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回宮(1)
暮春時節,陽光明媚,微風輕拂,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花香和清新的草味。天空湛藍如寶石,潔白的雲朵像棉花一樣漂浮其中。
天空中突然颳起了一陣微風,這陣微風輕柔地拂過人們的臉龐,彷彿母親溫柔的手輕輕撫摸著孩子的臉頰一般。它帶來了一絲清新的氣息,吹向了皇宮,把朱厚照回宮消息傳遍了整個紫禁城。
皇帝回宮的消息像一陣風一樣傳遍了整個皇宮,各個角落都瀰漫著緊張而興奮的氣氛。一時間,各妃嬪居住的宮殿變得異常忙碌,宮女們匆匆忙忙地打掃庭院、整理床鋪,太監們則忙著準備各種美食和珍貴禮品,以迎接皇帝的歸來。
就連平日里寧靜祥和的仁壽宮此刻也不再平靜,太後身邊的宮女們進進出出,忙碌不停。與以往不同的是,這次的忙碌並非偶然,而是太后親自下旨要求的。顯然,對於皇帝的回宮,太后顯得格外重視。
不僅如此,身為六宮之主的皇后更是不敢怠慢,她早已提前來到仁壽宮向太后請安問好,表示對皇帝回宮一事的關心和敬意。皇後身著華麗的鳳袍,面容端莊秀麗,舉手投足間盡顯高貴氣質。在向太後行禮之後,她恭敬地站在一旁,傾聽著太后的教誨。
「皇后,不必來那麼早。」張太后笑著對夏皇后說道。
張太后是孝宗皇帝的妻子,北直隸河間府興濟縣人,其曾祖張迪,祖張綬,父張巒,母金氏,明武宗朱厚照生母。
成化二十三年二月,年十八時被冊封為皇太子妃,同年十月明孝宗繼位,立為皇后。
孝宗皇帝繼位后,張家以外戚之貴追封公侯,孝宗皇帝終身都只娶了終皇后一人,身邊也沒有其他女子,也沒再納任何一個嬪妃,如同尋常百姓夫妻一樣。由於只娶了一個女子,皇室子嗣繁衍自然就不興盛了。
孝宗皇帝與張皇后終其一生都只生育了兩個兒子和一個女兒,加之二兒子很早就夭折了,這樣朱佑樘就只剩下一根延續皇室血脈的獨苗了,這就是後來的明武宗朱厚照。
弘治十八年,孝宗皇帝駕崩,皇太子朱厚照繼位,即武宗,尊張皇後為皇太后。正德五年,上徽號「慈壽皇太后」。
正德十六年,武宗駕崩,因武宗無子,故張太后與大學士楊廷和迎立武宗堂弟興王朱厚熜繼位,即明世宗,世宗入繼,尊張太後為「昭聖慈壽皇太后」,亦尊其生母蔣氏為太后,張太后與蔣太后不和,世宗對張太后極為不禮遇。
不知這位太后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是否會回想起當初那個決定,是否會為自己聽從了楊廷和的建議而立朱厚熜為帝而感到懊悔不已呢?
