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唯一的選擇
「下面，進行本次魔道試煉的最後一場擂台賽！」
「楚君對戰陳言庭！」
「......」
虛無縹緲的聲音如幽靈般再次回蕩在耳畔，剛才發生的一切彷彿是一場幻覺。
楚君睜開眼，沉默得如同一尊雕塑。
為什麼？
自己為什麼會死？
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
楚君快要瘋了......
他現在就像是一隻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一瞬間從天堂的台階上跌落，悲慘地面對地獄的油鍋。
陳言庭沖了上來。
楚君只得強行收斂心神，開始迎敵。
五回合過去。
「噗——」
「噗——」
血花迸濺。
同樣的過程，同樣的結局。
陳言庭被一劍穿心。
他滿臉驚駭，對方竟然連他躲閃的位置都預判到了......
雖然從頭到尾都在壓著對面打，但實際上他心裡十分清楚，自己沒有半分勝算！
這位俊秀如天神般的少年，太冷靜了，冷靜到讓他恐懼。
「你...好強！」陳言庭絕望一嘆。
楚君疼得呲牙咧嘴。
哪裡強了？
自己不過是死得多了一點，「經驗豐富」罷了......
但凡對方換套招式，他必輸無疑！
可惜，這位高個少年並不知道，自己已經跟對方交戰過無數場。
柔和的黑光再次覆蓋在楚君大腿的傷口處，就像是大熱天喝了瓶冰水，火辣辣的疼痛感瞬間消失，很是神奇。
楚君神情凝重。
接下來，才是關鍵！
他很想知道，自己剛才到底是怎麼死的？
屏障消失，漫天的魔霧中再次傳來紅衣女子那霸道的聲音。
「他...我要了！」
「......」
一切都在重演。
楚君的目光停留在那道傾城絕世的白衣身影上，內心在不斷掙扎。
又到了該做出抉擇的時刻！
「楚君，你真不再考慮一下嗎？」耳旁再次傳來慕心憐幽怨的聲音。
「嗯，我已經考慮清楚了。」楚君猶豫兩秒，快速跑向凌絕仙，嘴裡大喊道，
「師尊，救我！」
一步，兩步，一股熱流從七竅湧出.......
最後那段距離，宛若天塹。
該死，不要啊！
楚君心頭大駭。
視線模糊之際，他看到了凌絕仙疑惑的目光。
等等，對方好像並不是在看自己，那視線的方向......
慕心憐！
聯想到對方剛才的表情、動作、語氣......
一切可疑的線索逐漸在腦海中串聯起來......
原來...是她！
楚君瞪大雙眼，死不瞑目。
這片世界太恐怖了，他好想回家！
......
「下面，進行本次魔道試煉的最後一場擂台賽！」
「楚君對戰陳言庭！」
「......」
楚君精神恍惚，他望著對面熟悉的高大少年，突然有點想笑。
剛開始畏之如虎的敵人，現在已經變成了隨意就能斬殺的雞仔。
「噗——」
「噗——」
五回合后，銀白色的長劍一如既往地刺穿了對手的心臟。
楚君已經相當熟練。
他面無表情地望著倒下的陳言庭，深吸一口氣。
接下來，又是那道經典送命題。
三位美女師尊，自己到底應該選誰？
「他，我要了......」一襲紅衣翩然而至，長袖飄飄。
出現在楚君眼前的，依然是那張驚艷脫俗的臉蛋，讓人恨都恨不起來。
楚君盯著眼前美貌的女子，神情緊繃。
問題就是從這裡開始。
紅衣女子溫柔地拉起他的手，
「楚君，你願意拜我為師嗎？」
掌心被一抹溫潤包裹，楚君心神蕩漾。
就在這時，他突然感覺到一抹異樣。
指尖交錯的地方，傳來一道微弱的刺痛。
非常輕，就像是被蚊蟲叮了一口，如果不是他這次異常專註，恐怕根本察覺不到。
難怪？
看著紅衣女子臉上嬌俏如花的笑容，楚君如墜冰窟。
他自嘲一笑。
原來，自己根本沒有選擇！
不選慕心憐，他只有死路一條。
楚君面色難看，逐漸想明白了一切。
不行，再這樣死下去，他的精神真要崩潰了。
「我......」
「等等！」清冷動聽的聲音如約而至。
楚君痛苦地朝凌絕仙望了一眼，強行扭轉視線，深情地望著眼前的紅衣女子，咬牙道：
「不用等了，師尊，請收下我吧！」
「嗯！」慕心憐的臉上綻放出欣喜的笑容，宛如春日盛開的桃花。
楚君精神一振，心中暗自竊喜，他似乎賭對了！
然而，眼前這美貌的紅衣女子似乎是個隱藏極深的病嬌，這讓他不禁擔憂起自己的未來。
管他呢，反正先過了眼前這關再說！
見那位少年對自己視若無睹，凌絕仙的眼神逐漸冷了下來。
她竟然被無視了！？
呵，很好......
