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以身為器
「娘親姐姐，我……」
「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說外面的世界不好，你就真覺得不好了？」
「沒有啊，我……」
「什麼沒有？我看是你翅膀硬了，都學會跟我犟嘴了，明天開始用手握拳把十顆五十年以上的老樹擊倒，做不到就別吃飯了！」
於凝雲站起身來拿著糕點和書回了木屋，留下李荒摸了摸頭，實在不知道自己又哪裡招惹了於凝雲，明明自己沒主動招惹過於凝雲啊。
「我聽外面的人說年紀大的女人脾氣就不好，你說娘會不會……」
砰！！！！
李荒話音未落，木屋中好似有東西飛出砸進了火堆中，頓時砸的火星子四濺，嚇得大黃和李荒連忙躲開，身上卻也被燒了兩下。
次日
李荒聽於凝雲的話，開始出山谷伐木，因為老狼肉還剩一堆，足夠李荒吃上有一個月的，所以李荒就帶著大黃拉著貨車來到山谷外開始用拳頭伐木，於凝雲說話倒是不腰疼，可李荒用拳頭往樹上給了兩拳后，手卻是開始疼起來。
看著那已經多了幾十個拳印的樹榦，李荒摸了摸頭，手面上已經微微有些血肉模糊，樹還未倒，人的手已經血肉模糊，李荒又不是傻小子，不敢再下死手，就灰溜溜的帶著大荒回了山谷。
「娘親姐姐，我做不到啊，一棵樹也做不到，你看我的手，好疼啊！」
李荒提著自己流血的一雙手來到於凝雲面前，後者正坐潭邊看書，見李荒灰溜溜的回來，於凝雲合上書本打量了李荒一陣，叫後者面露尷尬低著頭。
「你拳打凶狼之時為何就下得去手，為何打樹就下不去手了？」
「因為凶狼不打它就要把我吃了，我打樹，樹又不會把我吃了！」
李荒摸了摸頭，蹲在於凝雲身邊眼巴巴的看著於凝雲，叫後者伸手拿起李荒的手腕，左右打量一陣，她輕哼一聲。
「所以不是危及生命，你就沒力氣對吧？」
「那當然了，不危及性命，我為什麼要……」
「我和你的性命，誰更重要？」
於凝雲看著李荒的臉問了一句，叫李荒蹲在地上看著於凝雲的眼睛，眨了眨后，李荒老實開口。
「娘親姐姐的性命和我的性命，一樣重要！」
「那好，從今天開始，你每天不砍夠十棵老樹，我就不吃不喝到死！」
「為什麼？」
李荒睜大眼睛站起身來，叫於凝雲擺了擺手，一副我活不活就看你的模樣，看的李荒一臉為難，繼而一臉著急拉著大荒跑出了山谷，留下於凝雲坐在小木墩上忽然笑了一笑，那張飽含風霜卻又留著十足韻味且不俗的俏臉，一時頗有些驚艷，倒叫一旁的潭水微微掀起些許漣漪。
山谷外
李荒這次是騎虎難下被逼無奈了，於凝雲從來都沒有食言的時候，李荒也知道自己這個娘親腦子有時候很讓人不能理解，突然說出這種話來，李荒是真的不敢去賭，所以他只得硬著頭皮來到那顆被他打了幾十拳的老樹面前。
「咕咚！大黃啊，你說娘是不是覺得養我這個兒子太累了，不想讓我活著了？」
李荒咽了咽口水，抬頭看著日上三竿的天氣，他咬了咬牙，雙手用力捶在樹身之上。
砰砰！！！
兩拳下去，樹身一顫，不少樹葉自樹上掉落在地，李荒頂著一頭枯葉雙拳用力毫不停歇，雙手狂風驟雨般打出一拳又一拳，叫此時抱著一個小木墩走來監工的於凝雲搖了搖頭。
「力氣用錯了！」
「啊！娘親姐姐，什麼用錯了？」
李荒沒想到於凝雲會突然出現在自己身後，頓時嚇了一跳，回頭摸著頭去看於凝雲，李荒話還沒說完，於凝雲就起身走到那棵樹面前，指了指其上的上百道拳印。
「力是凝聚一處而爆發出來的力量，分散起來就不會有任何威力，它在你體內凝聚，你卻讓它在外分散，怎麼會打得倒樹？」
「所以娘親姐姐的意思是打一個地方？」
「嗯，孺子可教！」
於凝雲點了下頭，然後讓開身叫李荒咬著牙凝聚全身的力量匯聚雙手，握拳朝著樹身之上的一個地方打去，只聽得砰砰兩拳砸落，大樹咯嘣一響，承受了李荒上百拳后，終於不堪重負在李荒母子的面前緩緩砸在了地上，驚起一群林鳥飛動。
「真的唉！可若是將一棵樹先打的千瘡百孔再匯聚一力攻之，不是能更容易的打倒嗎？」
李荒面露好奇看向於凝雲去，叫後者看書的動作一滯，抬頭看向李荒去眼神一動。
「你打樹的目的是什麼？」
「砍樹啊！」
「那你做那麼多前戲幹什麼？砍樹就是殺人，沒有絕對的實力壓制一切之前，不可徐徐圖之，必要一擊必殺，切不可起了猶豫玩鬧之意，否則後患無窮！」
於凝雲合上書本起身就是一通訓斥，聽得李荒捂著耳朵面露委屈，自己就是發表一下個人的意見，結果就被訓斥了一頓。
「你出力的方式也有問題，力乃全身力，不是雙拳力，雙腿要穩，身子要實，以身為器，而非以雙手為器，氣出五臟，六腑凝力，游全身，以拳出！」
「廢物，我都說了以身為器，人體是世間最精妙的身體，所有生靈修鍊到最後都是人體，你切莫覺得人體無用，當你尋求外力之時，恰恰是放棄了內力！」
「你是豬腦子嗎？我說了這麼久，你腦子就不能聰明一點，廢物！」
「廢物！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兒……你不是我兒子，我生不出你這麼廢物的兒子！」
砰！
「這一腳打你不聽話！」
砰！
「這一腳打你犟嘴！」
砰！
「這一腳打你小小年紀用巧勁，不懂一步一個腳印的道理！」
老狼肉沒吃完的一個月內，李荒挨了自己這十六年加起來都夠不到零頭的打罵，於凝雲剛開始還耐著心跟李荒講話，越到後來脾氣越差，到最後的十天，李荒屁股上不知道挨了多少腳，每天晚上睡覺屁股都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