或許她曾經認為這是一個明智的選擇,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事情的發展卻超出了她的預料。如今看來,那個決定或許並不是最正確的,讓她陷入了無盡的煩惱之中。
大概率,太后是後悔的吧。
「陛下回宮是件喜事,也是大事。妾早早過來,一是作為兒媳,這是應該的,二是看看母後宮里缺些什麼,好教宮裡進行準備。」張皇后,眼角也是堆著笑。
張太后說道:「我的宮裡什麼都有了,如果再有皇孫就更好了。」
夏皇后聽聞這個消息之後,嬌軀微震,絕美的面龐上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哀傷之色。她微微垂首,沉默不語,宛如一座精美的雕塑般佇立在那裡。那如絲般柔順的秀髮輕輕拂過白皙的臉頰,更襯得她的面容無比憔悴與落寞。
眾人皆知,自皇后嫁入朱家以來,始終未能誕下一兒半女。起初,人們還將責任歸咎於皇后,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事實究竟如何,大家早已心知肚明。然而,面對這殘酷的現實,皇后卻只能選擇默默承受,無法傾訴自己內心的苦楚。她的眼眸深處閃爍著無盡的憂傷與無奈,彷彿在訴說著命運的不公與生活的艱辛。
這時,一名太監進來,跪下稟告說:「太后陛下、皇後殿下,魏公公求見。」
「傳。」太后坐在一把背鑲玉石扶手椅說道,夏皇后就侍立一旁。
這時進來一名太監,進入殿內便跪下磕頭:「奴婢叩見皇太后陛下、皇後殿下,萬歲爺今早回宮,此時已進午門了,萬歲爺說哪裡都不去,先來仁壽宮,叫奴婢前來稟告。」
「起來吧。你們這些奴婢要多勸勸皇帝,西域進貢的馬性子烈,別讓皇帝騎馬了。」張太后對著魏太監說道。
「謝太后陛下。」魏太監起來躬身回答道:「回稟太后陛下的話,陛下今天是坐肩與回宮的,沒有騎馬。」
張太后聽聞大喜,點頭說道:「如此甚好。」接著對魏太監說道:「我這裡無事了,你先下去吧。」
「是。」魏太監便躬身告退。
「母后,陛下以前愛騎馬,回宮出宮皆是如此。今日回宮卻坐肩與,莫非身體還是不好么?」夏皇后待魏太監走後對張太后問道。
「皇帝昨夜兒個醒來,對咱們娘倆說的那些話,和以前大不相同,想必是有緣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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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他讓司禮監的人過來告訴我說:『天下大事要和內閣商量,以前都是他不好,不是內閣和司禮監這些人能夠左右的。』唬得他老子娘雙腳發軟,讓我以為要我這白髮人送黑髮人了。」張太后想著前日的場景不禁心有餘悸。
「他這大病一場,反而想明白了許多道理,是祖宗保佑,你莫要多想了。」對著皇后安慰道。
「是,媳婦兒知道了。」皇後行禮道。
「這媳婦兒性格太弱,栓不住他,這麼多年也是難為她了。」太后看著夏皇后心裡想道。
不一會兒有個小太監進來說道:「陛下駕到,請求……」
話未說完卻聽到張太后說道:「讓他直接進來,不用那些勞什子的虛禮了。」
小太監忙出去宣諭。一會兒皇帝來到太后寢宮門前,只見門口太監撩開門帘,皇帝便進入殿內。
只見皇帝身著黃色龍紋雲肩通袖龍襕圓領袍,腰系玉帶,已全無正月以來的病態,反而是精神抖擻,愈發光彩了。看見了太后,朱厚照請了安,皇后亦對皇帝問安。
太后因笑道:「上前來,讓娘好好看看你。」朱厚照便上前去坐在太后一旁。
「今兒個比昨兒個還要好些。」張太后拉著朱厚照的手說道。「去宗廟了嗎?」
「還沒,兒臣進宮直接來這裡了。」朱厚照也笑著對著太后說道。
「這次多虧祖宗保佑,你要去一趟才行的。」張太后仍是拉著朱厚照的手說道。
朱厚照面帶微笑說著:「兒臣記著了。」
「那你今兒個還要回去么?如果回去,用了膳再走。」張太后仍是笑著對皇帝說。
「不回了,兒臣想了想,留在宮內。」朱厚照不假思索的說道。
聽到此話,張太后和夏皇后都非常高興。張太后便說道:「如此甚好,今兒個我們仨一起用膳,皇后也一起,今日沒那麼多規矩,那些虛禮先放一邊去。」朱厚照聽太后說道。
朱厚照知道在古代,皇帝一般都是和太后,皇後分開吃飯,即使都在一起,皇後作為兒媳也要在一旁侍候的。今日見太后這樣說,看來太后對他今日的表現非常開心。
