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煉體

霎時間，周遭環境扭曲轉換，兩人身處的靜謐庭院瞬間轉換成一片遼闊的訓練場地。老者沉穩地站立在陳世安對面，聲音鏗鏘有力地說：「『體』之內涵，絕非僅僅局限於速度、力量與爆發力這些外在表現。它們不過是冰山一角，通過不懈地訓練，你完全可以進一步提升。而你過去這一年半的艱苦訓練，已經為你鋪設了一條堅實的基礎之路。」

每位異能者覺醒之時，星辰之力便悄無聲息地滲透進他們的身軀，進行著一場因人而異的蛻變，這也鑄就了法術異能與體術異能之間的顯著差異。然而，我要強調的是，你目前的兩種異能，都不是單純的法術或者體術異能，所以對於你來說，身體是一切進步的根本。而「體」的核心，乃是人對自身身體的深度掌控與駕馭。

藉助星辰之力的輔助與引導，我們得以運用對身體的極致控制，爆發出超乎尋常的力量。」語畢，老者輕輕一揮右手，只見一塊直徑一米的巨石在陳世安頭頂三米處憑空凝聚，緊接著以雷霆萬鈞之勢墜落而下。

面對危險的逼近，陳世安憑藉著直覺迅速行動，一個流暢的「賴驢打滾」，巧妙地逃脫了巨石的致命一擊。驚魂未定的他站起身，目光掃過自己方才立足之處，只見地面已被巨石砸得深陷近十厘米，這一幕讓他心頭一緊，不禁顫抖起來。他隨即轉頭，對著老者怒喝道：「風老頭，你這是什麼意思？想害死我？這麼大的石頭，連聲招呼都不打就直接扔過來？？」

「這是對你的反應靈敏度的考驗，也是煉體的一部分。」老者平靜地回答。

「如果我剛才沒躲開被砸死了，你負責嗎？」陳世安質問。

「如果死了，那就死了。我不是說過，修行是充滿危險的嗎？記住，有－危－險！」風老頭在說最後三個字時，微微眯起了眼睛。面對風老頭的神情，陳世安一時語塞，只得將剛才的事件拋諸腦後，示意風老頭繼續教學。

「年輕人，接下來，我將給你展示煉體的第一重境界——外罡之境。」風老頭悠然地舉起右手，緊握成拳，剎那間，拳頭上彷彿覆蓋了一層輕盈透明的力量薄膜。

他穩穩站定，擺出一副標準的沖拳架勢，隨後猛然揮向一旁的石塊。伴隨著震耳欲聾的轟鳴，石塊瞬間崩裂，化作漫天飛散的碎石。

演示結束后，風老頭轉過身來，繼續解釋：「這便是煉體術的第一重境界，外罡。剛才我只是展示了手部的罡體化。外罡修鍊至大成，全身都能罡體化，達到那種境界，可以說是堅不可摧。

至於外罡運作的核心，實際上淺顯易懂：空氣內充斥著無盡的星能，異能者運用其精神力量來操控這些星能，實現攻擊。然而，人體構造的脆弱性決定了其對星能爆發時伴隨的反衝力的耐受力是有限度的。為減少這種反衝對身體造成的損害，人們在運用大量星能時，會採取與身體保持適度距離的策略，以此來緩衝反衝的傷害。然而，這種做法卻也存在一個顯而易見的缺點：

精神力隔空操控星能，往往會導致星能操控的靈活性下降以及凝聚強度的減弱。為了克服這一難題，提高攻擊的靈活性和強度，人們經過不斷實踐與總結，發現了一種新的方法。即通過增強控制力和身體承受能力，使星能完全依附於皮膚表面，從而實現了操控距離的零化。這一創新舉措極大地提升了攻擊的威力與操控的靈活性！

現在，你可以開始嘗試練習了。年輕人，要努力啊，老夫當年可是用了一個月時間就完成了星能附手，三個月就達到了外罡大成的境界。」風老頭說完，右手一揮。陳世安這次學乖了，迅速變換位置，果然，一塊直徑兩米的巨石砸在了他剛才站立的地方。

陳世安聽完老者解釋，並沒有立馬開始練習，反而提出了疑問：「剛才您說的外罡，應該是體術異能者的修行方式。那麼法術異能者該如何凝練提高攻擊強度呢？」

聽見陳世安提問的老者似乎被這個問題所逗樂，他笑了片刻後方才開口：「身為法術異能者，操控異能時與自身的距離往往相當有一段距離，這樣的細節還需特意考慮嗎？」

聽聞老者解釋的陳世安也反應過來了，這個區分就好比前世遊戲中的近戰和遠程職業，而自己的異能大概率是個雙修職業。想明白此中關鍵的陳世安，沒有理會剛才老頭剛才惡作劇，思緒回到了風老頭剛才的每一個動作上，心中一片清明。

閉上雙眼，他開始利用自己的感知探索周圍的星能。突然間，原本閉眼且看不見的陳世安，竟然能夠「看見」了。在他的感知中，昨天還毫無感覺的空氣中，現在卻充滿了無數細小的星光。陳世安嘗試用意念與這些星光溝通，原本以為難以交流的星光卻出奇地配合，甚至他能感受到星光對他有一種特別的親昵。

陳世安嘗試引導這些星光附著在自己的身體上，星光出奇地順從，開始向他聚攏。他原本準備迎接星光的衝擊，卻意外地感覺到星光逐漸融入他的身體，在體內隨著氣息循環遊走，從眉心進入，在身體中循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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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陳世安準備引導這些星光附著在身體表面以進行攻擊時，一個大膽的想法在他腦海中閃現：「如果我讓這些能量在體內積累，然後通過一瞬間的釋放，是否能產生更強大的衝擊？」

