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定計
通過水門、角都帶回幾個舌頭的供詞,讓童舟了解到,形勢其實比於杭興彙報的更加惡劣。
當然舌頭自己完全不知道自己成為過舌頭。有忍者這麼好用的手下,童舟又不是偽善傻叉,自然要加以利用。
他一來一回大張旗鼓運糧的時間,上海灘大家族也沒閑著。
原本的4大家族,夥同十幾家小家族同樣摩拳擦掌,準備好物資要跟他大幹一場。
買辦大亨們也不是坐在家裡等著主角打上門的BOSS,他們的消息網,在童舟到來以前,深入全上海灘除洋人上層以外的各個角落。
等童舟那邊幹掉日本艦隊之後,他們連最後一塊短板都給補全。
童舟讓於杭興去找英法索要黃浦江碼頭和倉庫的2小時后,這些大亨們就已經得到消息。
並不止於此。
那些真正背靠洋人的大買辦家族,也粉墨登場。
原本不屑參與倒賣糧食的席氏、潘氏等真正的大買辦,全都跟這些家族聯合起來,要給童舟點顏色瞧瞧。
坐在客廳里,聽到這些消息的於杭興,臉色都灰暗了。
宋家、許家這種家族,算是還比較傳統的家族。雖然也有買辦的業務,但還是有掌控大量土地、屋舍、茶山等重資產,能夠調動的物力相當可觀,但實際的金錢卻不多。
後續加入的這些家族不一樣,手裡掌握著大把現金。
席家世代擔任滙豐銀行董事,潘家父子一直掌握著政府工部局,可謂要人有人,要錢有錢。
有多有錢?於杭興不敢想象的有錢。
這十幾個家族本來各自有利益圈子,從不往來,甚至彼此之間有競爭、有仇怨,這才有其餘小家族、小商人的出頭可能。
現在他們聯合起來,整個上海灘就能讓他們組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關係網。能讓任何人和勢力,在其面前喘不過氣來,只能任其魚肉。
這仗還怎麼打?根本沒法打!
童舟卻連連叫好「這可真是太棒了!」
於杭興看向他,不明白他到底怎麼想的。
童舟繼續高興說道:「我本來還擔心一兩個回合,這幫窮逼就會一觸即潰呢。現在好了,有人給他們輸送彈藥,能讓他們多撐幾個回合了。」
窮逼?
於杭興瞳孔地震。
第一次聽見有人這麼稱呼宋氏、許氏家族。
「伯父別擔心,你就按照我給你的定價賣糧就行,其他的不用管。」
於杭興問道:「真不做任何限制?賢侄不知,這些家族少則幾百人,多則有兩三千人。若是像你說的,向市民敞開供糧,我怕他們安排自己的人來買斷我們的糧食,起不到多少作用啊。」
童舟安撫道:「他們還要派人來我們的店鋪買糧啊?」
還以為他真的是沒想到,於杭興作勢要與他陳說利害,童舟接著一番話,讓於杭興更加摸不著頭腦。
「何必這麼麻煩呢?我們應該給他們提供一些便利啊!」
「伯父與我的關係,其實並沒有你認為的那麼密切對不對?你也只是想趁火打劫,伺機賺上一筆而已,不要把自己跟他們的關係搞得太僵嘛!這樣他們自然會主動上門,跟伯父你合作,一起坑我的平價大米的對吧?」
這話可太誅心了,於杭興連忙解釋。
「不不,賢侄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小女已經跟你成就。。。」
童舟連忙打住,聊生意呢,怎麼還扯到這事上去了。
「等一下伯父你誤會了,我說的不是我怎麼認為,我是希望你要讓他們這麼想啊。」
於杭興經商多年,被童舟連番指點,也反應過來。
今天是糧價上漲的第四天,1塊銀元已經只能買8斤大米,12斤白面,2斤豬肉。上海的百姓已經開始恐慌的哄搶,好不容易被警察局彈壓下去的治安,立刻變得混亂起來。
全上海有小300萬人口生活,沈達麾下的警察不到1000人,想也不可能管得過來。任其發展下去,很快就會出現暴亂。
童舟帶來的這批大米交給於杭興,直言是賣給他的。並且先貨后款,規定要按昨日市價對外售賣,獲利以後再將8成當做利潤回款給童舟便可。
這也是在徐氏、潘氏、席氏等家族加入進來之後,於杭興面如死灰的原因。不加以限制,這幫人能讓低價糧食,一粒都到不了百姓手上。
以往政府救市,大多限制每人每天允許購糧多少,保持市民的心態基本穩定便可。但童舟給他的要求是不限量供應,敞開供應,這讓他心裡十分沒底。
「賢侄你能不能給伯父透個底,你手裡到底有多少糧?果真能頂得住這些家族的輪番衝擊不成?」
具體數字多少,童舟還真不能告訴於杭興。因為他對這些家族手裡有多少錢,心裡沒底。
也不確定9萬噸大米,夠不夠搞死這些人的。
「伯父只需要知道,我有辦法讓全上海的百姓都能天天吃飽飯就好。其他的我相信您自然知道,該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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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白了,他就是要讓於杭興打入到敵人內部,去騙去偷襲。
想要掏空童舟的救市糧,安排下人去市面上按需買糧多麻煩啊!來,都直接來跟於杭興這個負責人聊,從源頭上解決問題,效率多高啊。
於杭興依然愁眉不展,童舟攬著半個老丈人的肩膀,滿臉壞笑的給他支招。
聽完以後,於杭興苦笑連連。
童舟是真把他當自己人了,就是幹完這件事以後,如果這幫買辦家族不死絕,於某人恐怕就要活得不安生了。
細節討論完畢,於杭興跟自己閨女說了幾句話就離開鳳鳴樓。
全程陪伴不發一言的於夢竹,滿臉崇拜的看著他道:「你好壞哦!」
童舟自得一笑。
他的計謀其實並不複雜,換做正常情況下,很容易被人識破。但他和於夢竹父女都相信,100%能坑到這些人。
因為沒人會相信他能有那麼多的糧食,再加上他掌握的那些超凡手段,實在是讓這些人上人無法控制心中貪慾,二者缺一不可。
一旦逼他就範,獲得的回報,讓這些人之中的某些聰明人,即使半路醒悟,也會心懷僥倖,跟他硬剛到底。
糧價上漲的第五天。
一大早,滿街的報童,都在免費給市民分發報紙。
報紙標題《抑制無良奸商哄抬糧價,即日起於氏商行不限量平價售米,直至糧價回歸正常》
與此同時,25輛大卡車,在水兵駕駛下,跟隨副駕於氏商行的員工指引,把一車車糧食運送到全城於家商鋪。
糧價大戰正式打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