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生死狀
當鄭正直那擲地有聲的話語穿透空氣,落入李星峰的耳畔之時,他彷彿是在茫茫沙漠中苦熬三日,終於得以品嘗到那冰涼甘洌的可樂,整個人的精神瞬間為之一振。他敏捷地從某個不為人知的地方抽出了一疊潔白無瑕的紙張,身形猶如鬼魅般一閃而過,瞬間便出現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他徑直走向離自己最近的石敢當同學,臉上洋溢著溫暖的微笑,輕輕地將一張紙和一支筆遞到了對方的手中,用一種與他那粗獷外表極不相符的柔和語調緩緩說道:「這位同學,請您在這份生死狀上籤下您的姓名。」
「哦,好的!老師,您剛才說了什麼?俺沒能聽清楚。生死狀??」原本已經準備接過筆,打算乖乖簽字的石敢當同學,在聽到「生死狀」這三個字后,猶如被驚擾的馬蜂群般,猛然間跳開了兩米遠。
他堅決地搖了搖頭,斬釘截鐵地拒絕道:「俺絕不簽字,俺只是來上學的,並非出賣自己,俺要回家。」話音未落,他已毅然轉身,邁向門口。
李星峰注視著石敢當同學那略顯慌亂的模樣,輕輕嘆息,無奈地搖了搖頭,道:「唉,如果一開始就痛快簽字,不是更省心嗎?」與此同時,司徒清在一旁,似乎已經預見此景,她微微蹙眉,抬手輕撫額間,眼神中透露出對石敢當的深切同情。
正當眾人還沉浸在石敢當的話語之中,難以自拔之際,一個更為震撼人心的場景驟然上演:李星峰的身影竟逐漸變得模糊,然後就消失在眾人的視線之中。而與此同時,就在石敢當即將踏出大門的那一剎那,他的面前突兀地顯現出一道身影,令人猝不及防。
正要踏出門扉的石敢當,被這突如其來的身影猛然一驚,但轉瞬之間,當他辨認出那是李星峰時,彷彿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所觸動,他的周身瞬間被一層耀眼的土黃色光暈所包裹,雙手也漸漸地鍍上了一層黃色光輝。他猛地提高嗓音,大聲宣告道:「老師,您讓開,別逼俺動手,俺的拳頭……」
「碰!」
「啪嗒!」
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石敢當的身影突然間僵直,下一秒,他竟仰面栽倒在地。倒地后四肢仍不由自主地抽搐了幾下,讓身旁幾人看得心頭直跳。光頭李星峰見狀,迅速邁步上前,蹲下身來,緊握著石敢當的右手,同時在自己身上仔細搜尋了一番,然而,卻未能從中找到任何物品。
他沉思片刻后,猛地拍了拍自己的額頭,喃喃自語道:「哎呀,我這記性真是差勁,沒有帶專用的契約印泥,不過用血替代也是一樣的。」言罷,他輕揮手掌,在虛空中對著石敢當的大拇指輕輕一抹,瞬間,石敢當的拇指裂開了一道細微的口子,鮮紅的血液緩緩滴落在李星峰早已準備好的「生死狀」上。
令人驚訝的是,血液並未在紙張上留下任何痕迹,反而被其完全吸納。在滴入大約五至六滴血之後,紙張突然閃耀起微弱的光芒,緊接著便化作一縷星光,悄無聲息地融入了石敢當的眉心之中。
在完成這一系列連貫的動作后,李星峰並未對躺在地上的石敢當投以過多關注,他優雅地站起身來,轉身面向圍觀的眾人,嘴角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宣佈道:「石同學的生死契約已圓滿簽訂,儘管過程稍有波折,但終究還是順利達成。接下來,諸位之中,誰先來呢?」
當光頭李星峰展露出那宛如惡魔般的詭異笑容時,眾人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彼此間交換著充滿憂慮的眼神。夏初語突然打破了周遭的沉寂,她的聲音在空氣中回蕩:「這個簽約的流程竟然如此錯綜複雜,我作為女性,尚未能完全領悟其中的奧妙。我認為,為了更加明確,應當請在場的其他兩位男同學再為我細緻地演示一遍。」
「初語說得對,我也不太明白。」有人附和道。
「這位女同學的意見很有道理,那麼就麻煩兩位男同學了。」冰山女和許淺淺同學異口同聲地表示支持。
李星峰在聽完夏初語的言辭后,陷入了片刻的沉思,隨後他輕輕點頭,以示贊同:「確實,這樣的場合正是男士們展現自身才華與能力的絕佳時機。兩位同學,你們之中,誰願意率先站出來,展現自我呢?」他的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咦?這位身形豐盈的同學,你的勇氣真是令人欽佩。那麼,接下來,就輪到你上場了。」
「為何偏偏是我?」胖子猛然轉頭,目光如炬地射向陳世安,卻發現他不知何時已從並肩作戰的立場悄然退後數步。
這一瞬,胖子心中頓感一陣冰冷的寒意,他立刻領悟到自己被那所謂的兄弟情誼深深背叛。一股悲憤之情油然而生,他緊咬牙關,怒視著陳世安,一字一句地吐出:「你,徹底完了,小安子。」