想到就做，陳世安立刻將進入體內的星能匯聚右臂，從星能從手掌到小臂，逐漸聚集到右肘，直至整條手臂都充滿了星能。他正準備繼續聚集時，進入體內星能卻不再受到自己驅使，右肩也突然傳來疼痛，陳世安知道，這是自己的控制力和身體已經達到了承受極限標誌。

於是，陳世安不再遲疑，毅然決然地睜開雙眸，對著那塊石頭奮力揮出一記重拳。一旁的風老頭目睹了陳世安從閉目凝神到猛然睜眼，再到迅猛出拳的全過程，不禁輕輕搖了搖頭，嘴角勾起一絲笑意，緩緩說道：

「年輕人，你這樣盲目地吸納星能是徒勞無功的。外罡的修鍊精髓，在於將星能巧妙地附著於身體之上，藉助身體作為橋樑，不斷提升星能的濃度與威力，從而實施更為強大的攻擊……」

「砰——嘩啦啦啦……」在陳世安的重擊之下，石塊僅發出了一聲沉悶的轟鳴，緊接著，表面迅速蔓延開細密的裂紋，猶如蛛網般錯綜複雜。隨後，石塊內部彷彿被無形之手撕裂，逐漸瓦解，化為一堆大小相仿的碎石，散落一地，發出陣陣清脆的碰撞聲。

目睹了陳世安的攻擊，風老頭的眼睛驟然睜大，他話語的尾音似乎被哽在了喉嚨中。經過一段沉默，他終於吐出了兩個字：「星能入體，暗勁攻擊？」

說完，他一個閃身便來到了石塊前。他凝視著滿地大小相仿的石塊，口中不斷喃喃自語：「這怎麼可能？但這些石塊，這攻擊……確實是暗勁。」

突然，風老頭轉過頭來，目光鎖定在陳世安身上，問道：「小子，你是怎麼做到的？」陳世安聽到風老頭的詢問，便向他解釋了自己如何與星光溝通，以及如何突發奇想的過程。

風老頭聽完陳世安的敘述后，難以置信地說：「你所感知到的星光，實際上就是星能。你所使用的方法，正是星能煉體的下一重境界——暗勁。所謂暗勁，就是將星能納入體內，通過體內經脈積蓄能量，然後釋放出攻擊的過程。

這個過程雖然聽起來簡單，但大量星能入體對身體造成的負擔，是一般異能者難以承受的。你小子竟然能夠承受？」風老頭一邊捋著自己的鬍鬚，一邊陷入了沉思。

「您剛才說的傷害什麼的我不是很清楚，但是剛才我一開始聚集能量時候，確實會有難以承受的疼痛，但是隨著能量運轉這種疼痛就漸漸消失了，我感覺周圍星能和我關係很好，都不願意傷害我，直到我又感覺到了無法操控，我估計達到我承受極限了。」陳世安一五一十地向風老頭透露了自己的想法。

「星能？你能感知到星能？？」風老頭突然顯得異常激動，一把抓住陳世安的衣領，開始劇烈地搖晃他。

「前...啊嚕嚕嚕...輩...啊嚕嚕嚕...能不能...啊嚕嚕嚕...別搖晃...我...」陳世安費力地吐出這幾個字，他的頭被搖得像撥浪鼓一樣。

風老頭意識到自己過於急切，導致陳世安口吐白沫，他立刻鬆手，陳世安像一攤爛泥般滑落到地上。經過一段時間的喘息，陳世安斷斷續續地回答：「我...嘔...覺醒前就發現自己能夠通過感知，感受到空氣中存在一些能量，能大致判斷能量的強弱。

覺醒后，我剛才也是第一次進行感知，突然發現自己周身有很多光點，而且我感覺他們很聽我的話……嘔.....嘔...」

回答完畢后，陳世安蹲在地上開始嘔吐。風老頭沒有理會他，自言自語道：「難怪，星能親和，從你剛覺醒就可以降低這麼大的星能反噬來看，這個親和程度相當恐怖，看來我真是選中了一個不得了的天才。」

陳世安嘔吐過後，輕拭嘴角，隨即問道：「風前輩，我是否已成功通過此次考驗？那麼，鍛體的第三階段又是什麼呢？」風老頭凝視著陳世安眼中閃爍的求知光芒，這位向來以天才自居的老者，此刻竟罕見地生出了一絲嫉妒之情。

他清了清嗓子，說道：「不錯，在我們那個時代，你勉強及格了。時間緊迫，我就不繼續演示了。鍛體的終極目標第三階段，叫做疊勁！那種攻擊，可是隨意一擊就能將石塊打成粉末。當你能做到這一點，你就大成了。」

風老者言罷，輕揮法訣，召喚出一枚石塊，此番並未擲向陳世安，而是緩緩置於身前。他隨意一擊，石塊即刻化為細膩粉末，飄散於空。

陳世安暗自將這一幕銘記於心，心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激昂。這份激昂源自內心深處對追求目標的熾熱渴望，令他難以自抑。

「體的修行就到這裡，接下來的路需要你自己去摸索。當你達到我這樣的境界，就算是體小成了。」風老頭繼續說道。

「但是您剛才說這是大成，我到底應該聽哪一句？」陳世安顯得有些迷茫。

「閉嘴，不要糾結於這些細節。現在，我們將開始術的修行，記住，這對你來說也是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