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你什麼時候回來?
半小時后。
警察局。
蘇念坐在休息室里,她膚白貌美,年紀又小,這會兒因為害怕,身子抖得像篩糠一樣,眼淚像決堤的洪水一樣嘩嘩直流,那小模樣真是楚楚可憐,嘴角還殘留著燒烤料。
她抽抽搭搭地交代著。
讓人忍不住想要保護她。
女警察心疼地把紙巾遞過去,連聲音都放輕了很多,「你放心,我們肯定會查清楚的,絕對不會讓壞人傷害你的,你再好好想想,還有沒有什麼可疑的地方?」
蘇念想了想,不太確定地說:「下午助理給了我一瓶水,我當時不渴就沒喝,回酒店的路上,她又讓我喝水,我當時太累了就沒想那麼多,現在出了這事,我有點懷疑……
還有,我今天第一天進組,上威亞時,繩子斷了,我不知道和這事是不是也有聯繫?」
雖知道威亞的事查不出什麼,但是可以增加他們的懷疑度。
謀殺不成,又來陷害。
正常人的思維都會這樣想,而助理和陳鵬有過交集。
女警察神情嚴肅,「你說的事我們會去核實調查,水你喝了嗎?」
千萬別是什麼聽話水或者讓人上癮的東西。
蘇念趕緊搖頭,「沒有。」
女警察鬆了一口氣,「水放哪了?」
蘇念乖巧地回答:「還在車裡,車在酒店停車場呢。」
女警察:「好,等檢測出來會告訴你,審訊結果還要等,你是先在這休息休息,還是?」
「等我經紀人。」
從進警局蘇念便老老實實的交代,表情要多乖就有多乖,特別的人畜無害。
而且她眼神坦蕩,又是受害者,沒人為難她。
當時閔玉給她水時,捏的是瓶蓋,而蘇念自始至終都沒有碰瓶蓋。
指紋有了。
至於被黑的監控,相信警察能恢復。
不能,還有狗仔。
證據也有了。
這些,她在神相鏡里都曾看到過,據說留下指紋就可以查到是誰幹的,就跟氣息追蹤似的;監控就跟留影石似的,壞了可以修復。
陷害、捉姦這種事,修真界也不少。
這裡的網路發達,傳播速度比玉符厲害,畢竟玉符一般人買不到,但這裡人均一部手機。
就閔玉今晚的事,高低得上個熱搜。
下午,閔玉和陳鵬借著工作交流之機,暗中商議給她下藥,雖然沒有直接證據,但有他們前後進出的監控錄像為證。
威亞之事,最終也不會有結果。
在離開劇組前,卓凡說昨天道具組的監控因挪動東西而損壞,所以沒有拍到是誰動了手腳。
而外面的監控,人員進進出出,十分繁雜。
威亞組的師傅表示他們已經檢查清楚了,目前還沒有結果。
今晚發生這樣的事情,陳鵬和閔玉也曾進入過道具組,他們的嫌疑更大了。
蘇念知道這兩人用不了多久就會被放出來。
放出來也沒事。
蚊子一次拍不死,那就多來幾次。
葉嵐面色陰沉地走了進來,拉著蘇念就走。
「嵐姐,這就走了?」
葉嵐差點氣笑了,不走,等著媒體過來嗎?
她拉著蘇念的手握緊,明明知道今晚要發生的事,可葉嵐心裡依然很生氣,但嘴上卻很溫柔,「嗯,太晚了,我送你回去,剩下的事我來解決。」
她辛辛苦苦養的小白菜,絕不能讓別人來傷害。
下午離開后,葉嵐覺得蘇念做這件事不合適,畢竟她還小,結果晚上見面,蘇念態度特別決絕,葉嵐氣不過只好同意了。
剛聽到警察的描述,葉嵐要氣死了。
閔玉那個白眼狼,不要臉!
威亞的事,八成也和他們脫不了關係。
有機會再收拾她。
蘇念不想走,她還想再做件好事呢?
咋辦?