「先解決眼前的難題吧,而且,我這是為你著想。在美女面前展現你的男性魅力,不正是你一直渴望的嗎?」陳世安帶著一副我為你好的表情,讓胖子此刻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正當胖子還想反駁時,李星峰已經走到他面前,帶著溫和的微笑說道:「這位同學,輪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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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此刻猶如惡魔附身的李星峰,胖子苦楚地回應:「我來吧。」言畢,他懷揣著赴死的決絕,毅然將食指探入唇間,狠命一咬,鮮血隨即湧出,滴滴落在生死狀上。
待那生死狀化作璀璨星光,融入他的眉心深處后,他急忙止住指間流淌的鮮血,旋即指向一旁的陳世安,憤慨地質問道:「老師,接下來是否輪到他了?」
「原來你們是這樣的好兄弟啊。看在你如此配合的份上,就讓他來吧。」李星峰說完,轉向陳世安:「你自己來,還是我來幫你?」陳世安看著一臉得意的胖子,既感到氣憤又覺得好笑,搖了搖頭說:「我自己來。」隨即接過所謂的生死狀,閉上眼睛,隨著一陣精神力波動,生死狀化為星光融入眉心。
原本抱持著幸災樂禍心態的胖子,目睹了陳世安那番「炫酷」至極的操作后,驚訝之情溢於言表,瞪大了雙眼,彷彿被震撼得說不出話來。他顫抖的手指指向陳世安,半晌間,竟找不到合適的辭彙來表達內心的震撼。
而原本滿心期待陳世安出洋相的李星峰,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取而代之的是銳利如鷹的目光,緊緊鎖定在陳世安的身上,語氣中帶著幾分難以置信地詢問道:「你...你簽訂過這種契約?」
「沒有。」
「那你如何知曉?」
「我看到的。」
「看到的???年輕人,說謊可不是好習慣。我勸你最好說實話。」聽到陳世安這樣的回答,李星峰身上的氣息開始波動,眼中射出令人畏懼的光芒。
「好了,李星峰,他是我的學生。你不必和學生一般見識,快點處理完事情,我們晚上出去聚一聚。」一直保持沉默的鄭正直突然插話道。
「但是,頭……」李星峰顯然還想說什麼。
「無需多言,執行命令。」
「遵命!」
鄭正直的話語落下后,李星峰迅速地將三份契約遞給了在場的三位女性,並清晰地解釋道:「請運用你們的精神力去深刻感知紙張上所記載的內容,待你們徹底理解之後,再將自己的精神力直接注入其中。當然,如果你們願意,也可以選擇以血為媒介,作為這份契約的獨特印記。」
話音剛落,李星峰不再與任何人交流,徑直回到原來的位置,恢復了他一貫的沉默。三位女性隨即按照指示,順利完成了契約的簽署。
當所有人都完成了契約的簽署后,鄭正直發言道:「同學們,對你們而言,今天的覺醒儀式已經結束。明天你們將獲得一天的休息時間。請後天上午9點到這裡集合,並記得與家人告別。」說完,他們三人便離開了。
鄭正直一行人離開后,崔夏和另一位女生也緊隨其後,全程未向其他人投以一瞥。而那位體型較胖的同學走向陳安世,開始了一場激烈的言辭交鋒:「安世,你竟然敢欺騙我,你忘了我們是什麼關係嗎?我們是兄弟,是手足,是至親好友。你怎麼能做出如此不仁不義的事……」
「停,胖子,就算我們是兄弟又怎樣?你沒聽過那句話嗎?兄弟如手足,但手足若為假肢,便可以丟棄。」
「小安子,我發現你變了,變得油腔滑調,不再是以前那個純真的你了。我要和你決鬥!」
「打擾一下,兩位同學,是否需要將這位石同學送往醫務室?」正當兩人爭執不休時,一個弱弱的聲音從一旁傳來。兩人轉頭一看,原來是許淺淺同學,她指著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石敢當,面露擔憂:「他塊頭太大,我搬不動他,你們能幫忙嗎?」
陳安世看著這位安靜卻散發著令人安心氣質的女生,微笑著說:「許淺淺同學,對吧?很高興認識你,我叫陳安世,高三五班的,以後我們就是同隊的夥伴了,請多關照。」
許淺淺被陳安世出乎意料的自我介紹弄得一時語塞,幾秒鐘后才緩過神來,臉上泛起一抹羞澀的紅暈,輕聲說道:「你好,陳安世同學,我是高三二班的許淺淺,以後請多指教。」
胖子目睹了這一幕的轉變,顯得有些茫然失措,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嚷嚷道:「這都什麼情況?小安子,還有這位許淺淺同學,你們不是在討論如何救助躺在地上的這位大塊頭嗎?順便介紹一下,你好,許淺淺同學,我是小安子的兄弟,我叫朱承德,請多指教。」說完便伸出手來,意圖與許淺淺握手,許淺淺卻像受驚的小兔子一樣,急忙後退了幾步。
陳安世看不下去了,攔住了胖子,轉向躺在地上的石敢當說:「石同學,你還打算在地上裝睡多久?老師他們已經離開快五分鐘了。需要我把他們叫回來救你嗎?」
話音未落,在朱胖子和許淺淺驚異的目光中,剛才還似乎昏迷不醒的石同學突然從地上彈起,一邊揉著脖子一邊說:「哎呀,俺的親娘啊,老師下手真夠狠的,看來以後得乖乖聽話了。俺娘說得對,在外面不聽話就得挨打。話說這位同學,你怎麼知道俺在裝昏迷?」
陳安世淡淡一笑,回了一句:「你猜?」隨即對身邊的胖子說:「走吧,胖子,去吃火鳥腿,今天我請客。」然後轉身離開,留給屋內兩人一個瀟洒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