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污七八糟
蕭欽言和林頻全都感到一陣措手不及。
林頻看向出言阻止的顧千帆和高鵠，還能理解三分。大家都是男人，起了色心在所難免，只當他們也想要這琵琶女。
高鵠是皇帝的大舅哥，不怕他這林相。顧千帆是天子親軍皇城司的副使，不出意外，這輩子把職位扶正也就到頂，不擔心得罪他這計相，勉強也能接受。
你雷敬一個死太監，你還『三思』，想幹嘛？
迎著林頻的逼視，雷敬訕笑道：「蕭相，林相，這位宋娘子，是在下一位朋友的妾室。若是林相有意將她收入房內，還請賣雷某個面子，問過我那朋友再決定不遲。」
為了得到童舟那起碼每年獲利數十萬貫的生意，雷敬連心腹手下於全中都捨得，自然不懼為他小妾再說一兩句好話。
雖然面對的是一位使相、一位計相，作為曾經的內侍他倒也不是特別擔心二人壓力。
林頻當即面容一肅，語氣淡漠「哦？倒是老夫孟浪了。」
蕭欽言眼睛一轉，只當顧千帆和高鵠也是跟雷敬差不多心思。
「誒~~區區一個寵妾，你們那朋友怎會捨不得送予林相？我做主了，林相等一下就把她接走。那留求商人但有所求，我蕭欽言還能短了他好處？」
商人在大宋的地位相比歷朝有所提升，但依然是最底層。何況還是個留求胡商，蕭欽言很難提得起對他的尊重。
「哦~~~留求胡商的寵妾？不錯，但有所求，找老夫便是，不過一個寵妾而已。」
本來不清楚童舟身份，林頻雖不開心，但想著能讓皇城司正副使、當朝國舅同時開口阻止的朋友，許是什麼大人物，也不準備強來。
一聽是個商人，還是個胡商，當即抖起來。
他這三司使，可是拿捏天下商人的頂頭老大，還能怕他反了天不成？
蕭欽言當即吩咐「來人，快去把那宋引章叫來，交予林相帶走。」
蕭管家立刻去後堂叫人。
顧千帆走出座位，站到兩人面前，一臉嚴肅。
「萬萬不可，請蕭相林相不要如此行事。」
蕭欽言滿臉不開心，覺得這孩子為人就是太過方正，不懂變通。交好林頻，咱們父子二人日後在朝堂上能得到多少助力？
「千帆，不要擾了林相興緻嘛。你那朋友，會理解的。咱們林相手裡漏一點，夠你那朋友十輩子賺的。」
顧千帆要是知道蕭欽言想法，一定啐他一臉。心想我方正個屁，我是怕你們倆敢這麼做，都活不過一炷香的時間。能要你們狗命、又不介意要你們狗命的人，可就在這宅子內啊！
高鵠也坐不住了，連忙站到顧千帆身旁。
「我說啊，這個事情不能這麼做，不合適！林頻恁趕緊走吧，天色這麼晚，恁還留在這干甚？」
他這話相當不客氣，別說蕭欽言和林頻，就連雷敬都是一愣。為了點錢，至於這麼不給兩位相公面子嗎？
他沒見過童舟手下出手，高鵠見過啊。
那些人，那就不是人，一旦動起手來，不死個千八百人，怕是收不住啊。你老蕭和林頻想作死沒關係，千萬不要牽連我啊。
「哈哈哈哈，好好好！」
林頻被高鵠和顧千帆的態度氣笑了。
你倆這也太不給我這個計相的面子了，那就別怪他不給別人面子。
「今天這宋引章，老夫要定了，我看誰敢攔！」
「我看看誰在這兒吹牛逼呢？」
童舟和宋引章連帶四個舞姬，恰好被蕭管家帶入廳中。
一聽林頻的狂言，當場頂了回去。
眾人看去，雷敬對著童舟連連使眼色，示意他不要這麼莽撞。
高鵠眼中浮現恐懼之色「童老弟息怒，息怒。老夫不會坐視這老匹夫胡來的！」
顧千帆要說話，被林頻打斷「哈哈哈哈哈，老夫已經多少年沒聽人叫我老匹夫了？」
「正好，我這老匹夫就看看，我要胡來，誰敢攔我！！」
他是真的氣狠了。
堂堂計相，名義上比宰相低四級，但是掌管國家財政大權，又是官家寵臣，實際在官家心中分量可比蕭欽言這個正牌宰相更重。
不過要個胡商小妾而已，竟被這麼多人阻攔，簡直豈有此理。
蕭欽言卻並沒有立刻幫腔。
他從顧千帆和高鵠的態度上，看到了一絲不同尋常。更重要的是，蕭管家跟隨他多年，辦事絕對不會如此低能。
明知道林頻目的，怎麼會帶著事主一同前來？
這很反常。
「林相，我看這事要不就緩緩吧？不過一個琵琶女，老夫明日便親自選十個不遜色的，讓蕭管家送到林相府上。」
林頻頗感無語，這是全都不拿我這計相不當回事是吧。
當即拂袖向外走去。
「哼！不必了，老夫受不起蕭相美意，日後還是少有來往的好！」
蕭欽言臉色難看，本來多好的一樁拉近關係的好事。結果反倒給自己樹了個敵人，看向童舟的目光有些不善。
林頻走幾步，來到童舟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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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是市舶司說的那個留求胡商吧？老夫一定會好好幫你計算計算商稅一事，希望你到時還能這麼硬氣。」
童舟初到東京時市舶司官吏告知他十天內商定稅率問題，本來已經向戶部司呈報十五稅一的方案，卻不知道為何，被壓下來遲遲沒動靜。
聽林頻這意思，看來有人早盯上他了？
林頻放完狠話，就要往外走，不想后脖領子被一隻纖纖玉手揪住，提到半空中，呼吸不暢臉色漲得青紫，雙腳不住撲騰。
蕭欽言大驚「放肆！你要做什麼？！」
蕭管家嚇得連連給蕭欽言使眼色，希望他住嘴。蕭欽言疑惑不已，不知道發生什麼。
顧千帆是行動派，當即噗通一聲跪在童舟面前。
「童兄，三思，勿要忘了你可是來大宋做生意的。殺計相真的不是小事！」
「呵呵。」
童舟平靜笑笑，氣壓卻很低。
宋引章把琵琶交給身旁舞姬，走過去握著他的手，想要給他安慰。
他拍拍宋引章胳膊「引章，坐到一邊去。」
接著對顧千帆道：「顧兄，你說來到大宋，我為非作歹沒有？」
蕭欽言眼睛一眯，聽出他語氣里得不尋常。
「沒有，我知道童兄你一直奉公守法。我也知道林頻做的過分，但他畢竟是大宋計相，他要是出。。。」
「好了顧兄。」
童舟打斷顧千帆的話。
「童老弟啊，這個林頻不是個東西，但確實是官家的寵臣，輕易死不得的，快讓你的人把他放下吧。」
高鵠也是開口請求，把蕭欽言和雷敬全都驚到。蕭欽言嗅到一絲危險，默不作聲站到高鵠身後。
「高大人，顧兄，你們不用再勸我。」
「按你們的規矩行不通，那就試試按我的規矩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