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問題寶寶
因為關係到皇后本人難以提起之身份，這等私密要事，顧千帆直接上門找到楊致遠，向他陳明其中利害，並直接開口索要記載著秘密的《夜宴圖》。
楊致遠當即迫於壓力拿出這幅畫，可顧千帆卻發現這幅畫是假的。此時他還不知道，這幅畫原本的真跡就是屬於他下屬老賈口中的『鄉野村婦』。
只是他還來不及逼問楊致遠真跡所在，一群黑衣人打上楊府見人就殺。
他奮力抵擋，只是對方人數實在太多，看上去又都是軍中精銳實在難以抵擋。手下老賈等皇城司部下相繼戰死，他也誤中迷煙，手軟腳軟戰力大減而身受重傷。
就在這千鈞一髮，生命垂危之際。
瀕臨昏迷的顧千帆眼前，一道熟悉的深紅色身影如鬼魅般從天而降。
隨後那人抓起他把他扛在肩頭，翻牆越障如履平地，離開楊府逃出城，一路疾行快如奔馬，不過片刻便來到午間光顧過的那間茶鋪。
這人推開茶鋪邊上那座宅院的門，『嘭』的一聲把他扔在地上。接著自顧自坐在一張凳子上，盯著渾身是傷委頓在地的他。
顧千帆滿是戒備的看著這個日間見過的壯漢。
「你到底是什麼人？那些黑衣人又是誰？你們是什麼關係？還有，你將我擄至此處可是你主人的意思？原因又是為何？」
他這一連串問題，機關槍一樣脫口而出。面對他的問題，徐盛看看早已漆黑的客房，轉過頭來只是木然盯著他，並不回答。
少頃，徐盛豎起一根食指抵在嘴邊。
「噓~~，我家主公已經睡下，你安靜一點，不要吵醒他。」
顧千帆氣急，他身受重傷，都快死了好不好？哪還管什麼主公睡沒睡下？！作勢就要起身與徐盛分辯。
眼前紅影一閃，他便乾脆利落昏死過去。
第二日清早，和煦陽光灑在童舟臉上。他也沒那個認床的毛病，加上大賺一筆更加心情舒暢，昨晚睡得還不錯。
他睡眼朦朧拉開房門步入院中，一抬頭就看見滿身是傷的顧千帆，正側躺在院中草地上。跟面向他坐著的徐盛，大眼瞪小眼互相看著。
「我去？！什麼情況？」
見他出來，徐盛立馬站起身，恭敬抱拳行禮「主公您醒了？」
「嗯，我不是讓你把他，，，嗨~！怪我怪我。」
童舟說著一拍腦門，想起自己昨晚確實說的把他撈回來。
本意是救下他，就別再管他。這個撈字，只是他習慣性的表達，沒成想徐盛直接把他給帶來這裡了。
都怪他昨晚有些迷糊，說的要求不太清晰。
「額，這位顧大人，你好你好。」
顧千帆可一點不好，這一夜他醒過來三次。
但凡他有一點點要開口詢問的意思，下一秒絕對是立刻昏死過去的結果。
就這待遇，他能好得了嗎？
如果不是打不過眼前這壯漢，他堂堂皇城司指揮使，東京人人皆知的『活閻王』，吃飽了撐的躺在這地上不動彈？！
童舟看他這狼狽樣子也是有些尷尬，他現在大抵是知道，他的話對徐盛來說，比皇帝的聖旨還管用。
不管他說什麼，徐盛絕對半點折扣不打的嚴格執行。
讓顧千帆帶著一身傷在地上躺一宿，這事能怪徐盛嗎？那肯定不能。
怪我自己？
那還是怪顧千帆吧。
顧千帆沒回答童舟，而是看向一旁的徐盛「這位兄弟，我可以說話了嗎？我若回答他的話，是否會再被你擊昏過去？」
「主公問你話，你自然要答。」徐盛完全不知道自己哪裡做的有問題。
如今主公起床，你打擾不到他，我還打昏你做什麼？
這人好沒眼力。
「哼。」顧千帆冷哼一聲表達不滿，接著看向童舟。
「這位琉球來的童公子，我暫且相信你是琉球商人吧。」
他認識的琉球人，可很少有長成這麼高大的。關鍵他還對大宋毫無畏懼感，這不是蕞爾小邦子民，所能擁有的心態。
「嗯，隨你吧。」
童舟也沒想過騙過顧千帆，他這身份無非是想在大宋行走方便，民不舉官不究就行。畢竟古代封建社會的戶籍制度管理嚴苛，他編造其他處在大宋境內的身世，更容易被質疑拆穿。
「你一個琉球初來錢塘經商的商人，為什麼知道我這個皇城司指揮使會出現在楊致遠家中？你又為什麼救我？」
「楊致遠現在怎麼樣了？那些黑衣人又是什麼身份，從哪來，為什麼會出現在楊致遠家中行兇？他們跟你又是什麼關係？」
「這些疑問，不知道童公子是否能為下官一一解答？」顧千帆不是沒有城府，而是生平第一次栽這麼大一個跟頭，太多的疑問壓在心裡，不吐不快。
好傢夥！
童舟向看徐盛一眼，難怪要打暈他，問題寶寶可還行？
這麼多問題我怎麼回答？
那就索性不回答吧。
「顧大人自去錢塘縣的告示處一看便知其中曲折，我就不管你早飯了吧，文向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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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心救你一命，還賴上我不成？
「童公子，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徐盛才不管顧千帆要說什麼，拎著衣領提溜起他，走到門外就把他扔到街上。
「童公子！你。。」顧千帆掙紮起身正要再叫喊。
徐盛橫眉怒視，眼中殺氣一閃而逝。
「嗯~~~？」
主公說讓你走，你最好乖乖走，千萬別逼我送你走。
見識過徐盛昨晚如神鬼一般身手的顧千帆，選擇咬牙忍下這口氣。
這個叫文向的壯漢，扛著他這一百幾十斤的大活人。一丈七尺多高的錢塘縣城牆，兩腿屈膝一跳就輕鬆飛躍過去。
縣城到這兒，二十多里荒僻小路，這人不但扛著他奔走如飛馬。一柱香不到的時間，到地方放下他，大氣都不喘一口。
別說他顧千帆惹不起，就算是端坐德壽宮的官家，真惹上他都難保性命安穩。
於是他轉身離開，踉踉蹌蹌走進朦朧晨霧之中。
攆走礙事的顧千帆之後，童舟和徐盛兩個身高體壯的大男人，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為早飯發愁。
昨天他著急回來，在縣城裡隨便吃口晚飯，就跟著趙盼兒一起返回。
現在可好，清早起來就感覺腹中空空，可是趙盼兒的茶鋪今天肯定是不能營業的。今天可是她人生中最昏暗的一天，肯定欲哭無淚的，哪可能有心思烹茶做點心？
早知道來的時候不那麼迫不及待的好，一點也不淡定從容，需要好好自我檢討。好歹在市裡買點泡麵火腿腸，放在船上應個急也好。
童舟暗下決定，下次再過來，說什麼也要多準備點衣食住用行的物資。
只是現在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