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肖倩和她哥肖生

到了醫院，手裡拎著裝有兩條鯉魚的水桶和魚竿，身上背著背簍的陽荷花就看到了自家的那兩個女娃和肖倩在門口的椅子上坐著聊天。

「荷花姐回來了啊。」肖倩對著陽荷花打招呼。

陽荷花沖著她微笑點頭。

秀秀和曼曼聽到聲音后，轉頭就看到陽荷花手裡拎著的水桶，她們立馬就圍了上去。

在陽荷花放在地上的那一瞬間，看清桶里的東西后，秀秀和曼曼的眼睛都亮了：「媽媽，是魚魚啊！」

接著曼曼又小聲地問道：「媽媽，你是去釣魚了嗎？」

曼曼可不敢大聲說，主要是之前院里的賈張氏耳朵可靈了，只要聽到點風聲，她就去上門去找人家便宜，占不到便宜，就罵人家。

曼曼都有點心理陰影了，哪怕在醫院裡，不是在原來的四合院里，她也不希望自己的話給媽媽帶來什麼麻煩。

秀秀也是一臉期待又緊張的表情看著陽荷花。

陽荷花自然也是懂這兩個女兒的意思，「是……」

還沒等她說完，旁邊就有一個身穿靛藍色工服的大娘過來問了：「姑娘，你這兩條魚賣不賣啊？」

陽荷花搖頭：「不好意思，不賣。」

見大娘還想再問，陽荷花直接又說：「家裡孩子還病著，我釣這兩條魚就指著給他補營養的。」

大娘本來就是來醫院看望人的，這會準備離開，看到有新鮮的魚，想著家裡快五，六天沒有沾葷腥了，就來問問看賣不賣，得了這句話后，自然也是知道沒戲了。

畢竟不可能從一個孩子嘴裡奪食嘛不是。

臉上笑了笑，大娘走了。

在大娘靠過來的時候，肖倩就悄無聲息地把秀秀和曼曼都攬著到了另一邊沒有大娘在的地方。

同時高度注意了起來。

陽荷花的餘光是有注意到了這個，她的眼底滿是讚賞。

不錯。

最起碼警惕性很高。

不論是哪個年代的拍花子都不可能臉上寫著自己是拍花子。

有些拍花子的穿著會落魄了一點，但有的拍花子只會穿的時尚一點，但不管從哪一方面來看行走在外警惕性高一點是沒錯的。

醫院的新生孩子多，這拍花子有時候就會趁著沒人或者病人家屬睡著的時候就去偷孩子。

尤其是帶孩子的人，這警惕性和預判能力就必須得高了。

陽荷花和兩個孩子聊了一會，就又站在病房門口，透過玻璃看到一個年長一點的護士在用沾了水的棉簽給肖林生擦拭著乾巴到起皮的嘴唇。

肖林生依舊沒有蘇醒，他的右手還在輸著液。

她的心早在時光的流逝中變得麻木不仁。

這和前世一模一樣的畫面，深深刺痛了陽荷花的心。

她的心依舊還為孩子留有柔軟的地方。

在門口停佇了很久，直到護士過來勸說了，陽荷花又和肖倩交談了幾下，這才背著東西，帶著兩個孩子，離開醫院。

秀秀和曼曼雖然人小，但也知道媽媽陽荷花情緒不高，一路上都在嘰嘰喳喳地說話，以此來吸引她的注意力。

肖倩看著遠去的母女三人，眼裡滿是羨慕。

等到陽荷花三人才離開醫院不久，肖倩的同胞哥哥肖生就過來了。

「哥！」

見到哥哥，肖倩自然是十分地開心，昨晚可是她哥哥過來和她一起守夜的，要不然這守夜的單子她還真不敢接。

肖倩只要遇到需要守夜的單子，都會和他哥說，他哥自然就秒懂了。

肖生很是自然地從懷裡掏出還暖和的鋁飯盒，遞給了肖倩：「給！等你吃了，哥就好去工作了！」

兩兄妹的日子過得清苦，但兩個人都在努力地為這個家做出分擔。

「哥，我的這個主家她今早來的時候給我帶了飯盒，你等會記得拿回去熱一下，到時候來給我送晚飯的時候記得清洗乾淨的飯盒送過來。」

肖倩接過帶著熱量的鋁飯盒后，接著又從自己隨身背著的包包里拿出了早上陽荷花遞給她的三個鋁飯盒。

看著眼前的三個鋁飯盒，肖生聽了一臉疑惑：「你昨天不是和我說不包吃的嗎？怎麼就和人家又給你送了呀？」

「哎呀，是荷花姐說我守夜工作量大，想了想就給我送了，她知道你會過來給我送飯，所以早上就過來把我一天的口糧給送過來了。」

肖倩一臉的燦爛，這一次接的這一護工的工作，光是這個主食就是二合面饅頭，而且那炒鹹菜，還是用香油炒過的，儘管自己還沒有吃到嘴裡，但這擺明了就是賺了啊。

來到四九城這麼久，這還是她第三次吃上二合面饅頭。

要知道街道辦給她哥肖生安排的掃大街是一份臨時工作，自此，兩兄妹是沒有城市戶口的，自然也就不會有糧本。

他們兩個吃的口糧都是去鴿子市置換的，不買別的，就買棒子麵。

供銷社，糧站的售價是0.085一市斤，而鴿子市就是0.09元或者有時候一毛一市斤。

她和哥哥這是半大小子吃死老子的時候，飯量那不是一般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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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個月光買棒子麵，至少都得買至少60斤的棒子麵，加上一些不要錢的野菜。

為了不挨餓，一天兩頓吃的都是棒子麵窩窩頭。

一次都是只吃兩個棒子麵窩窩頭，加上一些野菜和鹹菜。

就這，都只吃上個五成飽。

不過這樣吃一個禮拜后，就會單獨空出來一天吃兩頓，但是是五個棒子麵窩窩頭。

就是為了解解餓。

其實能不能解餓，他們兩個人都知道是不能的。

解餓要有油吃。

沒有油，光吃糧食，照樣會餓。

但沒有辦法，能夠活著已經很好了。

在來到四九城的途中，他們可是看到有很多餓死的人在長途跋涉中倒下了。

「嗯……行，等哥晚點的時候再給你送。」聽了妹妹的話，肖生並沒有打開鋁飯盒，妹妹吃飯的同時，他就站在門口那裡一直觀察著裡面小孩的動靜。

等妹妹把自己送來的飯盒都給吃光后，肖生這才帶著所有的鋁飯盒離開。

另一邊，陽荷花帶著兩個孩子剛到四合院大門的時候，就看到他們四合院的三大爺閻埠貴坐在那裡，一副老神在在的樣子。

「林……秀秀她娘，你這是帶著孩子回來了啊！」

三大爺一開口本來是想喊林生他娘，可是想到肖林生被賈張氏推倒住院了，嘴巴極快地就改了口。

陽荷花不想搭上他的話茬，只是一臉冷漠地點了個頭，停下腳步，看著兩個小傢伙自己走上了台階，過了月亮門，這才繼續往前。

還沒走兩步，就被三大爺喊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