗只是一場幻覺。兩人望著被星能亂流衝擊得四分五裂的講台，眼中流露出難以掩飾的震驚。他們記不清這是今天第幾次被這個他們曾輕視的學生所震撼。

突然，兩人目光交匯，李星峰和司徒清在彼此的眼神中洞悉了對方的意圖。性情急躁的李星峰率先發話：「頭兒，這個小夥子，我們行動隊已經預定好了。他一旦畢業……」

「你這禿頭，你算哪根蔥？他可是我們情報組看中的，你靠邊站！」司徒清急忙打斷了李星峰的話。

「你這臭娘兒們，竟敢跟我搶人！」李星峰怒斥道。

「你這禿頭，敢罵我！」司徒清不甘示弱地回擊。

話音未落，兩人周身氣場激蕩，似乎隨時都可能爆發衝突。

鄭正直滿面驚愕地凝視著紋絲不動的陳世安，持續了整整十秒鐘。他的思緒飄回了方才那最後一擊的磅礴氣勢，經過一段長時間的沉默后，他終於開口：「不必多言，現在還為時尚早。即便他選擇加入我們，應有的考驗一個也不能少。這是我們的規矩！」

「是，隊長！」「遵命，長官！」兩人見鄭正直發話，便停止了爭執，異口同聲地應答。

緊接著，兩人注意到陳勢安依舊靜止不動，感到有些不尋常。正當剛春準備開口詢問時，鄭正直拋下一句話便離開了教室：「這小子暈過去了。把他們幾個送往集訓基地，給他們戴上能量束縛環。下一階段的訓練就交給你們了。好好照顧我們這些未來的棟樑之材，我期待與他們的再次相見。希望你們不要讓我失望，你們明白我的意思。」

聽到鄭正直話語中那最後四個字的語氣，司徒清和李星峰似乎回憶起了某種極度恐怖的經歷，兩人幾乎同時打了個寒戰。隨即，李星峰不知從何處掏出幾個類似手環的裝置，為其他人一一佩戴上。

在寧海一中校門口的路上，鄭正直回想起陳世安的最後一擊。他意識到自己在興奮中無意間增強了意的攻擊力度，導致最後一波攻勢超出了意的界限。原本，那少年已經無力抵抗，鄭正直能感受到對方即將放棄。然而，某種未知的力量似乎激發了少年的鬥志。

一股充滿無盡殺意和暴戾之氣的波動突然從少年體內爆發出來，其強度顯然已經超越了意的範疇，看樣子，那應該是傳說中的修羅冥王異能了，只不過這小子是如何活下來的，還做出了那種不可能的突破。

儘管最後那股力量只是一絲，鄭正直卻能斷言，那是勢。少年之所以昏厥，並非因為鄭正直的攻擊，而是因為無法承受自己的壓力，最終導致自我昏迷。

鄭正直現在回想起來，當時內心的波瀾壯闊，如果能夠具象化，足以淹沒整個東夏。一個18歲少年，覺醒傳說中無人能掌握異能，甚至幾天就領悟到勢。

按照常理，以他那樣的身體和精神強度，在突破的瞬間應該會被自己的力量撐爆。然而，他卻存活下來，雖然看上去他的超凡力量似乎受到了某種力量的限制，無法完全發揮出來。

這一切的不合常理事情，讓他決定繼續觀察，先讓那兩位的下屬繼續進行訓練，而自己則可以享受幾天的休息時光。想到這裡，鄭正直不禁露出了一絲微笑。

突然，他想起了某件事，整個人先是一愣，然後轉身朝教室走去。但沒走幾步，他似乎又想到了什麼，停下了腳步，再次轉身，這次他直接朝著城市中心走去，嘴角上揚的弧度異常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