……
蘇家人來的時候,蘇念和葉嵐已離開。
蘇夫人聽了警察的描述,張嘴就罵,「那小賤人呢?」
警察以為她罵的是閔玉,便說:「閔小姐已被拘留,相關事宜還在進一步調查,目前已確定她……」
蘇夫人蹙眉不耐地打斷,「什麼閔小姐?我說的是我女兒,她在哪?幾天沒回家了,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什麼與老男人上床,恬不知恥,不要臉,下賤!」
嘴上發狠的罵著,心裡別提多暢快了。
經此一事,蘇念絕無可能嫁入豪門,日後婚事還不是得由她做主。
嫁不了好的,大不了嫁給老男人換資源。
豪門中玩弄女人的老男人比比皆是,蘇念身材好,相貌佳。
管家吳媽攙著白彤,「夫人莫氣,小姐懂分寸,應該不會做出有辱門楣之事,想必是遭人誣陷。若此事為真,得趕緊去醫院,可不能懷孕了。」
看似為蘇念說話,眼神中卻充滿鄙夷,張嘴就把編的帽子扣實了。
「怎麼不會?」
白彤氣急了。
「我看她就是在外面學野了,整個暑假都不回家,誰知道她天天在哪個野男人床上廝混,電話不接,簡訊不回,她是想翻天不成。」
話里話外,先入為主,讓不知情者以為蘇念是不知廉恥之人。
白彤辱罵之詞,不堪入耳,絲毫沒有心疼女兒的模樣,反倒像對待仇人。
白彤昨晚被那群遮天蔽日的鳥擾得一夜未眠。
天亮后丈夫就被領導叫去喝茶了,至今未歸。
只怕茶不好喝。
白天又遭婆婆刁難,精疲力盡
兩個兒子也整日不見人影。
本以為那樣的事不會再發生,女兒在家過了一夜安然無恙,還曾懷疑大師當年的話,想著就這樣吧,反正蘇念每年七月半過後都會失憶,幾乎很多事都記不起來。
這樣遠離或許正好。
然而,中午女兒就高燒不退。
蘇家的命運全繫於她女兒身上,只要女兒好,她們一家才能好,才能有享不盡的榮華富貴和地位。
當年蘇家找過很多孩子,若不是只有蘇念可以壓制住,白彤是絕對不想看到蘇念的。
女警察剛了解清楚今晚的狀況,正心疼著蘇念的遭遇,聽到白彤的話,當即臉色一沉。
這特么有病吧!
那小可愛怎麼攤上這麼個惡毒母親,是親生的嗎?
同事怕她得罪豪門,適時開口:「白女士慎言,這裡是警局,您女兒才是受害者,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好人,也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惡人,閔小姐的行為已經觸犯了法律,據調查,她不是第一次這樣做了,她……」
白彤心裡咯噔一下。
頂著兩個極重的黑眼圈,腦袋昏沉發脹,一副陰盛陽衰的模樣,咆哮道:「阿玉是個苦命的孩子,她不會做這種事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她,我要帶她走,她受了這麼大的傷害,在警局我不放心。」
聽到警察說閔玉不是第一次,白彤慌了。
因為閔玉替她做過不少事,比如抹黑蘇念,拉踩對家,買通私生,泄露行程和住址。
還有這次的事……
太多太多了,白彤早就記不清楚了。
只要蘇念倒霉,蘇家就會順利。
這也是經過多次驗證的。
萬一閔玉說出些什麼,蘇念那小賤人不回家可怎麼辦?
女兒還需要她的氣運,必須把她們捆綁在一起。
死也要等到她女兒二十歲后。
在白彤不依不饒中,一個身著黑色皮衣,戴著鴨舌帽和金絲邊框眼鏡的頎長身影走了過來
男人的聲音冰冷,「固隊,走了。」
說完,他壓了壓鴨舌帽,白熾燈下,他的下頜線猶如女媧精心雕刻一般完美,薄唇抿著,鼻樑高挺,碎發遮住了他凌厲的眼眸,整個人散發著冷漠無情的氣息。
手腕上的佛珠油光發亮。
他看白彤的眼神裹挾著殺意。
大晚上把郁司年叫過來恢復酒店的監控,固硯禮感激地說道:「年哥,謝了,改天請……」
話還沒說完,郁司年已經戴好口罩走遠了。
他嘆息一聲,「還是這麼冷漠無情。」
郁司年走出警局,望著漆黑的夜空,眼底是無盡的哀傷,他輕聲說:「念念,我回來找你了,你什麼時候回來?你在哪?我好想你啊。」
昨晚他已經確定蘇念不是他要找的人,今天看到調查的新信息,也對不上。
晚上看到她哭的模樣,他更加確定了。
她的念念不會哭,即使受再大的委屈都不會掉一滴眼淚。
如果知道有人要害自己,她一定會打斷那人的狗腿,她是那麼果斷的人,怎麼可能容忍?
郁司年悲傷地看著手中的那面圓鏡,鏡中是少女明媚的笑容。
「哥哥一定會找到你,無論付出任何代價。」
若是蘇念看到,一定會認出這面鏡子。
這時男人的手機響了起來。
「老闆,我們查到海市有個和照片很像的女孩,也叫念念,年齡也對的上,最近也受傷了,要不要去看看?」
郁司年的呼吸變得急促起來,「把照片發過來。」
肖哲:「已經發過去了。」
看完照片后,郁司年的心臟開始莫名地狂跳,照片里女孩身穿紅衣,正在舞劍。
側臉很像,氣質也是。
「知道了。」
如果這次還不是,他一定會去打死姬無琊那個狗東西。
「我聯繫品牌方推遲拍攝。」
郁司年坐在機車上,「不用。」
話落,翁的一聲機車消失在黑夜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