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參加的是icu復活賽
路沉生面上情緒不顯,只是抬起手按壓他上翹的碎發,還是沒說話。
晏望星湊得更近,想和他分享不久前的趣事。
「游修時雖然人不錯,但口味有些獵奇。就前幾日我在宗外遇見他……」
「師兄不必和我說這些。」
路沉生倏地開口打斷,眸中含笑,語氣有些隨意:「聽起來沒什麼意思。」
他接過晏望星手裡的食盒,視線在他脖頸處輕掃,隨後轉身:「師兄好好休息,癢得厲害也別撓。」
「我先回了。」
現在將近初秋,溫度更是高得厲害。
晏望星見他離開,便搬了把躺椅放涼亭中央,躺在上面晃悠著吹風。
說起來已經過了兩月,路沉生的拜師儀式就在兩日後。
他撲扇著手裡的蒲扇,閉眼開始回想劇情。
路沉生的拜師禮儀在原書里並不順利,最大的原因還是江玉樹從中作祟。
這人作為一個無腦炮灰被作者塑造得十分成功,他有錢有勢就是沒智商,活蹦亂跳以後又上趕著給男主送經驗。
不過現在倒是和劇情不一樣。
晏望星聽明程提過一嘴,他說江玉樹現在連眼睛都睜不開,更提不上下地走路。
既然如此,他應該也沒機會給路沉生添堵。
晏望星繼續搖晃著躺椅,回想江玉樹在拜師禮儀期間做的事。
天川宗自古以來便以「靜心修性」為宗門根本,門下弟子皆以心性純良博愛為修習之要。
路沉生早已通過了靈力測試,只剩下拜師禮儀的最後一項,也就是考驗心性是否極端。
誰料江玉樹卻在心海法器上動了手腳。
這種小伎倆倒是為難不了路沉生,但法器釋放了不少魔氣,肯定會惹得他身體難受。
晏望星想到這裡,不禁心頭憤然。
天川宗不是一向要求門下弟子純良博愛嗎,怎麼江玉樹這人還能成為法規山親傳弟子。
難不成他家給天川宗捐了座山頭?
還放下狠話「江玉樹當不了親傳就讓你們宗所有人陪葬」!
晏望星哽了一下,心想這也太扯了。
他從躺椅上坐起來,覺得自己有必要去看看江師兄到底有沒有逝。
根據事事守恆定律,江玉樹沒事就一定會搞事。
晏望星心頭冷笑,站起身開始摩拳擦掌。
……
「我累了,得先歇著。」
明程雙手搭在晏望星肩膀上,身體重量全部壓上他的脊背。
晏望星被他壓得脖頸通紅,實在忍受不了便用手肘往後重重一錘:「我又沒讓你跟來!」
「瞧你這話說的,」尚正言上手交疊墊在腦後,樂得露出一口白牙,「我倆是過去給你撐場子的。」
說罷他眨眨眼,妄圖得到誇獎:「這是不是個絕妙的點子?」
晏望星:「……」
我現在只想把你扇成傻子。
他深呼一口氣,決定同他倆好好說話:「不用跟來,我去看一眼就回了。」
「去看江玉樹做什麼?」明程懶洋洋打了個哈欠,「多看幾眼又不能讓他馬上死。」
此話甚是歹毒,但尚正言「呵呵」一笑,解釋道:「江玉樹還欠我們望星五百兩呢。」
「想必這次是去催債的。」
晏望星簡直萬萬沒想到,他轉眼看著尚正言面無表情:「我說你為什麼一定要跟來呢,原來是對那五百兩念念不忘。」
明程聞言哈哈大笑,將身旁晏望星的頭髮蹭得亂七八糟。
天邊顏色將近橘黃,落日壓在山頭,只露出一點的赤紅尖尖。
三人一路東一句西一句地插科打諢,不消多時便到了法歸山江玉樹寢院。
誰料進了院子之後,倒是看見了個熟人。
游修時正挎著包推門,一轉頭卻發現表情喜氣洋洋的三人。
「游師弟?」尚正言十分自來熟地湊上去和人打招呼,然後問笑著道,「今日萬寶山是喊你來給江玉樹瞧?」
游修時點頭:「我正要進去呢。」
三人跟著一起進了房間,穿過屏風看見在床上昏得不省人事的江玉樹。
「我方才聽師尊說,江師兄日後無法再修鍊。」
游修時站在床邊查看江玉樹的身體情況:「這話不假。但我早中晚都來了一次,皆無法找出他昏迷至今的原因。」
他掀起眼皮,從包里找出丹藥瓶,捻了顆藥丸喂進江玉樹嘴裡,又用濕帕擦乾淨手。
晏望星看著他毫不拖泥帶水的動作,想了想還是問道:「江師兄當真昏迷了兩個月?」
「確實,」游修時收起東西,瞟了眼床上眉頭緊鎖的江玉樹,聲音淡然,「他既然喪失了行動之力,便不能這麼濫用藥物。」
如此看來,江玉樹確實沒有能力再整什麼幺蛾子。
晏望星心裡一塊石頭終於墜地。
他在屋裡的躺椅上悠閑坐下,狀似萬分難過:「唉,江師兄一定要努力啊。」
游修時面露疑惑,暗自琢磨好久也不能理解晏望星說這句話的含義,於是認真發問。
「為何要江師兄努力?他是參加了什麼賽事嗎?」
尚正言:「……」
明程:「……」
他就說吧,游師弟腦子指定是有點問題。
可晏望星不這麼想,他深知這不是智商差異,而是生物差異。
「是讓江師兄努力活著的意思。」
晏望星看著眼前這條傻蛟面露慈愛,耐心解釋:「因為他參加的是復活賽。」
游修時震驚半刻,隨後跟著他們結伴回寢。
初秋的夜倒是多了些涼爽,晚風穿梭在密林里,又一點點吹過小徑。
「真是喜憂參半啊。」
尚正言雙手撲騰著驅趕空中的飛蟲,因為這番動作倒顯得語氣有些咬牙切齒。
游修時認真傾聽,誠心發問:「為何?」
「江玉樹躺床上半輩子都醒不過來是為好事,可我們望星要不回五百兩那可是天大的壞事。」
晏望星現在心情可好,滿不在乎地朝尚正言擺手:「我沒覺得。」
「真沒覺得?」尚正言面帶遺憾地從衣襟里掏出一個荷包,語氣惋惜,「那我準備的五百兩要給誰好呢?」
晏望星耳尖微動。
「對啊,」明程也掏出一個荷包,指尖纏著系帶在晏望星眼前來回晃悠,「給誰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