現在的這個皇帝身體的主人最主要的就是要適應這裡的環境,盡量將皇帝起死回生的影響降到最小消除朝野疑慮,最好的辦法就是「循規蹈矩。」
對自己以前說的話要認可,特別是那句「之前此事皆由朕而誤,非汝眾人所能與也。」
即使這句話不是朱厚照本人說的,因為對現在的朱厚照來說那也得認下來,因為一是不認可這句話就要找個背鍋俠,可他自己還不熟悉這裡,二是可以用這句話來掩飾朱厚照前後不一的行為和思想,三是利用這句話,來以自己的眼光審視這個世界,有句話不是說的好,「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現在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想來想去說不定自己的看法和原來的正德的看法也不一樣。
待用膳時,朱厚照和夏皇后伴隨張太后左右,行至裡間,朱厚照一看心裡不免感嘆:「果然封建啊。」
只見眾多內侍早已在此等著伺候,見太后、皇帝、皇後進來,便垂手躬身等待,有嬤嬤安設桌椅。
張太后正面榻上獨坐,皇帝皇後分坐左右後,就有太監說道:「傳膳。」
就有太監依次捧食進入,有兩名太監布讓,有太監宮女執浮塵、漱盂、巾帕,朱厚照見此本想趁著吃飯間說些什麼時,忽的想起「食不語」便作罷。
朱厚照心中暗自思忖道:「這跟我所了解到的後世情況完全不同啊!看起來這裡的規矩繁多,我還是得小心謹慎些才行。」於是,他們三人默默地吃完了飯。
這時,一群太監和宮女走上前來,開始侍奉太后和皇后洗漱、凈手。朱厚照也全神貫注地觀察著,並學著她們的動作,儘力做到一絲不苟,以免露出任何馬腳。他小心翼翼地模仿著每一個細節,確保自己的行為舉止與周圍環境相符合。同時,他還不斷提醒自己要保持冷靜和警覺,以便應對可能出現的各種情況。
接著太后笑著對皇帝說:「你近幾年常在外面,反而對著宮內生疏了起來了。」
朱厚照聽此話想到想必是吃飯間露怯了。忙笑著說:「母后說的是,宮外沒那麼多規矩,一時之間反而不適應了。」
「原先你不喜歡吃的菜也喜歡吃了。」張太后仍是笑著。夏皇后原本只是微微低著頭傾聽著,然而就在這時,她突然抬起了雙眸,目光先是落在了太後身上,然後又緩緩地轉向了皇帝那邊。那眼神中似乎想獲取到什麼信息一樣。
此時此刻,朱厚照的心臟開始劇烈跳動,但他仍然面帶微笑地對張太后說道:「母后,兒臣如今既然決定要重新振作起來,那麼為何不從自己的嘴巴開始呢?畢竟,兒臣一直以來都清楚自己喜歡什麼、討厭什麼,去從來不去隱藏一分,如今倒想明白了,順其自然就好,事事不必強求。」
張太后靜靜地聽著,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和欣慰。她原本擔心的是朱厚照身體並未完全康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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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現在看來,自己的兒子已經痊癒,並且有了心性較以往更加沉穩了。
太后見此喜不自禁,一把拉住朱厚照的手,喜笑顏開地說道:「你是皇帝,我原先只是規勸,見你不聽便也認了。今日我兒如此,先帝在天之靈也感覺欣慰了。」
朱厚照自知已經應付過去,便點頭稱是。他看向夏皇后,見夏皇后也看著他,倆人一對視,夏皇后便低頭含羞起來。朱厚照也是一陣臉紅不好意思起來。
張太后看見他倆如此,心中更是欣喜非常,心道:「我兒真是變了。」
張太后對著朱厚照說道:「皇帝,國家有大事,娘這裡不留你了,晚上讓皇后準備膳食,你今晚去皇后那裡用膳吧。」
朱厚照聽罷,見皇后臉上泛起紅暈,心想:「果然江南女子,生的端莊秀麗,不知為何這身體原來的主人不喜歡她?」
但也不好一直看皇后,於是對著太后說:「兒臣先告退。」說著一拜便退出去了,自有一眾太監、宮女跟隨。
張太后看到他這樣,笑著對皇后說:「我今晚讓陛下去你那裡,我讓宮內幾個也嬤嬤去你那裡,你好好準備。」
皇后聽道回復說:「但憑母后做主。」
張太后見如此說道:「你呀,要好好服侍皇帝,莫要讓他在外去野了!」
皇后聽到這句話后,雙頰瞬間泛起了一抹紅暈,宛如熟透的蘋果一般嬌艷欲滴。她微微低下頭去,目光有些躲閃地不敢與人對視,那羞澀的模樣令人不禁心生憐愛之情。