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心點 跟個孩子似的
「這冰鑒是你弄的？」
頭頂響起的聲音正是來自大清國的帝王，弘曆。
貞淑聽著隱隱有些畏懼，終是垂著頭不敢抬起，但還是小聲應道，「是，是奴婢弄的。」
弘曆對此提出了疑問，「為什麼這麼改造？」
貞淑的腦子裡努力的回想著櫻兒當時說的那些話，一方面也是心虛，另一方面則是畏懼天子之威，所以解釋的時候有些吃力。
「奴婢是心疼嘉妃娘娘，近來天氣燥熱，冰塊保存的時間太短，娘娘懷著身孕甚是辛苦，所以奴婢就想試試看。」
「抬起頭來。」
「奴婢不敢冒犯聖上的龍顏。」
「照你這麼說，整日看見朕的臉的人太多了，那豈不是人人都冒犯了朕。」
貞淑抬起頭，強裝鎮定的解釋道，「奴婢不是這個意思。」
雖然貞淑不及嘉妃那般容貌艷麗，但也不乏皇帝想要吃點清粥鹹菜。
弘曆負著手，心情頗好，讚歎道，「愛妃，朕怎麼從未發覺你這個宮女有幾分本事呢，哈哈哈。」
嘉妃寡著張臉，活脫脫像誰抱她家孩子跳井了似的，語氣捻酸道，「既然皇上喜歡，那臣妾就做主把她送給皇上了。」
貞淑一聽，嚇得大吃一驚！立馬磕頭。
「皇上！娘娘！奴婢不敢逾越！」
經過貞淑這麼一磕，弘曆也沒了興緻。
嘉妃晃著腳，幸災樂禍道，「瞧皇上把貞淑嚇得，這麼一磕都快心疼死臣妾了，還不起來出去。」
「是，奴婢告退。」
平日里沒少借著嘉妃勢的貞淑也有畏懼驚恐的一天。
以她對嘉妃的了解，自己肯定少不了吃些苦頭。
而此刻的衛嬿婉在做什麼呢？
還不是嘴裡哼著小曲，高高興興的洗著宮女的衣服。
「這些也洗了！」
「好。」
「還有我的這些！」
「沒問題。」
自始至終衛嬿婉都露出一副笑眯眯的神情，不管對方拿過來的衣服有多少，全都如數接了過來。
這使得為難她的那些宮女有幾分片刻的失神。
回去的路上幾人竊竊私語道，「櫻兒怕不是得了失心瘋？洗這麼多的衣服還能高興的起來。」
「誰知道了呢，她願意洗就洗唄。」
其中一名小宮女大抵是心中過意不去，忍不住為櫻兒說話，「那麼多的衣服，全都洗完又得沒飯吃了。」
「你怎麼回事？怎麼還為她說話？櫻兒可是嘉妃娘娘親自點名說的可以隨意欺負。」
「我只是，欸。」
言多必失，小宮女也是深諳這個道理，最後只能選擇閉嘴，還是到時候偷偷幫櫻兒留一份飯吧。
【你怎麼洗衣服還能這麼開心啊。】
「你不懂。」
【你不說我怎麼能懂呢。】
衛嬿婉給林甜留下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故作神秘道，「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sing吧。】
堆成小山般高的衣服在衛嬿婉哼著曲兒的同時已經肉眼可見的完成了一半。
如果可以忽略掉胳膊的疼痛，其實躲在後面洗衣服也算是個挺好的差事。
起碼不用去做伺候人的活。
省著時不時的還得挨頓打。
上輩子自己為了取悅皇帝倒是學會了不少東西。
其中最偏愛的莫過於崑曲。
一曲兒接著一曲兒的哼著，衛嬿婉難得沉下眼帘，陷入了一段不太美好的回憶。
林甜見衛嬿婉突然情緒有些失落，詢問道，【你怎麼了？】
「我在想，上輩子的我一直在算計這個，算計那個，到頭來雖是我的兒子當了皇帝，那我又得到了什麼呢？」
【如果你的氣運沒有被奪走的話，這一切都是不存在的。】
「算了，說那麼多做什麼呢，既然能重來一次，我肯定不會重蹈覆轍。」
這麼一來，衛嬿婉又恢復了原本的精氣神，繼續洗著衣服。
直到晚上，她才將這堆衣服洗完。
去領飯的時候跟她預想的一樣，又沒有了。
這回就連餿飯都沒給她留一碗。
本以為今晚得餓肚子了，沒想到衛嬿婉會聽到後邊有人在悄悄叫她。
「櫻兒。」
衛嬿婉沖著對方歪著腦袋，伸手指了指自己，露出一副不解的表情，回應道，「我？」
對方點了點頭，再次示意她過去。
等走到角落中，對方直接將一個饅頭塞給了她。
像是怕人看見似的，塞給她后立馬低著頭匆匆跑開。
衛嬿婉看著手裡的饅頭，嘴角揚起一抹自嘲，「沒想到還會有人給我饅頭。」
這個小宮女她有印象，白天塞給自己的臟衣服是最少的。
感覺就是故意拿一件衣服過來意思意思的。
「咕嚕……」
肚子適時發出飢餓的信號，衛嬿婉也不在乎形象，傻笑著狼吞虎咽的將饅頭吃了下去。
「小心點，別噎著。」
「嗯嗯，噗——咳咳——」
衛嬿婉嘴裡塞的鼓鼓的，等反應過來聲音的主人是誰，竟一口沒忍住噴了出去。
下一刻，後背有一隻手輕輕的拍打著，生怕她嗆到。
「就說小心點，怎麼還嗆到了呢？跟個孩子似的。」
進忠皺著眉頭，對著衛嬿婉的語氣像是哄孩子一般。
由於剛剛嗆到了，現下衛嬿婉抬起頭，仰著脖子看著進忠時兩隻眼睛紅紅的，活脫脫的像只小兔子，實在是惹人垂憐。
「你很好奇我為什麼在這裡嗎？」
衛嬿婉點了點頭。
進忠笑著捏了捏衛嬿婉依舊鼓鼓的臉頰，寵溺道，「還不是你搞得鬼，你從我那裡弄到的冰鑒，聽說各宮娘娘都想要個一模一樣的，這不，人手不夠，我這暫時被派過來取了。」
衛嬿婉沒想到會這麼快。
這才一天不到，新樣式的冰鑒就傳遍後宮了。
衛嬿婉努力的將嘴裡這口饅頭咽下去后，這才試探性的問道，「那，有沒有人知道這是誰做的呀。」
看著她無比期待的小眼神，進忠到底是忍住了想要伸手撫摸她頭髮的動作，笑道，「大傢伙兒都知道這是嘉妃娘娘身邊的一個宮女做的。」
只聽進忠話鋒一轉，繼續說道，「不過，這個宮女不是你，是貞淑。」
衛嬿婉聽到是這個答案，瞬間心裡鬆了口氣。
「你很聰明，比我見過的任何一個宮女兒都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