正當楚君想要說些什麼的時候，突然感覺周圍的溫度驟降，彷彿掉進了冰窖一般，讓他情不自禁地打了個寒顫。
什麼情況？
他好奇地轉過臉，偷偷望向那位仙氣飄飄的白衣仙子，對方那雙動人的眼眸中彷彿藏著亘古不化的冰川，冰冷而深邃......
兩人視線交錯的一霎那，楚君感覺腦海中一陣劇痛，就像是被一柄精神之劍斬開了。
他忍不住大罵一聲：
「草！（一種植物）」
少年臉上驚恐的表情緩緩定格，眼中的光芒隨之消失，只剩下一具空洞的軀殼。
他死了。
......
「下面，進行本次魔道試煉的最後一場擂台賽！」
「楚君對戰陳言庭！」
「......」
楚君渾渾噩噩地醒來，面色慘白地望著眼前熟悉的擂台。
你們到底要我怎樣！？
色字頭上一把刀，他現在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
不選紅衣女子，他幾乎必死無疑。
但選她做師尊，自己還是可能會死，簡直太難了！
原以為白衣女子是拯救自己的天使，沒想到都是一丘之貉。
莫非那位魔欲宗的聖女才是最優解？
楚君甩了甩腦袋。
怎麼想都不可能！
他死命薅著頭髮，留給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陳言庭再次無知地沖了上來，一劍斬出。
楚君身體本能地動了，輕描淡寫地擋住了少年狂風暴雨般的進攻。
五個回合后，比試結束。
高大少年的前心插著一柄銀色長劍，緩緩倒下。
楚君拖著傷腿，望向被魔氣包裹的天空。
他心中已經有了主意。
......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熟悉的流程走完。
楚君面帶微笑，耐心地聽完三位美女師尊開出的條件。
「楚君，我也願意收你做親傳弟子。」慕心憐望向他的目光滿是溫柔，
「而且，我會提供你全部的修鍊資源......」
此刻，三名女子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楚君一人身上，似乎在等待著他最後的決定。
楚君深吸一口氣。
呵，假的！
眼前的美好，都是假的！
他現在如履薄冰，就像是站在萬丈深淵的邊緣，一旦犯錯就會墜亡。
楚君思索片刻，裝出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朝凌絕仙和周雲湄拱手道：
「多謝二位前輩厚愛，但凡事皆有先來後到，我希望能拜慕仙子為師，所以...希望前輩們能理解......」
他的語氣相當誠懇。
楚君心神緊繃。
這次，自己姿態已經放的夠低，對方總找不到理由殺他了吧？
聽聞此言，慕心憐頓時臉上浮現出一抹驚喜，望向楚君的目光更加柔和了幾分。
周雲湄突然湊了過來，她眼神直勾勾地望著楚君，語氣玩味，
「咦，小弟弟，你說話怎麼文縐縐的，還在我們面前表現的這麼鎮定，該不會是正派混進來的姦細吧？」
楚君心跳差點漏了一拍，
「不是，我真的不是......」
他額頭沁出冷汗。
完蛋，不會又要死了吧？
「嘻嘻，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瞧你那麼慌張幹什麼？」周雲湄輕笑一聲，魅意天成。
楚君看著她身上裸露在黑緞外的大片雪白，呼吸急促。
他連忙別過視線。
非禮勿視，非禮勿視......
「嗯~難不成，還真被我猜中了？」女子那張妖嬈美艷的臉上，依舊掛著淺淺的笑容。
楚君瘋狂搖頭。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他現在已經不敢隨便開口。
「周雲湄，你就別再戲弄我徒弟了。」一旁的紅衣女子不滿道。
這一聲，對於楚君來說，簡直就是天籟。
他彷彿抓到了救命的稻草，連忙躲到師尊身後。
「好吧好吧，真是無趣！那本座先走一步啦......」周雲湄慵懶地打了個哈欠，她瞥了楚君一眼，意味深長道，
「小弟弟，你到時，可千萬別後悔喲！」
楚君面無表情。
他有什麼辦法，自己小命還在人家手上捏著呢......
凌絕仙似乎對楚君的選擇有些不滿，但這次她沒有發難，只是冷哼一聲。
一朵朵蓮花悄然在她腳下綻放，這位白衣仙子便如煙雲般消散在翻卷的魔霧前。
「呼——」楚君望著她消失的曼妙背影，不禁鬆了口氣，悵然若失。
活下來了，真不容易！
「好看嗎？」溫柔撩人的聲線在他耳邊響起。
「好看......」楚君下意識地脫口而出，然後頓時一個激靈。
他回過頭，正對上慕心憐那雙微微眯起的桃花眼，對方臉上的笑容逐漸變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